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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也无的那几条鱼虾,推之不能移,动之不能去,如日升月落,风水流转,亘古常在,始终不变。 在日月亘常的照耀下,人道气运盛极必衰,陷入了和平发展与战乱争斗的循环;太平时候,四口之家,也不免失地流离;至于战乱,母死子继。无论人道社会如何发展,难免有生老病死四苦相随,如一道阴影紧紧跟随在气运巨龙的光辉之中。 了凡呆呆地看着棋盘,已是一羽不能加,一子不能落,无论如何走也脱不开人道的无尽循环。最后,他勉强拾子,一子放下。光华一闪而过,棋盘一瞬间就炸裂开来。 沈中玉早有所料,第一时间,一道泛着莹莹清光的光罩出现,护住自己和张致和。对面的人躲闪不及,一下子就扑了个灰头土脸。 了凡被这一炸,倒在地上,咳嗽了一下,唇边鲜血溢出。了缘赶紧将他扶起,向着沈中玉怒目而视,但最后还是憋出几个字:“你们赢了。”说完,就将了凡举起,转身回到晋军大营中去。 张致和看到他们走了,转身看着沈中玉,忙问道:“先生,你没事?想必很费神,你要不要歇一歇?” 沈中玉向他身上一歪,说道:“是很费神,来给我捏捏。” “是。”张致和说着要把他打横抱起来,抱回去。 沈中玉挣扎着下地,说:“不用了,我还能走。” 出了芦篷,远远看到对方大营已经挂了免战牌。想到可怜的了凡,不知道回去之后要躺几天,张致和摇了摇头,跟着沈中玉回去。 果然过了三四日,对方才再度请战。这次出战的是了缘,也不是比文论道,而是比武。 沈中玉嘿嘿一笑地将帖子递给张致和,说道:“阿致,你的生意来了。” 张致和接过看完,这次用词倒是明快多了,约定明日对战,就道:“我不会下棋,只好卖些蛮力。幸好对方不会想要比弹琴。” 沈中玉听了之后大笑,笑完了才正色道:“迟些弹来听听,我也想知道松风静听的嫡亲师弟弹琴是怎么样的。” “比不上师兄。” “无事,可爱之人弹的,便是弹棉花那也是天籁;若是可厌之人弹的,便是仙乐也无味。” 翌日,两人再次芦蓬那里,这次到的早些。沈中玉索性煮了一壶茶,看到了凡和了缘到了,就请他们也喝一杯。 了凡虽然依旧面貌憔悴,但也是好风雅之人,沈中玉这临战烹茶刚好对了他的胃口,欣然坐下,举杯品尝。 了缘今日虽然也裹着身道袍,但道袍下不知穿了什么,把宽大的道袍挤得鼓鼓囊囊的,看着更是虎背熊腰,背后却背着一杆用布紧紧缠着的木杆,看着像是长枪又似是禅杖。他皱着眉,立饮而尽,说了句:“好茶,真好解渴。” 正在品茶的了凡听到这个,险些被茶水呛到,咳嗽一声道:“师弟。” 沈中玉直接当听不到,和张致和一起喝完茶,搁下杯,道:“这次由我这兄弟出战,如何?” 了缘道:“早有此意。”说着,一步跨出,将身上的道袍一把撕下,内里竟是甲胄在身,再将背上那木棍的布条解了,乃是一把隐隐泛着血色流光的长枪。 虎目长须,烂银盔甲,横枪而立,不似是修行之辈,反似是一国将军,了缘瞥了张致和一眼,道:“这枪名赤蛟,随我征战多年。” 和他相比,文静秀气,一身月白道袍的张致和显得尤为文弱。他上前一步,握住从丹田中飞出的沉璧剑,珍视地抚了抚手中的长剑,说道:“此剑名沉璧,也是随我多年。” 了缘见张致和一句废话不说,欣赏地说了句:“痛快!”张致和微微一笑,没有答话,看向了凡。了凡就道:“了缘师弟本是皇族子弟,以武入道,这无妨吧?” 沈中玉觉得有些儿不对,张致和心里一动,却先应了一句:“无妨。” 第35章 张致和走了出来,手上一挽剑花,摆开阵势,凝神看着了缘。 了缘枪在地上一顿,一声怒喝,腾空而起,俯身举、枪直、刺而来。张致和一抬头,看着在空中刺来的长枪,气势锁定下,时间好像一下子就放缓了,粘稠如浆。 张致和在粘稠的时间中艰难地拨步,身影一侧,偏离了气势锁定,仿佛时光又恢复了正常的流速,身体一下子就轻盈起来。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发呆,而是横剑一架,剑随意动,卸去枪杆传来的巨力,在枪头一旋一削,想要把整个枪头削下来,却只削出了一溜的花火,以及发出来十分刺耳的吱吱嘎嘎的金属摩擦声。 剑走轻灵,张致和一击即走,回身一剑上撩,了缘头一仰,避过剑锋,长枪匆忙回防,架住长剑。 一步先,步步先,张致和毫不留情,一击比一击更险,仿佛要压得了缘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防守。 沈中玉看了看在旁观站的了凡的脸色,看他脸色如常,心里担忧更盛,一方面见张致和占先而高兴,另一方面却担心对方使诈。 了缘步步急退,两脚立定,枪在身前一扫,如秋风乍起,风沙卷地,遮天蔽日。张致和见此,索性一闭目,身剑合一,直接撞入风沙之中,剑意如潜龙出渊,在他的脚下奔涌而出,要将他割裂成数截。 了缘长枪在地上一顿,借势而起,一步跨出,就在半空当中,挺枪刺下,一抹血色的流光是如此的惊艳,仿佛染红了整个天地,隐隐约约能听到其中的一声龙吟。 扑了个空的张致和在原地现出身形,抬头看到长枪刺下,感觉到那庞大的气势如泰山压顶一般要压下来,跪下,降服,跪下,仿佛天下皆敌,自己被孤立在一个血色染成的天地里。 张致和却横剑一架,拦住刺下的长枪,短兵相接,出渊剑意喷薄而出。张致和不但没有被压下,反而遇强越强,气势干云直上,同样腾空而起,剑意叠叠如高山,交织如罗网,然后一泻而出,剑意争流。 红光如网,护住了缘全身,了缘一声大吼,红光大盛,将四周交织的剑意湮灭,红光化入自身,了缘身目皆红,仿佛成了个血人。他手执长枪,仰天大笑,说一句:“打得痛快,小娃娃,我们不玩了。” 张致和听到这个,眼神一凝,内心不由得闪过一丝怒意,难道之前竟是耍我不成?更是凝神戒备,再次身剑合一,凝成一道白虹,经空而过,要将红光刺破。 了缘也已经化为一道血虹,向白虹绞杀而去。两道虹光一碰而过,然后互相交缠着高升,越升越高,邈入天际,将天上云气割裂成一条一条,如裂帛一般。 红光忽然炸亮,染红了整个天地,狂风呼啸,残阳如血,唯有一人在圆光闪耀之中横枪立马,枪指前方,让人想到一句诗: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