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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璞笑了笑: “比想像中容易。” “那么公子会如何选择?” 还未得到陈璞的回话,身后就传来一把声音: “奴才参见太子妃娘娘!” 二人回头一看,只见阿福正弯着身,双手抱掌向前推。他旁边摆着木桶和木勺,而桶里传来一阵异味。 被道出身份后,董靖勾起唇,高傲地说: “平身。” “谢娘娘。” 陈璞早就猜到她就是太子妃,并不讶异,可是心里却多多少少有些不是味儿。说到头来当初被横生介入感情的是他,对于这个太子妃,他是无论如何都生不出好感来。 她何其无辜,他又何其无辜。 他连忙弯下身,双手作揖道: “小人参见太子妃娘娘。” “公子不必多礼。”这一句话里,又是一番自满,好歹她是太子妃,堂堂正正站在淮钧身边的还是她。 听罢,陈璞便挺直回腰身,请罪道: “小人胡乱说话,还望娘娘恕罪。” 说着恕罪,他双目里却全然没有畏惧之色。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要定他的罪的话,还轮不到太子妃。然而这么一个冷笑,只有他知道有多悲哀。 董靖皮笑rou不笑地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敢问公子姓名。” “小人陈璞。”说罢,他澄澈的一双眼就观察着她的脸色。 果不其然,她的笑容变得僵硬了,继而就被敛去了。 纵然她是早就猜到了他是陈璞,然而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的心剧烈地抖着,连带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着,她怎么能够相信她的夫君夜夜唤着的人,竟是一个男子! 她掐紧自己的裙子,不愿示弱的她强装镇定,惨白的脸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时间不早了,要是殿下回到宫中见不到我,会担心的,你我就此别过吧。” “你们很恩爱。”陈璞言不由衷地说,突然又想起淮钧当日所说的,他作为夫君,自然会为她做一切事。 心头里,怎一个苦字了头。 “让你笑话了。”这几个字从董靖的唇齿间艰难乎挤出来,她以为陈璞的确是在嘲笑她。 她把一颗芳心许了给她的夫君,她的夫君却从头到尾都记挂着这个男子! 董靖咬了咬下唇,不再答话,转身走了。 她从容地离开昭和殿,可是才刚踏出殿门,她的步伐就随着一颗剧烈的心变得急速起来。她想着,只要见到淮钧了,她就能够将陈璞的话都当作是废话。 至少她是太子妃! 至少此刻光明正大站在淮钧身边的是她,他们的确会恩爱的! 然而当她回到仁福宫时,淮钧却已经出宫了。见不到人的她虚软地坐在座上,一双眼变得通红。 ? ☆、第四十四章(下) ? 淮钧带着旻轩和宋乐玉,一行三人低调地来到郑府,全因江怀风从南蛮回来了。 江怀风多年未踏足京师,料不得这次回来竟是为到郑太傅的丧事。 郑府门外高挂着两个白灯笼,府内也撤起了摆设的玩意,铺上白布,显得格外冷清。这里里外外的白,都提示着他,郑太傅已经去了,使他不禁悲从中来。 他在满布回忆的书房里伫足了一会,才让刘伯替他捎一个口信到宫里,通知淮钧他回来了。接着,他就梳洗了一番,免得风尘仆仆地跟淮钧见面。 等他梳洗好了,换上一身素衣,才踏出正堂,就跟刚过来的淮钧迎面碰上。 二人各退后了一步,看着对方,多年未见的表兄弟慢慢从陌生中找回一点熟悉,淮钧这才亲切地喊了一声: “表哥。” 江怀风回过神来,连忙弯下腰身,作揖道: “臣参见太子殿下!” “表哥,快起,你我之间不讲这些礼数。”淮钧上前亲昵地扶起江怀风,再为他介绍旻轩: “这是五弟,旻轩。” 听罢,江怀风又微弯下身,“参见五皇子。” “江将军,不必多礼。” 话音刚落,淮钧又介绍道: “这是宋家公子,宋乐玉。” 江怀风瞥了一眼宋乐玉,竟是撇撇嘴,目露不屑。 从方才碰面,宋乐玉已经在打量这个江怀风。他长了一双浓眉,双目炯炯有神,虎背熊腰,英姿飒爽,与多年前见面没什么分别,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人中龙凤。 然而久战沙场的他,眉宇间倒是少了一份年少轻狂,而多了一份稳重成熟。 见到故人的宋乐玉心情忽然变得好了,轻挑地说: “江少爷,很久不见了,筠妹她还好吗?” 听到自家妻子的名,江怀风就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宋乐玉一眼。 对他来说,宋乐玉从多年前起就对自家妻子不怀好意;对于宋乐玉来说,那些都不过是他们这些京城的纨絝子弟的风流往事而已。 旻轩皱了皱眉,不清楚二人之间的恩怨,只清楚大事为重,便不满地看了宋乐玉一眼,再硬着头皮开口: “我们进正堂再说吧。” 进了正堂,关上大门,说话便方便得多了,淮钧与江怀风寒喧几句后,就马上将话转到正事上。 他压低音量,说: “父皇病重,表哥你回来正好。” 一旁的宋乐玉冷哼了一声,向来甚少与人计较的他,心里确实是对这些皇家子弟充满不屑——不就是满口仁义道德,却比任何人都自私无情吗? 三个人倒是熟悉宋乐玉的脾气,连斥责的话都不再说了,他们不过是互惠互利,又不是交朋友,何须讨大家欢心? “殿下请放心,定武军也在路上了。” 淮钧点了点头,大致将目前的局势说出来。 说到头来,他已是名副其实的太子,他日亦理所当然由他来继承大统,只是诺煦一干人仍然在妄图帝位,使得他不得不妨。 可是自负如江怀风,只是挑了挑眼眉,心里想,他年少就跟着父亲出征南蛮,定武军在他们江家世代的训练下,又岂是永霆的定安军对抗得了? 尽管宋乐玉不屑淮钧的做法,但同样自满地勾起唇角,踌躇满志地想,宋家富可敌国的名声不是盖的,救贫扶弱算什么,就算要他买下京城几段大路,他的眼睛都不会贬一下,只是他的列祖列宗会从棺材中跳出来骂他这个败家子而已。 淮钧满意地看着二人,作为太子的他连后路都想好了,谁都不能动摇他,能够登上帝位,身披黄袍的就只有他! 见三人如此自信,旻轩终于偷偷地松了一口气,那颗虚悬不定的心也平稳下来了。 天色辗转变成昏黄,他们也大致把事情商讨好了,说到底,此事是易守难攻,还是他们的胜算大一点。 淮钧让旻轩和宋乐玉先行回去,他则留着江怀风,两兄弟聚旧一下。 “表哥,南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