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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马潇潇侧过脸问我。 “别烦人了。听课!”我假装听讲,目不斜视地看着教授翕动的嘴唇,脑子里却乱哄哄的,什么也听不进去。 老师刚宣布下课,我第一个窜出教室,逃一般冲出了校门钻进地铁。拉着吊环闭着眼站在车厢里,我感到胸口仿佛有针在扎,那种一疼就急切想回家的念头又出现了,觉得地铁好象在和我做对一样开得奇慢无比。其实从复兴门到军士博物馆只有三站地,我在车上呆了总共不过十几分钟。 走出地铁,我听到出口的通道里传来一阵低沉喑哑的歌声:“玩儿的就是心跳……” 我鄙夷地皱眉。这句话最近在北京很流行,标榜着一种寻求刺激不计后果的新时尚。可是,玩过了,心也跳过了,真的能什么都抛下什么都不在乎吗? 我冷笑着穿过通道,走近那个弹唱的年轻人。他垂着头,凌乱的半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地上打开的吉他盒里零星散落着几枚硬币和数张角票。他的音质不是很好,但拨弄琴弦的手却灵活而娴熟,吉他声如行云流水,顺畅灵动,我不禁多看了几眼他拨弦的手指。 曲停,他撩开头发和我对视,我有些尴尬的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纸币看也没看就塞进他的手里。我无法象施舍一样把钱放在地上的琴盒里。 “这可是一张百元大钞!”他夸张地强调“大钞”两个字,握住我拿钱的手往上抬了抬,象是在看我的手又象是在看人民币。 “嫌多?”我冷笑。 他用另一只手弹了那张纸一下,放开我说:“不如你请我吃一顿吧,找零我收下。” 我想扭头就走,又迟疑了。也许这是他维持尊严的一种方式? “好吧!要是超出一百块你补上。” “没问题!”他快乐地蹲下收拾东西。 我们坐在军事博物馆对面一家名叫馥春洲的餐厅里,他点了几个菜,吃得狼吞虎咽。我没什么味口,转着手里的茶杯看着他。 桌上的饭菜下去大半,我翻着菜单问他:“再加几个菜吧?” “唔用,唔用。”他嚼着食物含糊不清的摇头。 “还没超过一百块呢!”我提醒他。 “真的不用,我吃饱了。”他放下碗筷不好意思地笑。 我招手让服务员结帐,把找回的二十七元零头交给他。 “喂!能交个朋友吗?”他披着军大衣从餐厅里追出来。 “有这个必要吗?”我冷冷地反问。 他站住了:“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尤其是你这种接受正规音乐教育的,更是如此。” 我诧异地回头:“你怎么知道我是学音乐的?” “你的左手!还有你盯着我的手时挑剔的眼神。”他笑了,摆摆手说:“谢谢你驻足欣赏,谢谢你这顿饭。” 我有些内疚,走回他身边问道:“我的眼神挑剔吗?” “现在还好,不过刚才在地下通道时你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们交换了姓名和电话号码。他叫贺庆生,很普通的名字。他说他对我这种科班出身的人又尊敬又厌恶,这回一定要深入了解一番。我在心里说,我对你这种又骄傲又自卑的“民间艺术家”,根本没兴趣了解。 我机械地迈步回家,在楼道里遇到了齐歌。他靠在门上看着我上楼梯,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开门。我比平时多花了数倍的时间才把钥匙塞进锁眼。打开门后,他愣了一下没有马上进来,我站在门里等他。悬在门锁上的钥匙打着晃,我忘记拿。他脚步有些迟疑地进来,用后背把门关上。 我抱着他的脖子贴近他,使劲往他怀里挤。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全都堵在喉咙口,好象受潮后坨成一大块的盐,卡在罐口倒不出来。有着相同的咸涩。 他捉住我两只腕子,用力把我往外推,在我们的身体之间硬生生留出一道空隙。我什么都明白了,清醒地看着他,死死盯着他的嘴唇。 在他的双唇略有缝隙的一刹那,我大叫:“闭嘴!不许说话!你今天敢说一个字……” “于睫……”他叫我,眼神中有种令我不寒而栗的肃杀。 我疯了一样咬住他的嘴唇,用力地咬,嘴里有了血腥味也不敢松口。我怕他说话,怕得发抖。那一刻,我甚至希望他是哑巴或者我是聋子。 他用力的甩头,腾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掰开了我的嘴,双手捧着我的脸把我的头固定住。 我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渗血的嘴唇,绝望地看着它们开合:“你别这样。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没听见。”我挣脱他双手的桎梏,一步步后退,“我的耳膜破了,什么也听不到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他无奈地劝我,“去找个女朋友吧,拥有一份光明正大的爱情。我们还是好哥们儿,象孙琛、马潇潇那样的好哥们儿。” 我失语了,卡在喉间的盐块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开始你就知道的,这只是一个梦。人是不能对梦认真的。”他平静地说着,象在教育一个不明事理的孩子。 “梦结束了,梦里的水妖也该滚蛋了!”我想笑,但脸部肌rou僵硬,嘴角牵动了一下,只得无奈地放弃。 我靠近他,与他四目相对,仰起头轻吻他的唇,他侧过脸避开了。 “求你,让这个梦再深刻些!”我伸出手臂环住他的颈。 他不再躲闪,被动地让我吻。 在熟悉的管弦乐中,我躺倒在曾留有我们第一次记忆的地方,一粒一粒解开衣扣。 他俯下身,我们赤裸的胸膛紧贴在一起。 “不用!”我拒绝了润滑剂。 “你会受伤……” 我有些困惑了,你会在意我受伤、疼痛吗? “痛,让记忆深刻。”我低语着,双腿勾住他的腰。 他闭眼,挺身,进入我的身体。撕裂的痛楚让我再次抓紧他的双肩,在压抑的呻吟声中颤抖。尽管已痛得几近昏厥,我仍挺起腰接受他,与他做最紧密的契合。恍惚中,我仿佛听见身体里有液体坠落的声音,象雨,滴答滴答,落个不停…… 待我从昏迷中醒来,已经结束。他坐在床边凝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