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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其实是憋着一股怒气跟你玩的,你太聪明了,总是轻而易举的毁了我们的辛苦,就想着什么时候也这样毁了你的辛苦方能出气,哈哈。” 萧戎歌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是这样,我倒说怎么一见我你们就横眉怒目了,却还一有好玩的巴巴的找我呢。曲高和寡啊曲高和寡。” 林晓畅笑,笑后问,“如今可找到一个能与你一和的人了吗?” 萧戎歌目光深深的转向剑潇,能与他一和之人当今世上唯有剑潇,倘若当时没有一时气愤娶了梨洁,如今这般情形他会愿意与自己相守吗?自己能放下心结吗? 剑潇却不看他,起身加水,出来时听林晓与萧戎歌戏言,“你可有儿子?我有一女正值韶华,虽不说倾国倾城也小有姿色,许于你儿子如何?” 萧戎歌笑,“我未有孩儿。” 林晓惊奇,“可曾成亲?” 他笑中带了悲苦,“所爱之人不与相守,相守之人并非所爱。道是上天捉弄?”他已见剑潇出来了,故有此言。余光看见剑潇端水的手略一颤,心里也跟着一颤。 这时又有一个女子踏着青苔酥雨而至,见到林晓急步过来,“母亲,你怎么……”在看到萧戎歌时所有的语言都忘在了喉中。 剑潇不由想到了自己,在八重门前看到慵懒从容的他时自己何尝不与这少女一般惊为天人?在湘灵祠他施施然拾阶而上时,那副风流自许如今思来仍觉如画卷般旖旎唯美。 萧戎歌就是这么个人,足以令男女老少都忍不住倾心的人。 看着倾慕他的母女二人剑潇突然不想出去,从后门出去一路欣赏春山风情,烟雨、新草、绿枝,极是清新的地方,却有块垒堆集于胸。春雨沾衣未觉,他负手立于山头,竟有种天为谁春的感慨。 一只伞静静的遮在头顶,他没有回首便知道是谁了。 萧戎歌静静的陪他看着春景,良久开口,“有这么个人,天下都对他青目,惟所爱之人对其不屑一顾。——剑潇,你说那是什么心情呢?” 剑潇意兴阑珊,“天下人都对他青目了,又何须那个人的青目?” 萧戎歌摇了摇头,然后认真的看着他,“若得他一人青目,宁愿与天下人反目!”他眼里话里的深情令剑潇心中一颤,一时哑然萧戎歌已执起他的手,“只要你的青目,可以吗潇儿?” 剑潇眼中流光四合,萧戎歌心醉神迷,急切想拥他入怀却听他喟然长叹,“那将置梨洁于何地?”她毕竟是他的meimei啊,血浓于水,就算他们不亲厚也不可以做出这等事情来! 萧戎歌所有的柔情被他一盆水泼熄,他好恨,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一时意气娶了梨洁,昨日的因,今日的果,他们之间的千沟万壑都是他一手造就的。 剑潇忽而惘然的问道:“白薇曾问我什么是爱情,她让我有一天知道爱情之后告诉她,你知道什么是爱情么?” 萧戎歌沉吟半刻,“你要的只是爱情吗?” 剑潇不明他何以有此一问,萧戎歌转眸认真的看着他,“爱情可以是一种很单纯的东西,无关名、无关利、甚至你有足够的定力,还可以无关欲的谈一场精神上的恋爱。” 见剑潇神情懵懂,握住他的手,“就当我们是人世间最普通的两个人,没有仇恨,没有问鼎阁,甚至没有家人,就这样静静的相处,相互去关怀,去体谅,去用心包容。” “相爱是无罪的,只要不触犯那个底线,便没有置谁于何地的忧心。” 剑潇明白了,其实什么无关名、无关利、无关仇恨,甚至无关欲都只是他巧妙的借口,他忌讳自己是个男人,他萧戎歌不可能去爱一个男人,他那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这一生无寄、渴慕爱情,所以想以爱情为名将自己束缚在身边! 心中悲愤不已,脸上却笑了出来,眼睛莹莹灿灿的看着他,“好啊!” 他那么爽快而欢欣的回答令萧戎歌一愣,剑潇笑得越发明灿,心底却在冷笑:萧戎歌,到如今你还要戏弄我吗?“我们就像普通人一样谈一场恋爱,关心、包容、爱护……只是无关欲。” 萧戎歌舒心一笑,将他拥入怀中,“还可以牵手、拥抱、亲吻。” 第二天便是清让节,一大早林晓的女儿江丽便提了香烛过来说是林晓要送来的,萧戎歌谢而受之,喜得少女双颊羞红,艳艳如桃。 剑潇本不欲去上坟,萧戎歌却不许,趁江丽转首的当儿低首在他耳边暧昧低语,“都做了我的爱人怎么能不去见一见我的母亲呢?” 剑潇眉宇一轩,“你的女人们可都来拜见过婆婆?”并非他想争风吃醋,只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将这戏演到何时。 萧戎歌脸色一沉,旋及又笑了起来,“潇儿这是在吃醋吗?” 剑潇只是淡淡的一扫衣摆,“既然是无关欲的爱情,我又何必在意你的那些风花雪月?”便从容而去,萧戎歌一时噎在那里,心里又酸又涩,半晌说不出话来。 连下了几天雨天已然放晴,明净的阳光透过新春的绿叶洒下来,新柳、早燕、春花,只让人觉得骨子里也生出青春的意味来。剑潇提着香烛静静随行,萧戎歌手执折扇边走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掌心,兴起长吟:“东风依旧,着意隋堤柳。搓得鹅儿黄欲就,天气清明时候……” 下半阙嘎然而止,脸上兴意一时散尽,倒才像个上坟人的样子。 后来剑潇翻书才知道他嘎然而止的下半阙诗词: 去年紫陌青门,今朝雨魄云魂。断送一生憔悴,知他几个黄昏? 那时萧戎歌不吟是预感到不祥么?可既便他不吟,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就如他们一样,断送一生憔悴,知他几个黄昏? 野有蔓草,槐花飘香。他们到时便见了这一番光景。那棵槐花树极大,大抵上百年岁了,树下就是一排的坟墓,有六个。是他外祖父、外祖母、母亲,另外两个应是那晚他在檐头上所说那女孩与她母亲的坟,最后一个稍新的坟却是流苏的! 剑潇当即一愣,看着蔓草丛生的坟墓,才慨然一叹:原来流苏都死了六年了! 这时的剑潇并没有发现萧戎歌看他的眼里有阴恨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玉骨丝弦难由寄(3) 上完坟后默默返回,一日照旧过了,这天晚上萧戎歌却来到剑潇的房间,剑潇正宽衣欲睡,见他来很是意外,萧戎歌从容坐下,手指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襟,“明日我们便回去吧。” “随你。”剑潇一抖棉被侧身向内躺下,他不想回问鼎阁,更不想看萧戎歌这虚伪的脸。萧戎歌说的爱情是单纯的,可他的心却不是单纯的,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