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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一面色有些沉凝:“公申公子,我还听到空风跟郎华子提到了几句丹药的事,他们的丹药,可能都有问题。” 公申赋云内心毫无波澜,活了八万岁了,自从有了人族开始,皇家内争外斗,夺嫡陷害,拼个头破血流的事,他看的太多了。这道士做药害人,许是看皇帝不满?他时常感叹他们短短数十年的命而已,为了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那点金钱和地位,为了冤冤相报的情仇,互相残杀,不择手段,唏嘘都懒得唏嘘了。 他每次睡醒一觉,这天地之间的江山似乎都换了个模样,皇帝,更是次次都是生面孔。好的坏的对他来说没什么,不过就是个壳子。 他等着轻一继续说,他就想听听,他打听皇亲,大官,要做什么。这说了半天,他也没听出来。虽然他压根没有什么朋友在人族,认识什么皇亲。不过是随口胡诌,想要探出他做了什么事。 轻一见他听的认真,语气里加了些恳切:“我也不敢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皇上,但是我是个道士,虽然顽劣常常与师父顶撞,可他老人家的话,我都记得。他告诉我,炼制丹药,是要用来助人的,不能害人。我是想,公申公子你让你的朋友,想办法问问,哪个好说话又忠心爱国的皇子,把蒲一道观今年进献的丹药,拿过来给我辨别一下。若是没有问题,自当是我多心了,若是有问题,那么他们为何要加害皇族?” 啧啧啧,这分析能力,这忧国忧民的性子,屈在这里做个小道士,亏了啊。公申赋云点点头,原来他问皇亲是这个目的。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了一番。 “那你就是因为常常顽劣地顶撞你师父,才被赶出去的?”他可是没忘了自己来找轻一的目的。 轻一顿了一下,浅浅垂了一点头,目光朝着大堂方向瞟了一眼,有些不满:“他,他怎么这么多话,这个也告诉你。” 这话,公申赋云可是不爱听了,我相中的人,轮不到你埋怨。 “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不让我朋友帮你的忙。”不过这威胁的话甫一出口,他觉得自己有点拿捏不住人家什么。不过是个与他毫无关系的皇亲们,真是被毒死了,那又如何?人家不过是心怀正义,想要给皇家提个醒。 却是没想到,轻一痛快地全盘托出了。 “我是三年前被师父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命大,瘟疫没死。我吧,就好吃口rou。喝口酒,很烈的那种。可做了道士,是要吃素的,最多能吃个鸡蛋,喝口淡如水的果酒,不过瘾。所以我时常偷偷溜下山,偷鸡吃。这回,被人捉了个当场,被村民押回来。师父动了怒,也对我很是失望,我就被赶走了。” 公申赋云一脸同情的看着他,舔了一下唇,“那你还回来做什么道士?有酒有rou才是逍遥自在,我好久没吃过鸡了。” “不然我去哪?这里有吃有住,师父也不在了,也没人管我吃rou了。以后,这里八成会没落,没人来正好,清净。我也好给自己找个养老的地方,将来如果命好,收个徒弟,给我送终就是了。” 方才大喊重振知无观,不过也就是喊喊罢了。 说完他摸了摸怀里几个铜子,“我待会就去村里,买两只母鸡回来,让它们下蛋孵鸡。” 公申赋云摸了摸耳垂,看着轻一一副这里是我家,并且要长住的模样,有些发愁,没理由赶他走…动粗行不行?会不会太不人道? 我又不是人,但是也不能做不是人的事。唉,做人真难。还是做龙好。 “公申公子,我先去写信,能不能麻烦你让你的朋友交给皇上?”轻一道。 “放心,放心,交给我。”公申赋云一脸自信。 不就是送个信,太简单了。他的脑袋里,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可以让秦长落能够舒舒服服待在这里,过上安稳日子的事。 一个响指打得透亮,公申赋云折身回了大堂。 恰好秦长落端着香气腾腾的三碗萝卜面也踏进大堂。 这一副贤夫良爹的模样,瞧着真是顺眼。公申赋云赶紧迎过去,拖住秦长落的两只手,心驰荡漾的占人便宜,与他一起把托盘放在了放贡品的长桌上。 秦长落端起一碗面给公申赋云,然后自己也端起一碗,盘腿坐在蒲团上,大口吃了起来。吃了几口还不忘问问轻一怎么不来吃饭。 看着他吃的满足,公申赋云屏住呼吸不太想闻萝卜呛鼻的味道,这清汤寡水的面条子,他可提不起来兴致。想必,那个爱吃rou的轻一,也不会愿意吃。 “恩人怎么不吃?”秦长落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看了一下四周,有些歉意,“是不是没有桌子吃不习惯?我向来都是自己一个人随便弄些吃食的,家里没有桌子。我看到村子里其他人,都是在干净的大院里,支个方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说说笑笑,吃吃喝喝。” 秦长落眼中星光点点,一脸憧憬,忽而又是深深地落寞,稍稍发呆,他突然回神:“是我忽略了恩人,我马上去找个桌子来,让恩人坐着吃。” 一股子心酸溢上公申赋云的心间,他唤停了秦长落,把面放在长桌上:“我还不饿,你是个孤子,从小一人流落吗?” “爹娘都是我克死的,爷爷说的。村里的人都说爷爷算命很厉害,他说我天生煞命,与我接触的人,都会死。” 秦长落声音低低的,他看着自己的掌纹,“不过,你们两个都没有死,可能,你和他其中有一个是大命之人,我的命运才改了吧。这里,以前只有两条线的。” 他指着自己的掌心,“现在是三条,我已经,不会再克死人了是吗?” 望着双眸洇水,切切问着的人,还带着一丝对自己的怀疑,可怜的厉害。公申赋云的冲动来的毫无预兆,他大步走过去,把人拥在怀里,下巴来回摩挲在他的头发上,毛毛躁躁的,有点刮得脸轻痒微疼,他柔声安抚:“是的,你遇到了我,便不会再是什么天煞之命。” 他在怜悯同时,有些不解,秦长落的命格,为什么突然改变了。 “恩人…你知道吗,爷爷没有死的时候,我特别想,特别想,让他抱一抱我。尤其是,下雪的时候,特别冷。我远远的,看到和我一样大的孩子,他们有爹娘疼,我一点都不羡慕。可我见不得,他们的爷爷对他们笑,给他们捏糖渣吃,给他们嗦一口筷子上的油。” 秦长落扬了扬头,把泪珠憋回去,手臂环住公申赋云,抱的很紧:“从来没有人愿意靠近我,我真的是怕了一个人待着。你多抱一会我吧,不看你的脸,我可以把你当做是我爷爷。我唯一一个,对我不好,打我骂我,却是为了我好的亲人。独自生活了十年我才慢慢知道,他之前,为什么打完我,自己还要偷偷哭。他怕我,一个人,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