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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讲我看到垂死的人觉得太可怜,然后就不忍心抢他的宝贝吧。 雪芝的眼睛已经快闭上了。 重莲理了理她的被子:“就是温采拿在中里的那只琼觞。” 我的嘴角在抽搐:“你……你跟踪我……” 那他不是看到我像个蜘蛛一样挂在门上的样子了? 重莲道:“温采起码要过完年才死,到时候说不定碧华宅都被人挖了个空,想拿东西恐怕就有难度了。” 他说我好心做了驴肝肺。 我的手又非常不安分地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没事,有你在,我怕谁呢。” 重莲忽然抬头直视着我:“凰儿……” 我抱着胳膊蹭了几下:“不要叫这么恶心啦,有事直接说。” 重莲神色有些忽悠:“如果我说不要你拿……” 话还没说完,一个娇娇嫩嫩的声音飘了过来:“爹爹……” 我和重莲两人对视了半晌,一起朝床上看去。 那一天晚上,我激动过头,差点把雪芝抛到天上去。 京师韦一昴,名铁匠。 据说他打造出来的刀和剑是天下第一的,其实关于他打造武器还有个传说。 使用了韦一昴锻造的配对武器的情人都会终成眷属,一生幸福平乐。 春节期间,韦一昴的店铺依然生意红火。 我挤进那小小的房间,里面的人都持拿着名枪宝剑,神采奕奕,眉飞色舞地谈论着江湖中的事。 韦一昴坐在破布后面,一边在里面敲打着铁剑,一边探出一张长满青色胡茬的脸和身边的一名胡须男子讲话,仔细一看,竟是楼七指。 楼七指道:“韦师傅,又在敲什么宝剑呢。” 韦一昴用锤子在上面咚咚敲了几下,道:“若在敲宝剑我还能和你说话么。想当年我替重甄老宫主敲了追红剑后,就没再遇到几个能提供好素材让我打造宝贝的人了。” 楼七指道:“哦?锻造好剑需要什么宝贝。” 韦一昴道:“追红剑追求华美,镶嵌的全是翡翠玛瑙,剑身是用上好的浑铁锻造,价格不菲,但是据说重甄宫主只是为了追忆自己的爱人罢了。” 楼七指道:“原来如此。那莲宫主可有在您这里打造武器?” 韦一昴将敲好的一把剑往地上一掷,碰出当的一声:“重莲随便栽朵小花作武器就可以灭到成百上千人,还需要宝剑么。” 楼七指道:“有这么神?前次我们攻打到冥神教时才算领悟了什么叫天下第一,梅影教主果真人如其名,一支梅影神针取尽豪杰性命。” 韦一昴笑道:“据说梅影教主的容貌才叫取尽豪杰性命。” 楼七指道:“的确,他刚从大殿里出来的时候全场不分男女老少都痴了去。” 韦一昴道:“莲翼果真是好东西。姓韦的没机会给这两位冠绝天下的高人锻造武器,倒给灵剑山庄的俊美公子弄了两件东西玩。” 楼七指惊道:“凤儿?” 韦一昴从身后拿出一个宝箱,掀开箱盖,顿时银光四射。 整个店铺的人都往他那里看去。 他拿出一把锋利强韧的长剑,轻轻抚摸着剑身,道:“楼庄主看这柄剑还过得去罢。” 楼七指不由赞叹道:“剑光阴冷,寒气逼人。好剑。” 韦一昴有些骄傲地笑了笑:“林公子取走的那对刀剑可以让一个三岁小孩在瞬间将这把剑击成两半。” 楼七指只是愕然地看着他。 韦一昴道:“凤翎剑,凰羽刀。百炼钢为剑身,纯黄金为柄,白鹭羽为饰。我一年的心血都在上面了。” 楼七指叹道:“韦师傅锻造了一年的宝贝,何其难得!他用什么和你换的?” 韦一昴摆摆粗糙的食指,指了指自己胸膛:“这玩意。” 楼七指不解地看着他。 韦一昴爽朗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摸不透了,那混小子也没做什么事,就只在我的店铺前跪了十来天,我那时也是头昏,竟答应替他锻造。” 楼七指道:“凤儿在江湖上未曾结怨,为何急寻宝剑?” 韦一昴哈哈大笑:“哎,人活久了,反倒信起那些小孩才盲目追求的事。林轩凤啊林轩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也就为了博美人一笑。” 楼七指道:“美人?他把凰羽刀送人了?” 韦一昴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把他迷成这样,总之,不是楼庄主家的那位就是了。” 楼七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韦一昴仍肆无忌惮地说:“我听说楼庄主最近下令四处追捕林公子,还是放了他罢。毕竟人家相爱在先,庄主安排亲事在后,您这一出棒打鸳鸯戏真是演绎得淋漓尽致。” 楼七指不语。 韦一昴道:“莲宫主便是个好样本,经历波折太多,才二十四就老成得一塌糊涂,别人老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连我这个老家伙和他说话都觉得毛毛的,呵呵,老人家看了心伤,您不希望林公子也和他一样罢。” 楼七指道:“听韦师傅的口气……可是见过他?” 韦一昴把剑收好,伸个懒腰:“这段时间长安老有人死,心寒了,来烤烤火。” 楼七指道:“我听说了。那个号称般思思第二的名妓被人暗杀。” 韦一昴叹气道:“何止这么多。她死了以后,据说还有人殉情呢。一个皮肤黑黑的小伙子。抱着她的尸体,一头砸进河里,双灭。”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少年走前灿烂充满希望的笑容,他说要我去找他,救他回来和宣琬儿相见。 头上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凉得彻头彻尾。 头昏眼花,一时站不住脚了。 这时,店铺的遮布忽然被掀开,整个小店里变得透亮。 众人的眼光一下会聚在了店铺门口,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光亮处,脸上罩着一层雪白的面纱。 把其他地方遮去了,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紫眸反倒更引人遐思。 所有人都愣愣地盯着他看。 只是此时心情尤为复杂,冲过去拽住他的手就往外面拉。 天街九衢,偶有钿车飞驰而过,车轮马蹄印嵌在驿道的白雪上,人烟渺萧瑟。 细细小雪漫天飞舞,一粒粒在空中旋转,轻飘飘落下。 重莲揭开面纱,睫毛上沾了雪花点点。 绛紫瞳仁中反射着银白色的光,透明澄澈。 重莲轻声道:“温采已经死了。可是也不在了。” 我错愕道:“不在了?怎么会不在的?” 重莲摇摇头:“有人挑了他的坟,偷掉了陪葬的琼觞。马上就是英雄大会了,有人放出消息,只要夺冠的人都可以拿到。” 我说:“怎么会轻易交出来,肯定有鬼。” 重莲道:“肯定有诈,但是还是要去,只有这一条路了。” 我心虚地看他一眼:“对不起,我任性。” 重莲道:“你心情不好。没有关系。” 一下又想起了尉迟星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