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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嘴。但话已经说出去了。 郁波却笑出声:“别说笑话,钱多俗气,你要喜欢点高雅的。” 南野撇撇嘴:“高雅的只能当西北风喝。” 看到南野突然落寞的表情,郁波很心痛。他家庭一定非常困难,不然不会以特招生入学。家庭困难的南野,为了改变命运,拼命学习,多励志。郁波心中升起翻涌的感动。要是全世界都能看到南野的努力就好了,努力不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吗? 郁波也曾努力过,用尽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耗费的经历在三年级时,进入过市奥数比赛,最终拿了第三名。全市那么多学生,只有寥寥数人站在台上,即使是第三按理说也是瞩目的成绩,更别提成绩一直中游的郁波居然能一跃而起,狠狠拍了某些人的嘴脸。闪光灯和人群的关注都聚拢在自己的身上,冠军被忽略,而造就这一切的是父亲和母亲的影响力,与自己没太大关系。这番领悟是在他高高兴兴拿着奖状,突然来到父亲的办公室前,被面色尴尬的助理告知要事先预约才能见董事长后,才真正明白。 该来的人不来,无所谓的人欢呼着听不懂的喧闹。 努力一圈只给世界看了两眼,就变得灰头土脸,在这上面和那个被淹没的冠军没太大区别。 眼下身边的南野很纯净,在他身边,郁波能感到太多不一样的东西。具体他说不上来,就像在窒息的水塘里,可以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郁波突然发觉南野可能是个宝物,刚才想让世界看到南野的努力的想法瞬间被扑灭。 南野只可以被自己看到,全世界的人都没这个资格。 他揶揄南野:“你他妈就知道钱。” 南野推了他一下:“有时候你真混蛋,当有天你真到了被人随时下一秒敢出去时喝西北,那时候地上掉一分钱,即使在人海里,你肯定也会忍着羞耻,去抠地缝里的钱的。” “怎么生气了,我不就是说了两句,不至于吧。”郁波利用身高优势摸南野的头,揉他的脸颊。 “我不是你养的宠物。”南野不满地甩头,两人正在拉锯战。 “你不是,你不是,好吧。”郁波突然抱住南野:“我是你的养的宠物。这总行了吧,你养我吧,主任。” 郁波见南野并未便显出开心,心想:小样还怪会装。他挠着南野的腰部,听到南野发出铜铃般咯咯咯的笑声,成瘾似的反复玩弄。 ~~~~~~~~~~~~~~~~~~~~ “混蛋,看够了吗?”张冰的话打醒郁波。张冰正伏在地面上,恶毒地看着郁波。他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误会所以郁波要对自己大加报复,难道痴呆地看着地上受折磨的自己是一件令他享受的事情吗? 张冰对郁波的愤恨成一团滚起的雪球,膨胀开来。他显然没有预估自己和郁波之间的实力差距,只是急于泄愤,急于将刚才的侮辱喷出去。 郁波的大手一抓,将张冰像小鸡一样从地上拽起来,摁在白瓷砖上。张冰双脚悬空,背后的绳子扔紧紧勒住无法动弹的双手。可他并不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有额外的勇气怒视郁波。 “混蛋,你个混蛋。”张冰连续骂,很想将口水吐到郁波脸上。 郁波一拳打在白墙上,嗡嗡的声音摩擦张冰的耳膜。他的愤怒超离应有的范围,显得不正常,像个随时失控的疯子。可张冰还是不害怕,勇敢地对视他。 他只是个伪装成怪兽的小鬼。张冰反复提醒自己,别后退。 “你们这些虚假,靠说谎欺骗的混蛋怎么敢说我。”郁波一字一句从牙齿中咬出来。 小声从干涩的嗓音中发出来:“都是不同类型的混蛋,大家都是一个地球上,同一片屋檐下无锡的混蛋,干嘛还互相嫌弃。大家都是一类人。” 郁波失控地怒吼:“不,我不是,我绝对不是。”他松开张冰,向后退了几步,又凶狠地转回头。 “不要太不自信,你配得上这个称呼,真想替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说完这些,似乎抽光张冰的勇气,干瘪的他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尴尬地笑着。 “不不不,我和你不是一类人,和你们不是一类人。绝对不是。”郁波转身狂奔在cao场,每一步都恨不能靠脚后跟在地面坑出一个印迹。 怎么可能和南野有共同点,没有共同点怎么可能是一类人。郁波回忆起南野编织的谎言,反而更加愤怒,脚步装上马达狂奔不止。可对张冰做过的事情,也像雪花般揉碎了洒满脑袋。 他的确是个混蛋,干了作为混蛋应该做过的事。 张冰在厕所里一个人接着洗脸台上的棱角,将绳子磨松,一点点推出胳膊。他看着手腕上的勒痕笑不出声。他翻来覆去地转动手臂看,仿佛在欣赏他人受伤的纹身。 贾相梦敲敲厕所的木门,表现出一副高素质修养。 他凑到张冰的耳边说:“你可千万别告诉班长,否则谁会怎么杀死你,都不一定,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安危,为了你爸妈,所以闭嘴。不然以后跑风的就不仅只是嘴了。” 张冰咬着嘴唇,点头答应。 ☆、第三十五章 重重梦魇 爸妈带着所有疑点自杀后,无人照顾的张冰被人扔进孤儿院。周围的亲属没有愿意接管当监护人,即使张冰被福利机构反复送到叔叔那儿,可面对的是一扇长久关闭的铁门,上面贴满了各色“牛皮鲜”。最终,张冰还是被送到了孤儿院。 他看到的天是灰色的,空气发青,身上发出类似臭rou般的气味。他不怎么说话,像个人偶经常搬着椅子坐在窗前,看着云间漏下的光。时间推着窗框的影子在他脸上一遍遍扫过。 没人跟他说话,不是鼓励他,而是张冰总像只惊弓之鸟,一旦有任何人碰触,他都会逃到一个角落。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根本不能说话。即使到了孤儿院,张冰还是会接到陌生人的电话,甚至拿到陌生人的信封,就压在他枕头下面。他一睡觉就能发现。 叮铃铃,叮铃铃的电话声是炸弹。 “张冰,去接电话。”孤儿院阿姨不客气地说:“你要好好劝亲人,表现得像个好孩子,才能被他们接受。听到没有。”‘ 张冰只能点头,然后穿过光滑的走廊,小心翼翼不留下脚步声。他踮起脚尖,在传达室里拉着话筒一声不吭地听。 他们说了什么?张冰已经不太记得,只记得他们恐吓的语气,所有的威胁均以“死”为要求。 张冰不敢说话,每次电话里的人都暴跳如雷。他静静地听着,直到对方挂断电话,他会数到100后才敢把电话挂断。 也许是对张冰毫无反应的愤怒,开始逐渐有信放在张冰的枕头下。他拿起来,跑到厕所里,关上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