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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不懂内功心法,也不知该如何将自己的内力输到沈炼身体中去,便也帮不了他,只在他身侧一直凝望着。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沈炼才醒。 那时,凰兮已靠着绒毯几分朦胧了,一侧眸,却瞧见沈炼不知何时睁着眸子望着自己。明明该是虚弱的模样,黑曜似的眸中却仍有泛着暖意的春水荡漾,一眼望去满满都是情深,那股子暖能化在心口里、 凰兮凑到他身侧,淡淡笑了笑,随后俯下身去,轻轻落下一个吻。 轻吻中,凰兮的薄唇柔韧而冰冷,可对于沈炼而言,却似是星火燎原,满腔热血刹那间都奔腾起来。正在激流涌动的时候,凰兮的一缕长发从肩头滑落落在他脸上,似是柔丝般,又凉又痒。 他开口,去咬凰兮的唇瓣,带着几分果敢和贪婪。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吃干抹净吞到肚子里,方能此生相许再不分离。 凰兮险些喘不上气,连忙起了身,沈炼仍追逐着,却没有追上,双唇分离间不由吸了口凉气进去。似是意犹未尽,却仍是满怀深意的望着凰兮,目光中带着钩子,心里也急切着,想要将那人钩到自己怀里来。 凰兮在一旁软垫上斜靠着,半晌后轻声道:“此度,若无你助我,我真不知能否挺过去,无论如何,我欠你一份情。” 沈炼望着他笑:“只是欠我一份情?” 凰兮说出这话本就难得,却不想沈炼瞧着似乎并不满意。他抬起身,对着沈炼道:“那倒请问鬼君想要什么?” 沈炼躺在那儿,一舔嘴唇,道:“我要赏。” 凰兮淡淡笑道:“什么赏?” 沈炼转着眸子,当真是仔仔细细思忖了一会儿。 若要些珍宝珠玉,也未免太过俗气,他又不缺那些,自也从不会想着对凰兮提。若说要再添几场□□,他虽极想,可凰兮那性子,对这等事向来不放在明面说,从来都是在情意正浓时自然融合,他也不好过分逼迫……最好是既不太过深入,也不落俗,凰兮很少做,自己又甚想与他一同做的事…… 沈炼转念一想,似乎那件东西还不曾给他。曾经数次都要拿出手来,却总觉得气氛不和,那样物什,若能在极美的氤氲氛围中赠出,是再好不过。若凰兮瞧了高兴,再添场□□,就更完美了。 沈炼心中算计着日期,又冥思苦想着近来能赶巧遇上什么节。 上次,他和凰兮在人间过了乞巧,又在瑶台过了中秋,再过些时日,便是重阳了。 这虽也是个节日,但却没什么有趣的寓意,是而沈炼也从未放在心上,可忽又想起年初的时候,诡姬还对自己说,又有机会,定要去若潭赏菊。 重阳节在九月初九,谐音“久久”,本是为了希冀家中老人长辈长寿。可此番沈炼却盼着他同凰兮也能长久,此番重阳的意,大抵也和。 沈炼也曾问过自己,为何总是想带着凰兮到人间界去。 后来,他终于弄明白,或许他只是想安静平凡的和凰兮在一起。没有鬼族,没有羽族,没有身为族王的枷锁和拘束,脱离了九天和九幽,到另一个地界去,从韶华到白首,也未尝不是一种极富情深的渴求。 因此,他垂着眸,情深对凰兮道:“我想你在重阳的时候,和我一起到若潭去。” 凰兮微微一怔,道:“为何是若潭?” 沈炼道:“天下皆知若潭有好菊,虽本不是模样如何妖娆华贵的花,但漫山遍野的一片,也是极好景致。” 景致极好,若在能以天为盖地为庐,和着花香,听着水色,添些□□…… 沈炼舔了舔自己的唇。 只是这么大抵一想,心中便似有猛兽要冲出来似的。 凰兮点点头,半分犹豫也没有的便应了他。或许连凰兮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沈炼,已再没说过一句拒绝的话。 此刻,寝宫之中,烛光微暖,熹微朦胧。两个人比肩在榻上躺着,隔着不过寸远,还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微热。谁都不曾入眠,却都闭着眼睛静静躺在那儿,一句话也没有说。 岁月静好。 又何尝,不是种终极的幸福呢。? ☆、第五十一章 若潭菊色 ? 第五十一章若潭菊色 重阳那一天,沈炼早早便起了身,心中几分澎湃,如同前些日他和凰兮共赴七夕似的。虽同样开怀,可心中情愫已有不同。 他也不知,凰兮和他,是什么时候渐行渐近,最终走到一处的。此刻再回想,两人的情分,不过源自于当年洞庭琅琊的一眼巧合,却似乎是命中注定似的,相遇后便逐渐交融着,直到再也离不开谁,区分不开了。 因是重阳,平日喜着玄色的沈炼特地穿了件明艳些的长衫。底色虽也是玄黑,却布着繁复花纹。那细密纹路都是金丝绣的,远远望过去,真似是大好的明花在身上开了一朵又一朵。衬着纤长身姿,别样风儒雅致。 面对凰兮,他永远只想展现最好的。 他希望凰兮眼中的他也是最好的,能定格在最美的一瞬上,含着情分,千万年后也不会褪色。沧海桑田间,化为一种永恒。 出门前,他还特意让俾人寻了个镶珠缀玉的锦盒,将自己要赠与凰兮的那件物什放进去,贴在心口小心收着。 做完这一切,他又不禁偷笑。若是先王先后还在,瞧见自己竟将那物什送了人,还不知会是怎样嗔怒呢。 若真有那一幕,他定会对他们说。 他现下活得很好。 因为,那个值得他用生命守护的人,已经出现了。 那份情,已经镂刻到骨子中去。在情爱之外,更像是一种使命,镌刻在魂魄里,生生世世也不会脱离。 他和凰兮怕都不会有来世,便只能珍视着这一世。 他只盼着,能拥有着最好的对方,能让对方拥有着最好的自己。 沈炼到达凤王殿时,凰兮也已穿戴妥当。似是不言而喻似的,也身着一袭用金丝绣着菊纹的长衣。那衣衫是如玉的雪色,而穿着它的人却更是白,纤纤常在那儿,映着日光,眉眼如画,肌肤胜雪,如珠似玉。 沈炼瞧见,几乎立时便要按捺不住,变身猛兽扑上去。 然而,他毕竟还要顾及着旁人。此刻不过午膳的时候,宫中的俾人正在一旁服侍着。虽里里外外用不着自己动手,可身侧总有眼睛盯着,只觉得拘束,半分也不自在。 凰兮瞧见沈炼不动碗筷,抬头问了句:“怎么了?” 沈炼只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我在府中的时候,从不留旁人在一旁侍候的。你这里阵仗这么大,倒让我觉得有些如坐针毡。” 凰兮垂着头,饮了口清茶。 他也从不让人这般服侍的,自许久以来能近身的,也不过流苏流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