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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在了戈小白前头:“王爷,今日之事皆是在下一时犯浑,以武力强迫戈公子做出了yin邪之事,戈公子本欲拼死反抗,奈何并不是在下对手。错既是我铸下的,便请王爷赐我一死吧……” 万没想到话未说完,戈小白反从背后拉住了他,又跪着向前行进几步伏在了晋王脚边:“不,王爷,使节大人纯属一派胡言。今日乃是小白主动引诱了使节大人,千错万错都是小白一个人的错,与时节大人无干。” 晋王盯着地上彼此回护的两个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老半天,用脚尖勾起一旁的衣物踢给了他二人:“先穿上衣服再说吧,不知羞耻。” 戈小白将衣服胡乱罩在身上,回头对宝音说道:“使节大人,你我相识不过短短数日,但小白已将你引为了知己。此生能结识您这样的人物,一起谈天说地把酒畅谈,小白也算无憾了。”说着话他眼中流下两行清泪,又跪倒在晋王跟前苦苦哀求道,“王爷,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请看在小白与您相伴数载,兢兢业业伺候您的份上,且饶了使节大人的性命吧,小白愿以死谢罪!” 说到这他猛站起身,直笔笔朝着墙壁撞去。幸亏晋王与宝音反应够快,一齐飞身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宝音狠狠将他搂在怀里:“戈公子,我宝音何德何能得你深情若许,身为鞑靼男儿,自不会不贪生怕死,事到如今,你若死了,我必与你共赴黄泉,不负你一片情意。” 听了这话戈小白也执起他的手:“好,生便同生,死便同死。” 他二人手挽着手,一个道:“王爷,要杀要剐请动手吧。”另一个也平静说道,“王爷,请动手吧。” 不知过了多久,晋王疲惫地转过身去:“行了……带他走吧。” 宝音与戈小白同时瞪大眼睛:“王爷?” 晋王烦躁地挥挥手:“走得远远的,别再出现于我大周的地界上。下次相见,难保我不会改变主意。” 戈小白泪水涟涟,朝晋王背影磕了三个响头:“谢王爷不杀之恩,从此后小白愿吃斋念佛,日日早晚为王爷诵经祈福。” 晋王叹了口气:“想想你刚入府的时候,才十几岁年纪,青春烂漫,无忧无虑……这些年其实我也有不少亏欠你的地方,罢了,罢了,就当是还你兄长一个恩情吧。” 宝音回过神来,也朝着晋王用力一抱拳:“多谢王爷成全我二人,大恩大德宝音没齿难忘。我即刻就带戈公子返回鞑靼,再不叫王爷为此事烦心。” “这么快?”晋王不觉皱了皱眉,“可求亲一事还未……” 宝音当即作出承诺:“王爷不必多虑,听戈公子说令千金早已定好了人家,只差过礼罢了,此事宝音可代您在二王子面前加以斡旋。我鞑靼男儿顶天立地言出必行,定不会使王爷和二王子之间生出任何嫌隙。” 当天晚上,宝音带着戈小白和鞑靼使团悄声不响离开了晋阳城。临走的时候,戈小白留了个包袱给平时伺候自己的小童,叮嘱对方三日后再行交给晋王。包袱里总共只有两样东西这些年他亲手抄写的诗稿,和一块刻有他名字的牌位。 从最初在宝音面前卖弄风情、大展才学,到屡次找借口亲近宝音,再到以媚药入茶迷惑宝音上了床,以及地牢里舍命保全宝音,这一桩一件全是假的,不过演戏罢了。就连当着晋王的面说自己想找个如意郎君,找个大好前程,也都是假的。 他向来自诩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善于变通。既然不能使王爷永远念着自己,就使其永远念着自己的好吧。 马车出了晋阳城,戈小白推说身体不适叫车夫放慢了速度。虽然知道无望,他还是隐隐期待着晋王能带人追上来挽留他。车队行出三天之后,他彻底放弃了。在他随身的行李中,放着一只锦盒,盒子里共有九十颗豆粒大小的药丸。每日吞服一颗,待到三个月后,药吃完了,晋王的大事也成了,他便会无知无觉枯槁而死,查不出病状,也没有解药。他这一走,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了。 既然等了三天晋王都未追来,那便可以吞下第一颗药丸了。戈小白取出锦盒,打开盖子,一下呆住了,盒子里空空如也,那些毒药都不翼而飞了,只在盒子底下静静躺着一张纸笺,上头短短十个字生待复来归,死亦长相思。 戈小白将纸条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似要将每个字都清楚印在眼睛里,看完了,他狠狠抹了一把模糊的视线,将纸笺揉成一团塞进嘴巴,梗着脖子咽了下去。 若说毒药,再毒不过一个“情”字…… 打发掉鞑靼使节,晋王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该腾出手来好好琢磨琢磨王妃与郡主那对母女的问题了。可奇怪的是,他心里隐隐约约总有一丝不安,却又说不出是何缘故。 二月十九观音诞,晋王特命人前去崇善寺订下了一桌上好的斋菜,预备着借此机会做个和事佬,一来治治王妃的心病,二来带着被禁足多日的女儿出门透透气。似王妃这般虔诚的信徒,想来不会在菩萨面前横眉立目,说话也容易许多。 这边收拾妥当刚打算动身,就见两名侍从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噗通”跪倒气喘吁吁道:“王爷,启禀王爷,沈公子那头出事了……” 第47章 人聚散,曲终歌罢丝弦断 晋王快马加鞭赶到客栈,一进门便已察觉到气氛非比寻常。当值的侍卫、仆从们全都聚集在楼下,面色凝重鸦雀无声,牛黄抱着琉璃缩在墙角,连小狐狸都蔫耷耷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劲儿。 顾不得多做理会,他大步流星朝楼上奔去,沈家三哥卧房的门虚掩着,外间几名大夫正压低声音紧张地争论着什么,直等晋王到了背后众人才有所察觉,匆匆茫茫转身跪下见礼。 晋王胡乱摆了摆手,径自推门进屋,只见沈家三哥双目紧闭躺在床上,面如金纸了无生气。陈六道抱臂立于窗前,一张国字脸板得阴沉。沈思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着,双臂撑在床沿上紧皱眉头凝视着床上的哥哥,神色间满是担忧与焦虑。 晋王三两步来在沈思近前,俯身下去手掌轻轻覆在对方肩头:“念卿,三公子情形如何?” 透过几层薄薄的衣料,他能隐约感到沈思似在微微发抖,跟受不住寒冷般,一张脸也是血色褪尽,显得异常疲惫。 足有好一会儿沈思才有所反应,他恍惚着转回头看了看晋王:“也不知怎的,早起时还一切如常,饭后逗弄着琉璃玩耍了片刻,突然间就倒下不省人事了。”他吸了口长气,极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年后几位老先生商量着开出了一张新方子,三哥试过之后真有了很大起色,前两日下楼都不需人在旁搀扶了,怎知今日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