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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顷刻,戚无谓提了三盏灯回来,众人面面相觑,这三盏灯如何分? 戚无所扶额:“你是不是身上的钱不够…” 戚无谓摇头:“没有,我算好的。” “师尊师娘的、我和哥的、小师弟的。”说着,他将莲灯分别交到荆舟和顾成妄,留给自己和戚无所那个抱怀里。 戚无所扶额:“……我的呢?” 荆舟和郁辞共用一盏还能理解,可他凭什么也没有… 戚无谓平静道:“哥,你我共用一盏就好。” 戚无所噎住:“这是姻缘灯,不是兄弟…” “难得无谓一番心意,横竖意思差不多的,都是长长久久。”荆舟解围。 “”对荆舟的理论戚无所很无语,不过和无谓通放一盏莲灯这件事 他并不排斥。 荆舟抱着莲灯坐在少年身侧,从储物袋里掏出笔:“你来写吧。” 少年接过笔:“舟哥哥想写谁的名字?” “嗯?”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的意思是,是写郁辞,还是熹儿?” 荆舟笑:“随你,你爱用哪个名字就用哪个。” 少年的笔沾了池水,在半空中停顿片刻,终于在莲蕊的素笺上写下了荆舟郁辞两个名字。 荆舟在一旁看着,心里微微有些意外,他以为对方会写熹儿的。 原来是郁辞么…不过没差。 “你们不是讲究道侣间白头偕老么?希望舟哥哥如愿以偿。”少年望着莲灯渐行渐远,汇入星星点点的灯海,声音凉得就似在说旁人的事。 兴许是这夜看了太多良辰美景,荆舟此时此刻也愿说几句真心话:“说什么白头偕老的,太远了,朝朝暮暮就够了。” “我看你是想,云朝朝与暮暮吧?”少年面上的寒意散去,又是那副似真非真的笑。 “你若愿意,也未尝不可。” 彼时戚家双生子的莲灯也放了下来,顾成妄在水边驻足许久,最后才让莲灯顺流而下。 他看着莲灯远去,水面上映着荆舟和郁辞的身影,言笑晏晏,在闪烁的火光里灼人视线,他避开,又看到阴暗处自己的倒影。 阴沉、冷漠、毫无生气的坐在轮椅上。 他想起他的道,无情道,斩断喜怒哀乐,从此与风月无关。 可是,用这副残疾的身躯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再无怒马鲜衣御剑临风的可能… 他不甘心。 这一边,荆舟怕少年无聊,为他在旁边的小摊买了一兜子鱼料,递给少年让他喂鱼玩儿,等子时放相守符。 荆舟陪在一旁闲闲的逗鱼,他看着池里自在的游鱼,心里有些好笑,在现实里活了二十七年,从没机会好好谈恋爱,像这样陪心爱的人求姻缘相守的经历,可真是一次没有过。 ——心爱的人。 当荆舟发现自己在心里这样形容郁辞时,有些被自己吓到。 姻缘池里倒影的,不是他,而是荆宗主。 他扔了一把饲料,打碎这张脸。 “舟哥哥,我饿了。” 荆舟被少年的声音拉回现实:“想吃什么?” “元宵。”少年从不与他客气废话,都是想要什么,直说。 荆舟笑着站起身,把兜里的鱼饲料都搁少年的篓子里:“好,刚路过时看到附近好像没有,我去隔壁街买几碗回来。” 说着他转向三个徒弟,“谁想吃元宵。” 戚无所:“我要芝麻的。” 戚无谓:“我要花生的。” 顾成妄:“……” 荆舟:“成妄你要什么馅儿的?” “红豆,多谢。”顾成妄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想吃元宵的。 荆舟说了声好,便闪身消失在人群里,到隔壁夜市街买元宵去了。 他刚拐出月娘庙行不多远,就被一声巨大的炮响震住了,与他逆流的人群开始sao动—— “祝衍祭开始了!” “走去看看,说不定真能一睹祝衍真容。” “就算看不到,沾沾祝衍的好运也行。” “走走走!” 荆舟看着盲目崇拜凶兽的百姓,心里哭笑不得,正在他事不关己的要转到夜市街时,突然嗅到一股极清淡的香气。 这缕香虽然淡,却如一根细弦绷在他神经里,荆舟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心脏蓦然狠狠跳了一下。 一下。两下。 萦绕在鼻间的香味越来越浓,而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荆舟捂着胸口调理气机,可这副rou身就跟中了邪似的,完全不受控制,全身灵力似被香味吸引乱了规矩,开始在他灵脉里横冲直撞。 不消片刻,荆舟已经站不稳了,额上冷汗涔涔,背后衣衫已经被汗湿。 人群熙熙攘攘,嘈杂混乱的声音却渐渐淡去,他的耳畔,响起泠泠不绝的铃铛响。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好像在召唤着他,从远古,从山河尽头,从他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荆舟的身子越来越热,神志也随着迅速飙高的温度变得混沌模糊,他扶着墙,艰难的逆着人流走。 身体变得沉重,而肚子里的饿感却分外明晰。 荆舟勉强维持着一线清明,艰难的、克制的、滑了滑喉结。 第26章 真身 荆舟刚开始还能扶着墙勉强前行,可没走两步,竟是一膝盖跪了下来。 他咬牙低头,耳畔的铃响越来越吵闹,像一根细软尖锐的针穿破耳膜,刺进他的神魂;而那缕奇异的香味似化作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探入他识海要将他的魂魄生生拔离rou|体! 荆舟五指嵌入泥土里,指节狰狞的弯曲着,额上的汗水啪嗒啪嗒落入土中。 无数人从他身边路过,热闹欢快,他们脚步匆匆,都赶着去南市围观祝衍祭。 各种气味随着夜风混杂而来,被无限放大冲击着荆舟的神经,食物的香气、姑娘身上的胭脂香粉、烟火残留的□□味…以及,最浓郁的,人类的气息。 荆舟用力的咽了口唾沫,饥饿感令他浑身颤抖。 此时,一双绣花鞋闯入他的视线里,绣花鞋的主人停住脚步,蹲下:“道长哥哥,你怎么了?” 荆舟没有抬头,而是咬着牙用沙哑的声音低低道:“饿…” “咦,你们神仙道长不是都辟谷的吗…”那小姑娘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却也温柔的笑笑,“别着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等我。” 说着,小姑娘起身急匆匆的去找食物。 而此时的荆舟,其实已经听不清别人同他说什么了,五感模糊浑浊,感知里只剩下饿。 吞噬的欲望蔓延疯长,他错觉自己的胃里藏了一个黑洞,如果可以,眼前的花灯古树、亭台楼阁…甚至…熙熙攘攘的人,他都能一口吃下肚子里! 这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