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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见家丁与林之卿嘀咕久了,也有来喊他回去的。 家丁便匆忙道:“总之也不会远了,您再打听打听?小的有事先走了。” 林之卿皱眉谢过,提着来时带的礼物,一路思索一路回客栈。 听来的消息自然是真假难辨,可卓夫人被冷落这一点是定了的。那沈夫人,难不成就是卓夫人?那“小姨”人在何处? 若沈夫人是陪嫁丫头,那真正的卓夫人…… 林之卿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心里有隐隐不祥的预感。 此时天色已黑,他回客栈决定歇息一夜再去打探消息。 月至中天。 林之卿近来受梦靥困扰,睡眠极浅。 街上打更人经过后,一片寂静。 他的房间正好有一扇窗直冲大街,外面动静都听得分明。更声过后,竟有一匹快马疾驰而过。 要知入夜后城中宵禁,百姓不得随意出入,有马能随意来往,那定是有不平凡的事情发生。 林之卿惊醒,便起身开了一扇窗往外看。 夜色茫茫,那匹马早已绝尘而去。 林之卿重新躺回去,睁着眼瞪了一夜,第二天天未明便起床去楼下。 才刚到饭堂,就听到众人议论纷纷。 他好奇地凑过去一听,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筷子都掉到地上。 卓家镖局一夜被灭满门,人头都被砍下来拴在大门口,尸体都堆在院子里烧了个干净,惨不忍睹。 “惨啊……不知造了哪门子孽哟,好端端的就这么没了,四十六口人,连烧火的小厮都没放过。” 客栈老板拨着算盘唏嘘道:“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越是大户水越深,保不齐哪里把人得罪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卓家可一直乐善好施,不明不白这样没了,着实可惜。” “呔,话不能乱说,万一他们真是大jian大恶之徒,你要不要把刚才说的那些话再吞下去?” “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人啊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之卿如坐针毡,不等一碗粥喝完,便起身往卓府赶。 卓家是城中大户,被灭门此等大事早已惊动了官府,官府一听到消息便派了人手把卓家附近围得水泄不通,周围有许多百姓围着看热闹。 林之卿好容易才挤进去一探究竟。 还未靠近,已是一股nongnong的夹杂着焦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之卿伸头一看,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全身血液都冷凝了。 四十六颗人头,个个死不瞑目,满是血污的长发拧在一起,一个一个连着,像糖葫芦一样挂在大门两侧,未流干的血液还在一滴一滴地积成一滩,都已经成了黑红色。 大门洞开,能看得出里面小山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冒着烟的,发出刺鼻的恶臭。 宛如人间地狱。 擦肩 看清那堆小山是何物后,围观人群中响起一片呕吐声。 林之卿瞪着那堆焦臭的尸骸,强忍下胃里要翻滚出来的粥,缓缓蹲下身,掩面。 如果没有看错,大门左边倒数第二个人头就是昨天收了自己银子,与自己搭话的家丁。 家丁看起来跟自己一般大,就落得个死无全尸,双目圆睁,脸上被血污糊得看不清表情,极度狰狞恐惧。 林之卿年少时也曾目睹血腥如炼狱的场面,可武林中人厮杀,很少涉及无辜,像这样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被人像杀鸡屠狗一般杀戮,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林之卿失魂落魄地蹲在卓家附近的一块石板上,心中苦涩万分。 定是那白衣教所为。 那日听秦之平所言,白衣教屠戮了黄河大刀门,也是如今天这般把人头栓到门前示众,一个活口未留。 他再也想不出,还会有谁如此凶残,置人命如粪土。 只是可怜卓琅,即不受家中宠爱,母亲也不见踪影,如今全家都遭杀害,自己却与仇人纠缠不清。 命途多舛,时运不济。 真不知他上一世是做了多少业障才换来今生的灾难。 林之卿唏嘘感叹许久,浑然不觉眼前人群散去,只留下重重兵士把守,直到他们赶人了,才回过神来,回客栈把没有送出去的礼品摆在桌上,薄酒祭奠了祭奠。 心里却是酌定了要找到卓琅告知真相,再伺机铲除白衣教的主意。 北上换船骑马之后,林之卿甚是不习惯,偶有一次行侠仗义,倒是结识了四个老江湖,自称鸡鸣狗盗之徒,为人甚是讲义气。 林之卿性子直爽,与他们一见如故,问清他们是要去京城做一桩大买卖后,便一路结伴同行。 这一路奔波匆忙,见识了一番生死离合,林之卿一夜之间成熟坚忍许多,与这四个人结交后,还学了一些不怎么入流的诀窍,自觉收获颇大。 林之卿心知自己与白衣教相比是以卵击石,倒是也不着急,多方打听白衣教的消息。鸡鸣狗盗四人消息灵通,帮了他不少忙。 林之卿心里闷闷不乐,也叫他们看了出来,三两句把他的话套了个干净,都连连感叹卓家之事。此时江湖上多半人都指责白衣教太过残暴,接连犯下人命大案,不容于天地间。 但白衣教一向不屑于与正道接触,正道人的指责对他们来说狗屁不是,仍是土皇帝做得逍遥快活,把甘肃整得跟铁桶一般,大有要对峙到底的意思。 饶是鸡鸣狗盗动了所有人脉,也拿他们没辙,只打听出些个最寻常的消息,几个人很是失望。 林之卿反过来安慰他们,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到了甘肃亲自看一看也就清楚了。” 四人佩服他有胆色,又把各自看家的本事都教给他,不日到了京城,几个人就此分道扬镳。 林之卿继续往西北赶,沿途已经是白衣教势力范围,对南方人查得甚严。 即便是跟鸡鸣狗盗学了一点点北方官话,他仍是不敢轻易开口,只好装成哑巴,靠着随机应变才糊弄到了兰州。 时近五月,关内已经是青草蔓蔓的夏初时节,关外却还是风沙漫天古道瘦马。 林之卿身上盘缠不多,只牵着临别时四人送的一匹老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饶是师尊在眼前恐怕也看不出这个面黄肌瘦的青年就是林之卿。 进了兰州城,林之卿不敢再住宿,只能在客栈打尖,睡在废弃的城隍庙中。 兰州城实际上已经是在白衣教的控制之中,甘肃巡抚被白年制服,变成个傀儡官儿,对白衣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气焰更加嚣张,肆无忌惮。 城中百姓畏惧他们,有门路的听到风声前就早早地投奔了外地亲戚,没有门路的苦守在老家,虽然无性命之忧,可原本还算繁华的一座城,已经死寂一样,日夜有白衣教众把守,无人敢轻易出入。 林之卿使出要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