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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而是一座城。 一座大得不像生根在山顶的城。 一条小河穿城而过,水声柔舻,烟影清风。 星辉月映,冉冉波光,万家灯火。城中是终年化不开的烟雾。 城中央,一座宫殿悬浮坐落在空中,缓缓旋转,俯瞰着大地万物。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正犹豫不决,一个姑娘自烟云中走下,停在我们面前: “请问,三位来天山,是见宫主的么?” 对付这种场合,花遗剑最厉害。我推推他的胳膊。果然他握剑拱手,浩然正气: “正是。” “请跟我来。” 我们跟随着前行一段,终于发现,原来这烟雾中是有桥的。长而华美,直通向神殿天狐。 一路往上走,仿佛走向月宫。再低头看看脚下的繁城,天街繁华,烟水茫茫。 我们走入月夜下的天狐宫。 放眼望去,殿旁女子手提琉璃灯盏,恰似海神明珠。 黑暗中,灯火映亮了殿内的珊瑚镜,芙蓉帐,及女子们罗裙子的下摆,淡墨的花枝,水晶风荷。 珠帘垂落在台阶上,一道孔雀屏风。 屏风后的人影不很清晰,只见他穿着红衣,身裹雍容白裘,绒毛翻卷着滚落,在台阶下露出一个尾端。 他身边站着个女子。 她不过素颜而立,乌发间一支金步摇,髻双垂柳烟一缕,手拈团扇,雪白一身,再无它物。 只是至美素璞,物莫能饰。她就这么往那儿站着,已出群翘楚。 而此时的翘楚,绝对是壁花一朵。 他坐着,她就只敢站着。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娴静温柔的模样。 “欢迎远道而来的三位客人。”那红衣人的声音动听,婉转迷人。 不过多时,屏风缓缓展开。 以前看重莲的时候,觉得世界实在太不公平。凭什么他长这么帅个子这么高武功这么好这么有钱还男女通吃,男人该有的优点都给他占去了,我们这些人该怎么活。 但现在看了艳酒,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世界不公平。 他身上的衣服却是真丝全手工的。无论是剪裁,还是刺绣,都考究得要命。 他身边围绕的女人,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群。在这最美丽的女人群里最美丽的一个,又对他最是死心塌地。 寻常男人要敢多看步疏一眼,怕下一刻就会丢了眼睛。 此时,她在他面前半露酥胸,媚态十足。 他一脸习以为常的轻视。 而他长成这个模样,真真不会亏待了江湖传扬的盛名。 满殿仙界般的云雾。 灵光荡漾,银红交错。 玉制三足鼎雪烟四溢,冉冉迷离,丝丝浮游,却不及胭脂香粉味浓。 天狐宫八百姻娇。 锦屏上,一只金孔雀曲颈袅娜,嫣然开屏。它身边站着的侍女们罗裙绮带,姬扇在手。 九尾身姿是绝妙的线条。 红衣雪扇,长发黑瞳。 流言向来以讹传讹,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如绰号所述。 至少他不会丑。 烟影神殿,至高处。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无论再丑,都不会丑。 经过如此华美的点缀,都无法掩饰事实的存在。 步疏往他身边这么一站,简直是香酥鸭子和屎壳郎。 他坐在一个镶金绣玉的椅子上。上面搭着厚厚的狐裘绒毛,落在他绣了九尾火狐的裤腿上。 同样的,再是华美的椅子,也无法掩饰一个事实: 这是把轮椅。 难怪鬼母会告诉我,艳酒性能力不行,一眼便看得出来。 原来,艳酒不仅仅是个丑人,还是个残人。 这样的人真正是该成为传奇的。这么好的身材衣服,配了这么双腿。这么美的女子香酒,配了张这样的脸。他在笑,连笑容都看去猥琐。这样猥琐的表情,竟然配上了这样的身份地位。 他不成为传奇,谁能? “三位为何如此吃惊?有事请讲。” 原来吃惊的人不止我一个。花遗剑和缺右眼也都呆滞了。 我上前一步,笑笑:“是艳酒宫主么?” “没错。”艳酒雪扇一展,摇了摇,风流得一塌糊涂。倘若遮住他的脸,这动作估计要迷倒千百女子。 “这样,我们三人想入天山,不知宫主是否赏脸?” “林公子聪颖过人出了名,没想到我们话才说两句,公子的就开始给我下圈套。” 一阵阴寒。人家分明是说我只会使小点子成不了大器,就给他吹成了这个样子。 我笑: “小的不大明白宫主的话。” “我待在这小破楼久了,也琢磨不透。这样吧,你们说说理由。” 我指指花遗剑:“这位是花遗剑,宫主应该听过。他的爱妻花玉蝶死于重莲手下,无奈重莲阴险狡诈,邪功惊人,到现在他都没有办法报仇。” “嗯。” “这位是曲悠延,外号缺右眼。他和我是铁哥们,特地来助我一臂之力的。” “嗯。” “至于我,宫主应该也知道。” “这我却是不知道的。” “重莲不是要娶这位姑娘么。”我用下巴指指步疏,“不过我恨重莲不恨她。” “林公子,你是个男人。” 我咧嘴一笑:“我是男宠,不是男人。” “我觉得你跟重莲,他还像个男宠。” “那是宫主的错觉。” “不管如何,你们三个都是武林名士,愿意在天山待,我自然乐意。不过,林公子,你方才说了,是要入天山。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公子是要‘入’天山,还是‘加入’天山?” 艳酒从容自得,我却给他弄得进退两难。 “不管三位的真正目的或是理由如何,都可以留下来。”他笑得分外惬意豁达,“现在告诉我,你们想入哪个观,哪个门,或者哪个楼?”还未等我说话,他扇柄一合,指向缺右眼,“鬼母。” 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