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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了缩,小声嘟囔着:“我就眯一会儿,一会儿咱们就继续走……”他在害怕。他好怕和叶迎之这样困死在这个山洞中,再也出不去。可是他们一路行来明明一条岔路都没有,没有走错路的道理。 实在不行就原路返回。 迟筵承认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没有什么东西比叶迎之更重要了,活人、死人、这世间的一切全都比不上叶迎之的健康平安。他们还有两炷香,原路返回应该是够的。 迟筵体力和精力消耗太过,一闭上眼就进入了梦乡。 他恍惚中来到了一个泳池边上,泳池里有很多人在游泳,可是随着他的走近,泳池中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一个人。随着哗哗的水声,仅剩的一个人慢慢游到了他的面前,从水中探出了头。 是他熟悉的人,刘雨。 迟筵还记得这个外表清丽性子柔和,差点成为他嫂子的女生,很自然地在泳池边蹲了下来,对面前的女子道:“小雨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哥呢?” 女子静静看着他:“你哥已经被送走了。” 迟筵“唔”了一声,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在梦境中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下意识问道:“那小雨姐你怎么办?” “我也该往生去了。没害过人的,‘祂’都让我们去往生。” 迟筵还没反应过来“没害过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听刘雨的语气中却突然多了几分急躁,急切道:“小筵,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小心一点,小心你身边那个男人,他不是人……” 水波旋转,整个泳池突然倾覆过来,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水浪向迟筵的方向席卷而来。 迟筵惊呼一声,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身边人温柔地拥着他,左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右手探上他的额头:“醒了吗?梦见什么了?吓得一头汗。” 梦见什么了?刘雨的脸一下子浮现在迟筵面前。梦醒之后他瞬间就意识到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刘雨是早就死了的人,就被害死在这洞里的人。 冷意窜上脊背,迟筵上身轻轻战栗起来,潜意识地挨近了叶迎之,同一时间想起刘雨在梦中最后说的那句话——“你小心一点,小心你身边那个男人,他不是人……” 他身边的男人?迟筵刹那间有些微的茫然。那就只有叶迎之了。可叶迎之怎么会不是人,他又怎么会做这样一个诡异的梦? 迟筵定了定神,小声把梦里的情景讲给叶迎之听。黑暗中叶迎之一直安静地听着,黑色的眼睛沉沉看着他,左手隔着衣服搂着他,轻柔而缓慢地一寸寸抚摸着他的背,动作闲适得犹如抱着爱人躺在自家床上。 听完之后男人才倾身过来安抚地亲了亲他的眼皮,柔声道:“是你太紧张了才会做这种怪梦,别害怕。” 他倾身过来的时候,迟筵看见了燃着的那根香——已经烧到尾部,很快就要燃尽了。 他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连第二根香都要烧完了。 迟筵顾不得追问叶迎之为什么不把他及时叫醒,立刻就爬了起来,拉着爱人道:“迎之,我们不往里走了,情况不对,我们现在就出去,原路返回。”他们走到这里用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如果加紧步伐,应该能赶在最后一炷香烧完之前赶回洞口。 叶迎之没有反对,一边安慰着他一边领他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同样因为黑暗、相似的环境以及来时并未注意周围的景象,迟筵这次也没有发现,即使方向相同,他们正在走的路和来时不是同一条路。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越往前走,四周的黑暗就越发浓重,似乎要将人包裹吞噬一样,手电筒的光芒能穿透的空间愈发有限。空气中的凉意也越来越盛,那种寒凉不是生活中入秋时天气转凉气温下降那种凉,而是往人骨子里钻的冷,裹紧了衣服也没什么效果。 两人的东西已经消耗了不少,叶迎之索性停下来把迟筵包中有用的东西都转移到自己背包里,把迟筵的包扔在地上,然后伸出手搂着他继续向前走。 被叶迎之圈住之后那股冷意就消退了许多,迟筵盯着自己手上仅剩的半根香,加快了步伐。 手里的香越来越短,他估摸着走过的路程,稍稍放慢了步伐,不再吝啬,拿出另一把手电筒装上电池后照向左右,试图找到他们来时的洞口。外面现在是白天,从洞口处应该会有自然光照进来,按理来说不会太难找。 迟筵就这样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寻找出口,突然之间停下了脚步,愣住了。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圆形石厅,手电的光穿过石厅中央打到对面的石壁上,映出小小的跳跃着的椭圆形光斑。 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死路。 只剩下一个尾巴的香掉在地上,缓缓熄灭了。 迟筵望向自己的爱人,怯怯地唤着:“叶迎之……”前所未有的恐慌牢牢撅住了他的心脏,让他不知所措。心中一个微弱的声音喃喃说着,他们可能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了,他们出不去了。 他和叶迎之,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这个时候投向自己的爱人简直是他的本能。 男人却依然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对他们当下的处境一无所觉。叶迎之轻轻应了一声,走到他面前面对着他若无其事般柔声道:“我在这里。怎么了?” 望着那双熟悉的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迟筵第一次因此感受到了恐惧而非安慰,由内而外的恐惧。 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男人却在这时候俯下身,以不容抗拒的姿势把他完全抱入怀里,伏在他耳边低叹道:“我的阿筵宝贝。到底怎么了?” 第六卷:轮回终:永恒 第135章 回忆 手中的手电筒掉到了地上,滚到了一旁, 在地上晕出一块不大的光圈。 四周一下子变得更加黑暗。迟筵在叶迎之怀中缩成一团, 一瞬间动也不敢动。 他试探着,小声叫爱人的名字:“……迎之, 叶迎之……你别吓我……”在空旷的石厅之中,他的声音越发显得细弱无助。 叶迎之轻吻着他的耳廓:“不吓你。” 掌下温热的身躯在他怀中轻微颤抖着, 就像某种被他捕捉到掌心里的可怜的小动物,叶迎之甚至能听到爱人不可自抑地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呜咽声。 怕成这样, 两只手却还是抵着他的胸膛, 也不懂得逃跑,好似依赖着猎人的小羔羊, 完全是任人宰割的样子。 叶迎之一下子觉得情难自抑起来,沿着爱人的耳廓细密地向下吻去,一直沿着脖颈吻到对方锁骨处才略略停了下来,轻喘了一口气。 因为迟筵哭了。 他的视线在黑暗中也不受影响,可以清楚地看到爱人紧紧闭着眼睛,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