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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份美丽掩盖住了我的低语。接二连三的烟火窜上夜空,渲染得夜晚如同白昼,绚丽夺目。 我抬头一看,竟是先前篝火烧烤的方向,烟火凭空升起,在半空中爆裂,灿烂纷繁,映照得夜晚如同白昼,忽明忽暗。 越来越多的烟火窜上云霄,点缀着空寂的夜色,江水黑黝黝的,倒映着空中烟花的影子,旷人心神。 我望着这份美景,眯起了眼睛。 如此得夺目,却只是惊鸿一瞥,那么在那短暂的绚烂背后是什么?它的烂漫、它的美丽的代价是它的生命,在那极短的一刻绽放,炫出最耀眼的一面,随即灰飞烟灭,只留淡淡的硫磺味,薄薄一层烟灰,随风飘散,最终归于虚无。 昙花一现的美,无法长留在现实里,却已然深刻在记忆里,因为它够短、够美!给人的震撼够深! 人类的一生,和这烟花可有相同处? 有些人也许甘愿选择和烟花一样的结局吧!虽然短暂,却辉煌过。留住的是刹那,却也即为永恒。 不自觉地我侧目看向他,他俊逸的脸庞在烟花的映照下忽明忽灭,人在身边,但是心却似乎既接近又遥远。 在我发呆的时间里,焰火似乎已经放到尾声了,只剩零星的几朵还在绽放,终于最后的一朵落了下去,夜空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漆黑。 他的视线也胶着在烟火的方向,微微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空寂的夜空,我则看着他,一时间我和他都静默无语,唯一能感受到的是拂面而来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 我侧过头,垂下了眼眸,注视着黑黝黝的江面。 “你刚刚说什么?”他没有改变姿势,望着深沉的夜空低问。 这时我已经没有了之前那霎那间的心境,一时的迷惑早已清醒了过来。 “没什么。”我淡声道,收回了目光,沿着岸边走了几步。 他轻应了声,没有追问,也跟在我身旁缓步走着,配合着我的速度。 破碎飘摇的音乐声传来,还是那个方向,因为距离的关系听起来不是很连贯,断断续续的,被风吹得有些朦胧零散,有些听不真切,但依稀还能辨出是陈淑桦的。 可能是舞会开始了。 对舞会我并没有兴趣,但是却很喜欢这段音乐。 以前听着就总会有中莫名的悸动,现在飘散在夜风里的支离破碎的歌曲,隐隐约约传来,萦绕身边,随风而散,似乎无处不在,听来就更显得凄婉哀切。 入夜后,江风也渐渐大了起来,伴随着零碎的音乐,一瞬间我觉得真实和虚幻在交叠重合,那种迷惘浮沉的感觉再度涌上了心头。 我不由得伸手环住了自己。 “冷么?”他说着要脱下自己的外套。 “不冷。” 他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脱下外套,直要把衣服往我身上披。 我并不领情,身体一侧,就避了开去,冷冷开口:“我没那么较弱,又不是女人。” 他一僵,缩回了手,苦笑声:“对不起,我没这个意思。” 我冷睇他,面无表情。 远处传来了朦胧不清的欢呼声。 “想回去看看吗?高潮好像正要来了呢!”东方御笑了笑,望向声音传来的方位,一手拎着衣服垂了下去,一手指了指先前过来的方向。 我侧过身,随意坐在岸沿上,没有任何反应。 对我无声的拒绝,他耸了下肩:“既然你对接下来的节目不感兴趣,那我们回去吧!行吗?” 我仍旧没有回应,静静坐着遥望江面。 “风——没什么好看的,走吧!”他又说。 我还是没有搭理他。 “起风了,这样会着凉,车里暖和点。”他的声音很柔和,很委婉。我却刻意无视。 “你觉得无聊,可以自己先回去。”我淡淡地开口,“我本来就是个无趣的人,你和我一起来,如今觉得不愉快,这是你自己的失误。” “你——” 他闻言表情一变,注视着我片刻,我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在我以为他几乎要甩袖离去时,他却突然软化了下来。 “好!既然你喜欢这样,那我就陪着你。”他也蹲下身子,和我并排坐在河堤上。 我的性格很别扭,我知道,他却没辙,由着我来。 不管我如何明里暗里针对他,采取沉默攻势,时不时刺上一下,他却能够忍下来,什么时候起,他那样高傲的人居然可以忍受这些? 我猛然发现再次相逢后,我们间更多的是沉默,至少是我的沉默。以前我也不多话,但绝不是现在的这种漠视,那种漠然和现在的冷漠是不一样的。想必他也发现了,所以我有时能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 是因为存在愧疚么? 我沉默了。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没必要! 第四章 隔阂2 没错,也许我并不是真正讨厌过你,但是—— 也许也只是也许,受过伤害后,我的防备心不是普通的重。人,毕竟还是自我的动物。 情,最难掌控。 害怕受伤,所以我下意识地就会规避风险,对我无法掌控的东西,我会逃离。 只有远离,我才不会受伤。我深知这点。 因此,你不必这样。 因为,我已经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和你相处,尤其在知道了你最初接近的动机后,现在彼此身份的不同,地位的悬殊,种种都显示远离才是相安无事的最好选择。 尤其,你给的并不是我要的。 我坐在堤岸上,迎着冷风,感受在广袤苍穹下天地的辽阔。这样和天地遥望,似乎心境也能宽阔起来。 突然鼻子一痒,我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又是一连三个。春末的夜晚,尤其在郊区,毕竟还是有点寒意的。 我望着江面,一时没有动作。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我抿了抿唇。 在他即将开口的前一刻,我倏地扭头看他,眼神是极度的冰冷,带着明显的疏离和排斥。我的性格很别扭,这在之前已经说过。 他动了动嘴唇,或许是知道我的性格,在我愈发冷漠的眼神下,他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他知道我的反骨,当然也知道反其道而行之。 刚才他说要走,结果我故意在江岸上吹冷风;这次他没再劝说,也没有要给我披衣服,只是淡淡地转回了头,俯瞰着江水,静静陪在一旁。 他知道我在做无声的抗议,我在和他唱反调。所以他聪明地选择顺着我。 我猜想到这点,当然心里又一阵郁闷,不情愿被他牵着鼻子走,不情愿他把我摸透了,所以我选择了跟他耗,结果是我得到了教训。 第二天事实证明我的倔强让我吃到了苦头。 ——我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