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 “那一桌拿钩子和齿轮的,是南客庐的人。‘七魂碎满轮,六魄落银钩’,说的就是他们老大曲悠延。” “他很厉害?” “他原本是少林弟子,后来因为和女子私通被方丈处罚。实施杖刑的弟子刚好与他有私仇,把一百杖加成五百杖,打去了他半条命,又把他绑起来扔到后院,饿了四天五夜,他回寺的时候方丈非但不同情他,还斥责他几句,他妄图暗杀方丈,被人捆在麻袋里,扔到路边,又让人卖到了波斯去。回来的时候,他的左眼和右手都没了,用齿轮和银钩代替。然后他结合了少林武功和银钩秘笈,研究出独立的武学招式,自立门派。单则易折,众则难摧,有人跟随后,他越做越顺。开了赌场,发了大财,天天大鱼大rou女人环绕,倒是比以前要逍遥自在得多。这样的人,你看如何?” “很可怕。” “没错。所以这里的人武功再比他高,都会忌他三分。他自己放话说过,只要给他银子和女人,他肯杀亲爹,jian亲娘——当然,他爹娘早死了。” “当初他宁为鸡尸,不为牛从,这会又人性泯灭,何以如此矛盾?” “正是因为矛盾,才会可怕。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这样的人,竟然配了如此文雅的名字。” “没有人叫他真名的,大家都叫他缺右眼。” “这不是诅咒别人两眼都瞎掉么。”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他不叫曲左延?” 我看一眼曲悠延。他正用左手抓鸡,右手上的钩子唰的把整只鸡撕成两半,一口咬下去,满嘴是油。接着一杯酒下肚,喝得好不畅快。 再看看那帮肃静吃豆腐的少林弟子。 他以前曾经也是他们之中一员。无法想象。 但那些和尚吃斋念佛,却一如既往,清寂中带着点高傲。也不知是否我太敏感。 以前和重莲来的时候,我曾经无比郁闷地抱怨说,所幸这些名门高师只包下客栈,没有限制大会。否则,像我们这些扣上邪教帽子的人怕再没机会踏进奉天半步。 重莲笑笑说,这些不用担心。有我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那表情,那调调,真是温柔得春水都要自惭形秽。 跟在身边的琉璃冷哼一声,说:正教邪教一家亲。 我不是很懂,问重莲是什么,他也不说。 后来知道,原来那些名门中,多少有几个关键人物甚至整个教派是和邪教有勾搭的。邪教发展起来那得多快呀,吃喝嫖赌劫镖抢绑无恶不作,总比那些个烧香拜佛的和尚赚钱来得快。而且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年代,强者就是老大,官府摆那看的。于是正教里有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钱我要名,谁也不干涉谁。暗地里帮一把的,还可以分赃。 那时我还没成年,就知道傻兮兮地跟着他屁颠屁颠地跑。现在想想,重莲对我那种做法实在要不得。真是裹在怀中怕给他真气伤了,捧在手心里怕眼给刀光剑影闪了,什么都不给我说,什么都不教我做,金屋藏娇都没这么藏的。 他做得最勤奋的事,就是在吃饭的时候给我猛剥虾,吃鱼的时候猛挑刺,全给我扔到碗里,我吃多少他加多少。直到我开始留意,看看自己的碗,珠穆朗玛;再看看他的,四川盆地。当时觉得这人自个儿就没什么rou,我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闲心帮别人增肥。于是不耐烦,开始骂人了,他才问我吃饱没有,要不要再多吃一点。 他也就塞饭给我的时候特别温柔,比妈还温柔。其他时候我要敢凶他一下,他那脸还没垮我就保准先认错。 后来重莲疯了,我守着他他就哭,我一天百无聊赖,竟然沦落到和一堆厨房的大妈东家长西家短的程度。然后,我从一个大妈那里听说,莲神九式在修炼过程中对任何欲望都有限制,除了邪欲。重莲事事追求完美,活得相当辛苦,饿得也相当辛苦。对他来说,最幸福的事之一就是吃东西。但等他莲神九式慢慢成熟,修炼时间少了,他也得了严重胃病,只要吃多一点,胃痛绝对叫他死一百次。我听后刹那明白,他逼人吃东西的癖好原来是这样养成的。于是干笑,说不如直接去少林算了,非想非非想处天,南无阿弥陀佛。 干笑完了回去看重莲,他坐在床上发呆,也不让我碰。 我守在门口一天,啥也没做。 这样互相折磨的日子多着,一时也数不过来。 重莲是个聪明人,但笨的时候真是谁都不能比。他总以为自己就是天,以为少了他我会活得很艰辛。 其实不是这样。在他无助的时候,我可以照顾他。给他依靠。 十里红莲艳酒 正文 第7章 章节字数:6012 更新时间:07-10-24 03:17 司徒雪天继续向我介绍客栈里的人。 “那一桌坐的人,是酿月山庄的人。确切说,是山庄剩下的残骸。” “段尘诗?” “没错。看到他身边坐的女人了么。” “嗯。那是他的夫人么?” “她是段酿月。” “他的女儿?不像啊。” “他的女儿从小爱慕梅影教主,梅影教主灭掉了山庄的人,段尘诗为此几乎发疯,她却不介意。从梅影教主死后,她一直消沉度日。女人经不得伤神,稍微一点cao劳,青春美貌就保不住了。” “我听说段尘诗年轻时是个风流公子,真是天遥地远。” “现在你再看窗前那个大桌。” 这才发现,最古怪也是最显眼的一个组合就在那里。 那一桌有五个人。四男一女,没有随从。 那女人不是女人。只是个姑娘。年纪轻轻,相貌平平,随便扔到人群中就会消失的小丫头片子。 她甚至拿着筷子,在碗上叮叮当当乱敲,哼哼唧唧着要小二快上菜。 小二连连应声,反应也再平常不过。 这个太平常太普通的景象,扔到这一群人中,便显得格外不普通。 “这个姑娘什么来头?”我低声问。 “不知道。”司徒雪天道。显然,周围看她的人不少。连花遗剑也都回头看着她。 “你都不知道?” “如果我不知道,这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