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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也是爱管不管,心血来潮就发疯似地一头栽进去,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要不就几个星期都不闻不问,全部丢给别人来做。他完全是在糟蹋自己,根本就不听任何人的话,连我也被赶了好几次,我是没办法了,我只能想到你了!” 女孩的声音激动不已,我却只是淡漠地仰头望着树木后的蓝天,轻轻说:“你回去吧!” “十个月前他就出了一次车祸,还没康复就突然发疯一样跑到公司没日没夜地工作,结果又休克了一次,患上了胃病他也不在意,三个月前竟然又酒精中毒了一次,他已经快不成人样了!”她根本不理我,执著地把话讲完,到最后声音里明显有了哽咽。 我却沉静了下来。 东方御怎么会让自己如此狼狈?东方御又怎么会为这种事而做出如此可笑幼稚的举动?又是想博得谁的同情? 我不再言语,一直望着秋风中枯黄的树叶,云淡风清地挂着淡漠的神情。 “他真的很爱你……宁哥哥,求你了!回去看看他吧!他只肯听你的话了……我来这里,他并不知道。他真的很痛苦……再这样下去,哥他真的会死的!” “我爱的人不是这样的东方御。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我只会更看不起他。”我低头看手里的诗本,拇指轻轻沿着封面滑过,静默片刻淡漠地道,“如果他真想糟蹋自己,那我们谁也没办法。我不会回去,你也不用再来。” 东方雪失望而回,我依然没有离开米兰。 东方御,已经和我无关。 现在,以及之后,我都该还清赛维斯的情。 时光冉冉,叶黄叶落,叶落叶绿,叶绿花开,四季依然按着它自己的齿轮不断交替更迭,我依然和赛维斯一起。说不清是我陪伴他,还是他陪伴我。 但我知道,这二十五年来,这段日子是我最平静最安然的日子。 来年夏天,我回到了中国,回到了那座城市。 明天是我爸的忌日,去年没有来,那时一年的时光我还远远无法做到平静,可今年不同了,当一切真正沉寂下来后,是该去面对过去了。 赛维斯陪着我一起来了。 其实他可以不来,但他却还是放下了工作和我来了。 当晚暂时入住在宾馆里,我洗好澡出来时,正好看见电视里播放着财经新闻。 举世瞩目的华亚集团的老板于一个星期前来到中国,今晚接受了媒体的采访,现场直播。 我淡漠地看着银幕上侃侃而谈的人,十个多月,东方御已经恢复了昔日精干的样子,似乎东方雪那时的失态完全只是一段不真实的梦。 出现在电视上的男人,斯文优雅、彬彬有礼,敛起了昔日的轻狂恣意,却总是不经意中隐隐散发出摄人的魄力。这是一个成熟稳重、拥有呼风唤雨能力的杰出企业家,华亚在他的带领下不断开疆拓土、蒸蒸日上。 这个男人,已经完全蜕变。 曾经的痛苦或者颓废,今日已经荡然无存。 我看着意气风发的他,淡淡地笑了。这才是东方御。 不再看下去,我若无其事地换了台,泡了咖啡坐下看动画片。 然后门铃响了,是赛维斯。 他一进来看见正在播放的,嘴角依稀抽了抽,我佯装没看见,继续喝咖啡看动画,看到那只笨猫被玩得团团转时而哈哈大笑。 “那人……”他犹豫着说了两个字又停下了,然后直接拿了遥控换了台。 一分钟前转掉的台再度重现在我眼皮底下,那个人俊美优雅的面容占据了整个屏幕,那双柔情四溢的眸子似乎正透过银幕望着我,温润黢黑的眼底莫名的情愫氤氲流动。 然后音箱里传出了那人轻柔却怀念的嗓音:“我这一生只爱那一个人……” 低沉喑哑的语调,深情隐忍的凝视,透过冰冷的电视,传递了过来。 我回头看向赛维斯,慢慢收敛了笑意,定定注视着他,他也回望我。 “能被您深爱的那位,一定很幸福……”电视里女主持人有些羡慕的声音传来。 “我伤害了他,很深,很重,所以他离开了我……我尊重他的决定,如果他真的这么希望……我只希望他幸福。” 我重新去看电视,看见的是那人感伤却宁静的表情,那么温柔,那么纯真,那么虔诚,刚毅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虽然是笑着,却那样的忧伤,那样的无奈,那样的压抑,也那样的祥和。组合起来的整体感觉,是那样惆怅得灰色。 我微微震慑了下。 “他忘不了你……”赛维斯的声音静静在这短暂的间隙响起。 我端起杯子喝尽了咖啡,把空杯搁在桌几上,然后抬眼看他,淡淡地问:“你想证明什么?” 他一时无语,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这下换我默然无语,低头看着杯底一圈褐色的咖啡渍,良久后淡淡一哂,低声道:“我都知道……那又如何……” 头顶再度传来他的叹息,接着感觉头上一重,他伸手揉了揉我头发,说了声好好休息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也关了灯,开了窗户,让屋外的热气和室内的冷气相互冲撞,静静望头顶那轮明月。 月色依旧,物是人非。 第二天一早,就和赛维斯去了墓园。 苏烟然也来了。 我不晓得原来他真的很敬重我爸,从两年前分开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从来没有刻意留心过,苏家本来就和我没关系,现在看他的样子,和以前没改变多少,依然寡言,却不失沉稳。 没了明耀,这个人并不过得落魄。 “叔父希望的也不过是你能幸福而已。”一起站在墓碑前,苏烟然突然打破了沉默,淡淡说道。 我垂下了眼睑,默不作声。道理,总是谁都知道,可现实里,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予以实践? “其实,叔父说过,他之所以还一直苦苦强撑着,不过是还放心不下你,不然他早就想和你母亲相聚了。叔父他,活得很辛苦……你懂吗?”他侧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留我一人站在原地,凝望着那躺在冰冷地底的人。 我不知道苏烟然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我只觉得心里充满了惆怅和空寂。 也许我看起来很平静,我也的确很平静,可心底的低落难过,却也是那么得真实而清晰。 “小风……” 身旁赛维斯忧心地轻唤,我抬起了头,微微一笑:“走吧!” 走上大道,就看见迎面远处跑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孩。 “然说你在这里,真的还在,太好了!太好了!”东方雪又哭又笑,拉着我直往外面跑,“快!快点!和我去医院!再晚就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