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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琅玉小时见他在台上,最常说“来”字,一般多是与同门切磋,程翰良扬声说“来”,带着点狂傲,或是差那配乐师傅,又有种劳烦的意味,再或者,对台下观众,“来”字说得平淡疏离。 他那时想,一个字能被传出千种意思,这人真有本事。 “想什么?” “真有本事。”李琅玉脱口而出,迷迷糊糊间直接将脑中回忆说了出来,但问题是,程翰良这时候刚好抚上李琅玉的手,引他伸到背后去握自己的xing器。这话说在床上,适时宜,也不适时宜。 李琅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暗暗唾骂自己,不敢回头。等过了几秒,程翰良在他身后发笑,又说:“来?” 这回是问句。 虚情假意,李琅玉心里讽道,两人未着一缕还能不来?可他偏偏有一毛病,就是那种表现动作极坦诚,却在口头话语中极不坦诚的一类人,当年贺怀川就在学校里戏谑他是“虚假的真理”。 李琅玉反问道:“来?”意思是不打算来了。 程翰良打量着他光裸的后背,微眯双眼,不一会儿,伸出手插入李琅玉头发内,有汗珠黏在鬓间,冰冷的湿腻感。 李琅玉头皮发麻,这种触摸上的高chao像溪水一样漫上来,他使不上劲,便由着程翰良的手心动作缓缓合上眼睛。等到程翰良进入身体时,他又听到了一声: “来。” 是确认后的笃定。 李琅玉下意识勾起脚趾,试图控制住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汗涔涔的脸上已是半白半红。程翰良在他身后又揽紧几分,贴着发冷的后背帮他安抚前面性器,他阖上眼,不一会儿只觉下腹热得发胀,好像有什么要流出来,收都收不住。 程翰良用手指绕着他性器前端打旋儿,明明知道他受不住却来回摩挲着敏感位置,李琅玉此刻两只膝盖完全跪在床上,彻底是软绵无力的状态,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而一阵阵痒麻感水淌似的从心里滚到身下,他身体不受控,四肢难以使唤,觉得自己也要被快感给冲走了,于是断断续续地念叨着“别放”、“抓紧”这几个字,程翰良当然应了他,几乎将他嵌进身体去,吻他,念他,抱他,所有的力量都给他,最后,他在喉咙发出的低喘中泄出来,四四方方的床上登时布满了羞耻的腥味,进入到两人的呼吸间。 射精过后,李琅玉虚虚地向后靠去,偏头倚在程翰良胸前,唇舌被对方攫取,无意识地做着舔弄动作。床单上湿了一小块,坐上去有些凉,他想换个位置,遂手撑着两侧挪动下身,而就在这时,两腿中央灼热感更甚,程翰良朝前倾身,抬手扶着对方脑袋斜倚在床上,赤裸的欲望就着这个姿势朝往更深的地方。 “怕?”两人已经是如此亲密,身体之间毫无缝隙,更何况男人本是情欲类动物,床上另一方想什么,身体语言便表达什么,无法作假,程翰良也深知下面难耐,紧涩得如同一场监狱拷问。 李琅玉避开眼神,睫毛扫了扫,抿着唇将问题躲过去。程翰良握着他的腰侧,缓缓道:“不怕。” 抽插的动作缓慢有力,若不是被半抱着,李琅玉虚飘飘伏在床上,真能化成一滩水,他抬眸看暗纹墙壁,看胡桃色木架,看漂亮的白瓷花瓶,胸口愈发透不过气,极力渴求着顺畅的呼吸。 程翰良挤压他的臀,让他面向自己,顺手抚过颀长的右腿,握住脚踝,在脚心处狠狠按压,李琅玉被这痛感弄得一颗心吊起,七上八下,差点放肆叫出声来。卧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呻吟,以及令人脸红心跳的rou体撞击声,李琅玉双目湿得发酸,睁眼已是模糊重影,可他大脑分外清醒,清醒得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原始欲望中最能看清人——他记得谁似乎这么说过,他伸手去抓程翰良的身体,碰到程翰良的眼睛、头发、紧实胸膛,还有顺着脸颊躺下来的汗液,落在他起伏晃动的身躯上。这都是真的。 程翰良忽然环住他后背,将他完完全全搂在怀里,又去索取亲吻,水光淋淋的津液在唇间交换。李琅玉肤色很浅,胸前红了一大块,大腿及手臂都布满了指印,他接受着这无休止的碰撞,累得恍然失神。 他看清的程翰良,是另外一种模样,藏着诸多情愫,像团不灭的火,能把人烧着,这样子着实不冷静,李琅玉觉得自己已经被烧着了,却有种隐隐欢喜,仿佛能同归于尽似的。 果然,他自己也不冷静。 晚上的时候,两人躺在床上,程翰良问了一个问题,关于他的名字。 “‘琅玉’是你自己取的?” 他回来,肯定会改名换姓,“君赠金琅玕,报之双玉盘”,他记得他当初这样说过。 李琅玉一愣,眼神黯淡下去,“十岁,生辰礼物。他太忙了,忘记准备,阿妈就让他送个字。” 刻意用了“他”,没点明,却欲盖弥彰。程翰良将他拉在怀里,捋平发顶,闭上双眼,绵长的呼吸擦过李琅玉面颊。 性爱后的人精神也是极度空虚,没了刚刚的鬼迷心窍,现实便变得凌厉起来。程翰良就睡在他的身旁,面容平静,身上也无任何一物。 李琅玉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抚过他的脖子,有黏糊的汗液附在上面,两人的气息混合成了一团。他来回摩挲着,双目微微失焦,两手呈现一个紧掐的样子,一点一点地,施加力气。程翰良没有醒,似乎睡得很沉,李琅玉维持着这个动作有半分钟,最后还是撤了回来,翻了个身,与对方一起阖上眼。 良久,他听到程翰良在背后说道:“你刚刚可以继续下去的,我从来就没准备什么来对付你。” 第47章 一樽风月为君留 13 程公馆内依然繁忙,而外面也不太平,天气热起来,许多事跟暴雨一样,一触即发。李琅玉每日会被程翰良带出去练射击,他现在不像开始那样会受其影响,而练习的过程又带点惩罚性质,他渐渐在枪法上入了门,打出八环以上的概率明显提高。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许久,时常回来后弄得一身大汗,而他与程翰良也慢慢在性事上频繁起来,可能由于燥热的夏天,或者出于身体疲惫后的纾解,不用打招呼,只一个眼神,一个拉手,很快便宽衣解带,翻云覆雨。 程翰良曾在他练习时说,大事可期。 这算是一个暗示,他被剥了个赤裸精光,被吻得意乱情迷、不知何日何地时,程翰良总会及时敲打他—— “这几日练得不错,没想到你学得这么快,不过也好。” “我现在真舍不得放开你,也不打算拿什么防你,我程翰良注定是你的板上鱼rou。” “可怜人是我,时不我待,你,给我留点念想吧……” 李琅玉双腿大开,配合着他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