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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躺椅,这些之类许多的家具用品,只有他的游戏机没有被带过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会儿陆锋就要来看他了。 想到陆锋,陈冬在心里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他很久没有见到陆锋,直到两年前父母都去外省公费学习了,他一个在家的时候突发急性哮喘,在这之前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有这个毛病。 那天是晚上,外头的天很黑。他一个人瘫在地板上,胸腔痉挛一样蠕动,他大大张开了嘴,却怎么也无法呼吸。冷汗很快就浸湿了身上的衣服,单薄的睡衣紧紧贴在他身上,也许能看见用力过猛而收紧的肋骨。他听着居民楼里热闹的响声,听着他们从热闹一点点轻下去,好像他已经渐渐要脱离这个喧哗的人世,只有门口突兀的传来徘徊的脚步声。 陈冬的弯曲的指节泛出青紫色,手指用力地扣着木制的地板。他无法呼救,不断扇动的鼻翼和张得大大的嘴现在成了没有用的东西,缺氧让他的脑袋眩晕而恍惚,只能迟钝的判断出门外徘徊着的是黑白无常。等他死了,他们就会进来,然后把他能思考的部分带走,爸爸mama回来的时候只能看见地上他的身体,一具没什么大用的东西。 这个模糊的意识让他哭了起来,眼泪和口水一起淌下来。过了一会儿,也许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五分钟,在他还没死掉的时候门口传来巨响,大门被重重地破开了。 陆锋在黑色的楼道里走了进来,陈冬有些涣散的双眼看着他几乎手足无措把自己抱起,然后一刻不停地转身朝门外走。他的身后是两个拿着工具的人,漆黑的走道里没有黑白无常。 “嗯?睡醒了吗?” 陈冬动了动手,侧过头,发现陆锋来了,已经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他点了点头,想要把氧气罩取下来,男人责备地看着他,按住他动作的手。陈冬安静地和对方对视,没过一会儿,陆锋就无奈地叹了口气,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说,就只有一会儿。 自从两年前那次发病以后,他又断断续续因为急性的哮喘进了好几次医院,每次陆锋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实际上这回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生也已经说了可以不用氧气罩,但是男人像是认定这个世界的空气都是污浊的似的,只有氧气瓶里的氧气才不会伤害到他脆弱的呼吸道。 陈冬把氧气罩摘下,他的嘴唇苍白,而且有些干了。陆锋在他说话之前示意他停一下,然后起身拿棉签蘸了水,一点点温柔又仔细地沾湿了他的唇瓣。看着差不多了,陆锋才又坐下,准备听他说话。 然而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话现在已经因为对方的动作憋回了心里,陈冬张了张,发现不管用什么样的开头他的良心都会发痛。 男人好像发现了他在憋气,眉头一下子皱起,想都没想就伸手掐开了他的牙关,手指探进去压了压他的舌根,新鲜空气就顺着喉管一路涌进来。 陈冬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想要干呕,男人的手指在口腔里探的太深了,他轻微地挣动了一下,眼尾有些发红。 陆锋终于发现是自己有些担心过度,慢慢往外抽出手指,他看着身下人漫上水汽的眼睛,指腹有意无意地轻轻蹭着对方的舌苔。直到陈冬两只眼睛都红了,他才把手指都抽出来,抽了两张卫生纸把手擦干了。 “你,你不能这样。” 陈冬等到陆锋坐回凳子上,不自在地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好像舌头上还残留着男人手指的触感,小小声的说。 陆锋眼睛暗沉,也跟着低声问。 “刚才的,你觉得讨厌了?” “哎……” 陈冬摇摇头,又叹了口气,“不是的。陆锋,你照顾我,给我找医院,我们又……非亲非故的,这样不好。” “你父母给我钱了。” 陈冬的父母学习完回来在医院见到儿子的时候简直肝胆俱裂,他们把陆锋视为恩人,完全相信了他是儿子学生的家长,也是儿子的好朋友的那套说辞。有时候陈冬生病,他们两个又要上课的时候,陈冬mama甚至会主动联络陆锋。每次医药费的账单都是直接送到陆锋手上,陈冬一直用的最好的设备和西药,因此陈父陈母不知道,他们节衣缩食给出的钱不过是一间奢侈的单人病房的费用。 但陈冬是知道的。上辈子他就有这个毛病,不过因为一直被陆锋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只发作了一次。他那次看到了一次急救以后住院治疗的医药费,觉得只有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才能还钱给他。 然而现在男人就坐在他的病床旁边,宽厚的脊背斜斜靠着椅背,挽起的袖口下露出的半截小臂放松地搭在膝上,面色平静无波,好像他刚刚说的就是全部事实。 “陆锋……”陈冬的眉头苦恼地皱着。 陆锋很喜欢对方拖着软软地调子叫他的名字的样子,他温和地注视着陈冬苍白的脸颊,却惊愕地发现床上的人抬起手轻轻地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 “我要报答你吗?……陆锋,你需要我报答你吗?” 陆锋身体在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的瞬间就滚出了一阵火,然而他的大脑却仿佛被谁硬生生撬开了天灵盖,塞进去一整块冰,冻得他心脏都隐隐抽动。 他几乎开口就要问陈冬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但下一刻就反应过来了,虽然他被他的父母保护的很好,但毕竟是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隔音不好的墙会听到晚上邻居家的床嘎吱嘎吱响,楼下互相对骂的两户人会cao着方言骂遍一整套生.殖器官。因此最后陆锋只是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左胸口,沉默了一会儿,问。 “如果我说是呢,陈冬。你要在报答完我之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回去结婚吗?” 这大约是带了点讽刺意味的话了,陈冬的眼睛上很快涌出一阵水雾,他张开了嘴,结果只小声地抽泣了一下。 那一声小小的抽噎听起来太可怜了,陆锋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爱怜地把对方一只柔软的手圈在两掌心里,一点点地亲过对方的指尖。 “我没有这么想,乖,冬冬。我没有这么想。” 陈冬在他的安抚之下眼泪收回来了一点,有些迷茫地看着他。陆锋同他湿漉漉的眼睛对视片刻,忽然说:“冬冬,其实我认识你已经很久了,比你认识我还要久。” “我曾经……”陆锋斟酌了一下措辞,“在我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喜欢你。我把你关在了身边,不让你见爸爸mama,不让你去学校,哪儿也不让你去。也不让你和别人说话。” “如果你和别人说话,或者你反抗我,我就打你。” “啊。” 陈冬傻傻地应了一声,然后他听到陆锋笑了。 “冬冬,我以前就是那么欺负你的。所以后来我重新醒过来,第二次认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