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2

    音有些尖锐,“外头受灾的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叶大人初来并县却大摆宴席,恐怕不妥!”

    第69章 长江水患(六)

    施子玉气得胡子一翘一翘, “那你说该怎么办?”叶思睿看着想笑,勉强忍住了。孔泰平却不把这话当做诘问,立刻就开口:“下官以为这顿饭为叶大人接风洗尘已经足够了!”

    “胡闹!这顿便饭只有我们几人, 叶大人来了, 难道不用见里长宿老?”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叶大人若要见他们, 将他们叫来问话就是了!”孔泰平与他针锋相对。

    主簿和典史都闷头假装听不见。施子玉和孔泰平却一起看向叶思睿。“大人,您说该怎么办?”

    叶思睿本来也想装傻, 被他们这一问, 只好说:“两位说的都有道理, 只是如今并县百姓受灾,本官实在没有宴饮的兴致。”施子玉像斗败的公鸡的一样神色恹恹,孔泰平却也没有得意忘形, 只超叶思睿说:“大人英明。”

    开宴了,各位大人轮流致辞,无非是说说齐心协力赈济灾民之类。叶思睿轻描淡写地问起赈灾钱粮,施子玉打着马虎眼, 叶思睿也就笑着说:“酒桌之上,不谈公事。喝酒!”关于河堤被毁的事,他则是一句都没提。酒过三巡, 施子玉向叶思睿敬酒。叶思睿看他殷勤地举杯靠近,接过酒杯,似笑非笑地说:“施大人不是身染微恙么,不要勉强啊。”

    施子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手上的动作登时一停,酒漫出来,溅得袍子上斑斑点点。

    “施大人果然不胜酒力,不如先行休息。”叶思睿用商量的口吻说,又转向孔泰平,“孔大人可有兴致与本官共饮?”孔泰平一本正经地举起酒杯,“下官当勉力而为。”

    施子玉急得团团转,可是由不得不下去,叶思睿含笑瞥了一眼,不经意地吩咐道:“施大人身份贵重,夏先生,你送他回屋休息吧。”

    夏天舒没怎么喝酒。主要是他身份不够,没人敬酒。反倒是被叶思睿灌了几杯。他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手架住施子玉的胳膊,也不管施子玉还嚷嚷着要跟佥事大人告别,就押犯人似的把他往屋里送。

    施子玉一走,宴席上的氛围瞬间轻松了很多。叶思睿也表现得更加温和可亲,挨个问过了几位官员的表字,就抛去上下级的繁琐礼节,互相以字相称。他能感觉到这些人隐隐以孔泰平为首。“宁和,这可不行,你这杯可是我刚刚斟的,快喝完,我们再饮一杯。”宁和是孔泰平的字。孔泰平无法推拒,脸上已经通红一片,只好又举杯一饮而尽。

    又喝了几轮酒,连叶思睿都觉得有些头晕了。“今日先如此吧,各位先回去休息吧。”

    官吏们纷纷起身告辞,叶思睿拦住似乎全身都变得通红的孔泰平。“宁和啊,别急着走,陪我说会话。”孔泰平依言坐下,“大人可是有什么想单独与我谈的?”

    叶思睿并不惊奇他看出自己的意图。“宁和,我想问问你水患的事。”他的表情严肃。

    “叶大人想问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思睿一改刚刚的和气,咄咄逼人地问:“水堤仅两个月就被冲垮是怎么回事?赈灾的钱粮不足又是怎么一回事?流民为何要来焚烧县衙?你身为并县县丞,对这些问题却避而不谈,还敢说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孔泰平沉默良久,突然掀袍跪下。“下官有罪。”

    “什么罪?”叶思睿居高临下,冷眼看着这个不久前还颇有几分傲气的小县丞。

    “知情不报之罪。”

    看来是要上正题了。叶思睿拿起一个酒杯捏在手里把玩。“既然如此,那你现在说吧。”

    孔泰平看着他的眼神踌躇不定地开口:“下官未能及时规劝上官……”

    叶思睿将那酒杯翻了个底,紧盯着酒杯下面的官窑字样,“你是说,这些事都是施子玉做的?”

    “这……”

    叶思睿将那酒杯轻轻放在桌子上,“是不是?”

    “是。”孔泰平低头束手不语。

    叶思睿手指轻轻一推,那杯子瞬间滑落地面摔得粉碎,那清脆的一声响吓得孔泰平浑身一震,浑然没有见面以来的镇静。“细细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大人……施子玉从前是朝廷的高官,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被流放到这里,这下官具体也不知情,所以终日郁郁寡欢,行事难免放荡,所以衙门同僚对他也多少有些失望……”

    “挑重点说。”叶思睿手指叩了叩桌面。

    他敲得并不算重,可孔泰平还是被吓的一哆嗦,“是,是。施大人爱古玩,好景致,可这些都要花银子的,施大人过去潇洒惯了,区区一个县令的俸禄并不够他花……可银子又不会凭空变出来……”

    “好了。”叶思睿撕掉伪装后更加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河堤是怎么一回事?”

    “河堤是两年前施大人向州府上书请批的,并县近几年江水泛滥,确实需要河堤,施大人游说了好久,今年才批下银子来……”

    “他贪了多少?”

    “七……七成。”

    叶思睿一脚揣在桌子上,桌上的碗筷咔哒一声响。“好佐官!你还真是个好佐官!忠义你是学会了,可你忠的是谁?圣上?百姓?还是你的县令大人?你上官贪掉一大半的银子建起河堤,你就这么不问不管,一声不吭?赈灾银钱的事我不必问了,只会更少吧!发到百姓手里的最后是什么?稀粥?说罢,这些银子里你分了几成?”

    孔泰平吓得磕头,“叶大人明鉴!下官与施大人一向不合,施大人根本看不惯下官,怎么会让下官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若非下官上任以来亲善同僚,与施大人分庭抗礼,只怕并县县衙早就是他一言堂了!即便如此,下官也只是个佐贰官,哪怕是规劝两句,也只能受他的窝囊气!”他说着,眼泪就不要钱地丢下来。叶思睿看到他叽叽歪歪十分烦腻,“好了,既然你与他不合,你又是怎么探听到这些事情的?”

    孔泰平见叶思睿信了他的话,连忙用袖子擦了脸,“人言可畏,施大人事情做得再怎么干脆,官衙、百姓就当真毫无察觉吗?不说别的,朝廷说要赈灾,发到百姓手里的却是一粒米都难找的浆糊,谁不在骂知县贪得无厌?下官亦是早就想上书弹劾,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反而会被他抓住把柄。若下官离开这里,县衙就彻底落到他手里了。”他说着说着,渐渐冷静下来,只有眼睛还红着。“下官身处官场,不得已之处甚多,受一些气倒不算什么,只是并县的百姓何其无辜!水灾后,下官劝施大人做人留一线,却被施大人祖宗八辈一起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