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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 李梅珍从房间里出来以后眼睛一直是红通通的,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沙发上的三人。 有几次谈亦仁看到了,朝她招手道:“阿姨过来看电视啊。” 邹益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 邹詹无奈地笑道:“爸,要不您去找谈叔下会棋。” 邹益瞥他一眼,说:“好哇,不让我待在这个家里了。” “没有没有……我这不看您无聊嘛,报纸都是昨天的。” 邹益没接话,报纸往沙发上一拍,走了。 李梅珍见他关上门,眼眶又红了。 她起身把电视关了,说:“好好过日子吧,你爸那边……我会去说说的。” 邹詹不答话,走过去搂住他妈,惊觉李梅珍已不再是那个能随时把他护在身后的,无所不能的强大女人了。 “对不起,妈。” “说什么对不起……”李梅珍抹了抹眼睛,“我不说什么了,亦仁是个好孩子,我……做父母的,能看到孩子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好好过日子,两个大男人……唉,大男人更要互相照应着点儿,吵架了也不要拗着,话说开了就好了……” 李梅珍说不下去了,谈亦仁沉默地坐着,愧疚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吃完晚饭,杨素吵着要下去放烟花炮仗。谈亦仁认命地把下午买的烟花用袋子装好,问邹詹:“你去不去?” 李梅珍道:“去,当然去。我也去,和你们年轻人一起玩儿去。” 谈缯也说:“我也跟你们去!春晚越来越不好看了。” 邹益见他们都下去了,大过年的又不好一个人坐在家里看春晚,不情不愿地也跟着出门了。 就这样,两大四老都跑到院子里放烟花去了。 还不到零点,院子里其他住户都窝在家里,偶尔遇见一两个,也都只是匆匆道一句新年好,忙赶回家陪家人了。 杨素又去拉门口的小保安。 “新年快乐呀。”杨素手里拿着一根烟花棒,站在值班室门口。 值班室里的电视开着,小保安裹着一件军大衣,正低头发短信。 小保安笑道:“新年快乐。” 杨素挥了挥手里的烟花棒,问:“要不要一起来放烟花。” 她也不等人家回答,直接从窗口把烟花棒递了进去。 小保安怕值班室被点燃,“哎哎”叫着走出来,站在值班室门口看两家人在院子中央放烟花玩。 邹益哼了一声,随手扔出个地老鼠,在地上滋滋滋地打旋转着,火花四射,一时间无人说话。 谈亦仁隔着焰火看自己父母,看邹詹的父母,最后看身边的邹詹,觉得自己幸福的有些过头了。 杨素仍像个小女孩,仿佛从来没有长大过;谈缯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根烟,随时准备帮老婆点火,脸上永远是无奈的微笑;李梅珍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温柔地注视着面前的人;邹益仍和许多年前一样,一直摆着副臭脸,看上去对这类东西十分不屑,谁知道他内心里装的是不是“这个漂亮,又大又霸气”“那个太危险了以后要少放”这些念头。 而邹詹,也二十余年如一日的,一直站在自己的身旁。 这些人仿佛从来没有变过,却又像是变了许多,他已认不出来了。 兜里的手机抖了几抖,他接通,就听苏霖道:“师兄新年快乐!” 谈亦仁把手机音量调大了点,又听那边一阵嘈杂声,江胜天笑道:“新年快乐,祝两位师兄百年好合。” 谈亦仁笑着拉了拉邹詹的衣袖,“他们祝我们百年好合啊哈哈哈……”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李梅珍听到,眼眶又红了。 邹詹挑眉笑,接过他的手机,说:“谢谢啊,承二位吉言。” 周围杂声太多,谈亦仁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在一旁嘻嘻嘻地笑。 走之前谈缯把谈亦仁拉到一旁,偷偷问:“你之前问我的那个轻度抑郁的朋友,是阿詹吧?” 谈亦仁估摸着他妈已经把两人的事跟他爸说了,便点点头。 谈缯说:“我看他现在挺好的,你多陪陪他,让他也别那么忙,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谈亦仁嗯嗯答应,谈缯又说:“你们俩搭伙过日子我还是放心的。最近工作怎么样?” 谈亦仁弯腰穿鞋,答道:“跳槽了,到我学弟开的一家公司去了,还挺好。” 路上车不多,邹詹慢慢地开,偌大的城市仿佛全空了。 谈亦仁靠在椅背上,眼皮耷拉着想,要是一直这么开下去,好像也不错。 邹詹问:“叔叔他们……知道了?” “嗯。”谈亦仁闭上眼,懒得说话。 邹詹也不说话了。 谈亦仁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爸妈知道,李梅珍知道,那就只剩下邹益被蒙在鼓里了,但邹詹不清楚邹益这个闷sao老男人得知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邹詹做了个梦。 梦里邹益正对着自己破口大骂,李梅珍坐在旁边抹眼泪。 他打开门,门后是谈亦仁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餐厅里,两人有说有笑。 场景一晃,他看见两人穿着婚纱,谈亦仁被陌生女人挽着手,微笑着看着他。 再一晃,一个小孩跑过来,叫道:“叔叔叔叔!爸爸说今天他和mama会带我出去玩!”一抬头,便看见谈亦仁和陌生女人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头和头亲昵地靠在一起,说着他听不到的悄悄话。 邹詹猛地一睁眼,背上全是冷汗。 谈亦仁正安稳地躺在他身边,身体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他翻身下床。刚刚那个梦把他的心给推到了嗓子眼。 谈亦仁本来睡觉前就胃疼,被邹詹搂着也不好做一些大动作,就悄悄用手摁着,起不了多大作用,根本睡不好,邹詹一起床他就醒了。 他滚到床的另一边,床上还带着邹詹的体温,他抱着被子在邹詹枕头上蹭了蹭,幸福地眯着眼下床了。 邹詹靠在沙发扶手上,家里没烟没酒,只能吹吹冷风。 他抱了床被子出来,搭在邹詹身上,笑道:“我们来思考思考人生。” 邹詹皱着眉,问:“怎么不睡觉?” 谈亦仁不答,整个人贴到邹詹身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邹詹拿着被子裹好他,说:“我爸他会怎么说?” 谈亦仁蜷缩着趴在他身上,“阿姨说了让我们别担心,相信她吧。” 邹詹说:“我妈她那种说话细声细气的……我爸发起火来可不是盖的。” “还有我爸妈呢。”谈亦仁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最后还是觉得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最舒服。 邹詹沉默了一会儿,问:“如果我爸还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