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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言你就帮帮我吧……”某位被公务折磨的皇帝晃着脑袋在御书房中发出一声哀嚎,紧接着又是一阵子的鸡飞狗跳(……)。 竹清在自己殿里便可遥遥听见赫连爅瑀那一声哀嚎,一向可怜小动物的陌言公子放下手中工作,微微叹了口气:“本还想让他练练字,涨涨知识呢……诺儿,去他那儿拿一半奏折过来。” 云诺桃花眼亮晶晶看着竹清:公子真素好银呢…… 云诺童鞋,你忘了你的公子是看不见的,那么……就要你一份份读给他听。 可怜的孩子,又被卖了…… 在贤惠娘子帮助下,苦命相公终于在日落前批完了所有奏折,好好地和自家陌言用了一顿晚膳。 “陌言,晚上真不能睡你那么……”星眸亮晶晶。 竹清筷子一顿,继而狠狠敲在赫连爅瑀手边的檀木桌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陛下,你说呢?”他眸子黑黑亮亮的望着屋里的烛火,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赫连爅瑀沉默,狠狠地嚼着嘴巴里的饭。 哼哼,陌言,总会有这一天的! “得了,礼部的官员都跑到我这儿来催着了。陛下啊,你好歹是一国之君,不就是个登基大典么,等下自己去和方大人商讨去。”竹清冷不防又提起了登基大典一事。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赫连爅瑀望天长叹,老婆太贤惠了太聪明了就是容易腹黑啊! 于是乎,饭毕,苦命的言廉帝便被陌言公子扔给了礼部,直到深夜才打着哈欠回到寝殿倒头就睡。 他没有注意到,竹清屋里的灯火,依旧通明。白衣公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抚过银针,抚过如水般丝滑的锦缎,笑得一脸开怀。 登基大典的日子最后还是定在了五月十五,邀了各国国君前来观礼。 孟昌那日放了个假后,还是被赫连爅瑀不要脸的拉着处理外交的各种事宜,忙得昏天暗地。 作为武将的李致远便闲了下来,没事干了跑跑军营里和老兵们练练手,或者跑去和皇帝童鞋谈天说地,直到论起竹清:“陛下,近日来不怎么见公子呀!” 正是午间,孟昌恰好也在,认同的点头。以前,这种时候,总是少不了那个白衣人。少年只需要写写字,几句话便可以将如同乱麻般的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然后漠然的继续下一件事情。孟昌相信如果有着竹清的加入,这些繁琐的事情,不出五月便可以结束。 赫连爅瑀听得那人姓名,淡淡笑了笑:“陌言啊……让他休息几天吧!” 李致远没有注意到,但孟昌却真真切切的在赫连爅瑀那璀璨的星眸里,看到了不可言明的悲切。 只有那种深入骨里的痛,才会有这种表情。 李致远离开后,孟昌留了下来,问赫连爅瑀:“陛下,臣斗胆问一句。” “公子他……到底出什么事了?”只有竹清出了事,才会不管莫离,才会躲起来不见他人。孟昌是天下第一谋士的关门弟子,这一些,他看的清清楚楚。 赫连爅瑀用手支着头,将目光投向了金色的华柱。 “孟相……陌言他…… “陌言他,已经看不见了。” 孟昌大惊:“不,怎么会?” 白衣公子那双凤丹眸子,总是那么淡漠,看不到底,却又让人觉得清澈。陌言公子,除了冷眼看世间,也会笑完了眸子,恬淡的像夏日池里那一朵白莲。 那么的清雅,那么的无暇。 怎么会,看不见了呢? 那么漂亮的眼睛,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老天啊,你怎么就舍得? 四十八 帝王登基欢乐多(中) 「此章过渡……」 良久,孟昌侧头问:“陛下,那您打算如何?就让公子这么……下去?”怎么会愿意呢?那个轻巧地破他土阵的白衣少年,面上平淡语气却是含了赞叹夸奖他的白衣公子。 他不愿意,天下人更不愿意。 谁还会对一个瞎子说:“公子,莫言。” 赫连爅瑀摇头:“待此番事了,天下一统,我便带他去江湖。” 甘愿为你弃了江山,袖手天下,从此逍遥江湖。 孟昌叹气:“陛下,那你可否想过公子的感受?公子他……那么有原则,那么想着苍生,他会为了自己让天下失了明君,而自己逍遥?” 赫连爅瑀沉默了。 纵使他肯为他袖手天下食遍烟火,他也不愿为他纵了江山逍遥江湖。 那么傲,那么的……不近人情。 平阳侯风流天下,成为言廉帝后更有着那风流的资本。可是风流的头号敌人,就是不解风情。 而恰好竹清便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只能道,无情自古总是有多情来相傍。 再回首,往事成霜。 赫连爅瑀蓦地笑了,那笑意从眼底真真切切地泛出,点亮了星眸,染上了眉宇,最后挂在了那嘴角。像是春风拂了三月的长安,一瞬桃花开。 “子路,谢谢。致远大概等久了,你先退下吧!”天子从龙座上站起,直直向着殿后去了。 孟昌有些疑惑地看着那突然变了脸色的帝皇,躬了身退下。 长安的宫殿,在赫连爅瑀的吩咐下,在花园中修了一个大池子,栽满了各种各样的莲花。 竹清正坐在湖中亭里抚琴。 正是杨柳依依时节,柳絮轻起,在日光中飞舞。岸边纷纷扬扬洒落了一地花瓣,在日光下透了五彩的光芒。那白衣在就晚春的暖风里飞扬起,绚烂了天地。 清清浅浅,却含了淡淡哀愁的歌声伴了琴音响起: 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渡关津,惆怅役此身。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无复相辅仁。感怀,感怀,思君十二时辰。商参各一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日驰神。 …… “阳关三叠。”赫连爅瑀上前止了那人抚琴的手,“这好好的在莲花池里唱阳关三叠,陌言你可真有兴致。” 白衣公子嘴角微微勾起,面上不动,眼里却透了一丝不可言状的复杂:“兴致……么?”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琴弦。 赫连爅瑀笑着应了,示意竹清离了位置,修长、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