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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合十,鞠躬道:“请稍等。” 我连忙回礼,同时教育肚子里的宝宝: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做人要有礼貌,还要有一颗善良的心! 没几秒小男孩又跑了出来:“施主,我家师父有请。” 额……我只是想讨杯水喝,不用这样层层审批吧。 但还是跟著小男孩走了进去。 庙宇很小,只有四间平房,一间供著佛像,并非那些景点里烟雾缭绕,但是双脚一踏上青石板,心里立刻静了下来,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带有安抚力量的手抚平了所有褶皱,挥去了烦心事。 小男孩把我带到一间房屋门前,向我鞠了一躬就原地返回继续扫台阶了,我硬著头皮敲了敲门,然後推门而进。 小小的床榻上,一位老者盘膝而坐,我四下看了看,感觉好像是进入了武侠里,我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等著老人家先开口,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我快站不住了,老者才缓缓睁开眼,我俩彼此打量一番,他慈眉善目的,看著很舒服,但是那双眼睛云淡风轻,什麽也看不出来。 他轻轻一笑:“坐。” 说著亲自给我沏了壶茶,等茶沏好,倒进茶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苦笑一声:“大师不要戏弄我了。” 他抬眼笑道:“如何是戏弄你?” 我指指色泽嫩绿雾气嫋嫋的茶水,说道:“这茶,一杯为品,二杯三杯便是牛饮了。大师亲手沏茶,是要给我这口干舌燥之人解渴麽?“ 他哈哈大笑,眉宇间立时显出豪放不羁来。 我等他笑完,他下榻拿来玻璃杯,倒了杯水递过来:“喏。” 我也不客气,三口两口喝完,擦了擦嘴,说道:“谢谢。” 他细细看了看我的眉目,忽而连连摇头道:“有趣的娃娃,可惜啊,可惜……” 我奇道:“什麽可惜?” “眼角下一点,有痣,名曰泪痣,凡生有此痣者,今生今世注定为爱所苦,被情所困。” 我摸摸左眼角下暗红的一点,笑道:“我不信。” 他倒是不介意我的直接,重新坐回榻上,喝了口茶,方道:“今日见了,即是有缘,送你八字,前四字为你,後四字,为你的孩子。” 我本无所谓这些怪力乱神,但听他说到孩子,不由心念一动,虔诚回道:“还请大师指点。” 他拿出纸笔,写得龙飞凤舞,我接过,仔细看了看,念出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他敛了眉,轻叹道,“该忘的,就该忘了。” 我拿著那张纸,不知心里什麽滋味,抬头道:“那大师可否告知,我这一生,相思为谁?” “你不是知道了麽?”他轻笑一声,“栖迟避世人,草衣木食。” 我深思良久,世……草……木…… 草、世、木。 我苦笑道:“栖迟避世人,草衣木食。大师可是在规劝?” “命是你的,你来决定。” 我笑著摇头:“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可是,哪有那麽多如果……哪有什麽如果?” 相对无言。 我又问道:“那,慧极必伤,所为何意?” 他张了张口,似是不忍。 我催促道:“大师?” “智勇多困於所溺 ,前十年困於你,不惑後困於情。” “……那、那他岂不是和我一样?” “他的命,他来决定。” 我恍惚一阵,若是如此,从一开始便不要出生,所有的事是不是就都没有了? 过了很久,我先起身告辞,老者没有下榻,在我身後轻轻道:“来日方长,後会有期。” 那张字条还握在手里,出了寺庙,把那八个字看了又看,像是刻在了脑子里。 然後,松开手,迎面而来的风把它卷走。 归处,与我何干? <% END IF %> 作家的话: 粗长的一章~=3= ☆、第十七章 回到旅馆开始发烧,最近热度总是时高时低的,也就没在意,想忍一忍就过去了,但这回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旅店老板人很好,看我脸红彤彤的,拿了支体温计给我,量了体温又张罗来了药,我笑著接过,说了声谢谢,回到房间再把药片丢出了窗外。 本来热度退下了,只不过被今天的那八个字搞的急火攻心。 我自己就算了,活了三十多年,也不在乎什麽情呀爱的,就算是在乎,我是成年人,也知道万事不可强求的道理,虽然说道理总是要比亲身感受到的肤浅。 人生七苦,我只尝到了求不得,上天还是很眷顾我的。 你看叶清,求不得之前还要尝一尝已失去,他比我更倒霉。 但是、但是孩子,他还可以选择不出生,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就尝不到这些苦头了。 可是我又舍不得,他是我和叶清唯一的牵绊──不,连牵绊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关联。即使是这麽一点点关联,我也不舍得斩断。 说到底,还是因为叶清。 我低头摸了摸肚子,轻声道:“不过,宝贝儿,爸爸爱你哟~” 诶,子不语怪力乱神,作为无宗教信仰人士,被一个老和尚的几个字弄得患得患失,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顺其自然吧顺其自然,除此之外,还能有什麽办法。 睡了一下午,醒来後抹了抹额头,居然更热了。晕晕乎乎地爬起来洗了洗脸,镜子里的男人连眼皮都晕开了粉红色,看起来像喝醉了一样。当然,我是很有自制力的,从未喝醉过,因此醉後形象也不可知。 这时有人上楼来叫我吃晚饭,我看了看自己凄惨的尊荣,高声喊道:“我睡一会儿,你帮我端一碗粥上来好吗?加点糖,谢谢。” 那人“哦”了一声,又蹭蹭蹭地跑下楼去,我才敢从洗漱间出来,回到房间整理行李。 也没什麽可整理的,就是几件衣服,还有渐少的药。 到HK那边要添加补给了,不然以现在的药量,这些肯定坚持不到回加拿大。 正背对著门收拾著,门被推开,有人来送粥。我尽量压低身子不让人看到我这张堪比番茄的脸,说道:“啊,谢谢,放到桌子上就好。” 来人把碗放在桌子上,半晌也没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我弯著腰不敢起身,把手里的东西统统装进袋子里,然後锁上箱子,随口说道:“还有事麽?” 後面有朝思暮想的声音响起:“这是什麽?” 我一惊,却有点小兴奋,一周多的时间,除了我主动找他,我们就没私下交流过。 “什麽?”我回头。 他挥挥手里的药瓶:“这是什麽?” 是谢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