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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要是何所思这样反问了他该怎么回答。 他看着何所思,又看看手上的纸条,最后还是一板一眼地念道:“算出来的。” 何所思:“……啊?” 广裕仙君说:“当年去何家接你,便是因为阿蕊算出,你是至公命定的伴侣——那个时候阿蕊没有想到,你会是个男的。” 何所思因为震惊微微瞠大了眼:“你是说,窥测天机?” 广裕仙君微微点头。 何所思便想:怪不得这位仙子短命,窥测天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他很快又想,这位仙子也真无聊,居然窥测自己儿子的姻缘。 然后他又想:嗤,居然是算命。 广裕仙君问:“你是否有所疑问?” 何所思反问:“这也曾算出?” 广裕仙君便摇头:“你自己的疑问,我们怎么可能算的出呢?” 何所思便沉默下去。 半晌,他问:“原至公身上的诅咒,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广裕仙君反问:“你猜到了么?” 何所思说:“我见过许许多多的诅咒,也解过许许多多的诅咒,也少见那么无聊的。” 广裕仙君便道:“所以这从最开始就不是诅咒。” 何所思笑了:“你们真有趣,为了儿子不受某个女人的陷害,居然把所有女人都屏蔽了——而且还不知道解开的方法。” 广裕仙君一脸认真:“他的伴侣既然是你,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所思:“……” 碰到这样坑儿子的父母,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而且这个父亲,到最后好像也没发现自己的问题被忽略过去了…… 何所思离开的时候,回头望着气势恢弘广裕仙门,为现任广裕仙君捏了把汗。 他循着广裕仙君给的地址,去找原至公。 这一回,命运大概也觉得是时候了,揭开了他们中间的迷障,何所思在周谋谷见到了原至公,对方面若寒霜,正对身边纠缠的女修说:“仙子,我不喜欢与人结伴同行。” 何所思认出来,这仙子还是未来很出名的一个女修,道号罔灵,修的是无情道。 以后的无情道罔灵道君一脸娇俏地将手背在身后,道:“为什么?你害羞么?” ……所以修无情道是因为受了今日的刺激么?何所思忍不住开了一个这样的脑洞。 原至公面无表情,直言道:“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 何所思因为这句话心中一跳,这一刻他脑海中想到了很多,从初次昏黄灯光下模糊又冷峻的面容,到那个才七岁,却努力装作可靠的大人模样的小豆丁,他甚至想到了幻海仙境的那一次,他开始想,如果对方真的是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同意这件事…… ——毫无疑问的不行啊。 何所思没出去,他在原地想着这些事,直到原至公身边的人渐渐走光,而对方立于原地,望着他藏匿的位置。 何所思探出头去,然后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他此时倒是想起了广裕仙君的话,但是他向来并不那么容易为了别人的话动摇,就算面对的是一个他不怎么熟悉的东西。 原至公反而没有阴霾,他的脸上情不自禁地展现了一个笑容,那一瞬简直宛如冰川融化,何所思觉得自己应该是太长时间没有看见他那张脸了,以至于有种目眩神迷之感。 仔细看来,对方的长相也没有什么变化,为什么带来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同。 原至公说:“所思,你回来了啊。” 何所思讷讷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他还是下意识说了一句:“唉别提,找了你好久。” “这样么?怎么回事?” 虽久别重逢,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两人很快开始说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就好像自己没有听见原至公的表白,原至公也没说出这句表白。 似乎是为了消解想念,两人在外游历了一段时间,直到某日行于湖畔之时,原至公腰间的玉佩,突然碎裂开来。 这玉佩碎的突然,何所思被吓了一跳的同时,心头莫名一惊。 他抬头愈看原至公,见对方满目茫然地看着手中的碎玉,半晌,右眼滑出一行清泪。 “……!” 何所思第一次看见原至公流泪的模样。 他瞬间捏住拳头,惊道:“广裕仙君……?!” 原至公微微点头,他脸上的那滴眼泪滴落之后,眼中竟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开口,声音微微沙哑:“父亲他……仙逝了。” 这个本应该令整个修仙界震惊的消息,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原至公和何所思赶回仙门,也只从心腹口中,得到广裕仙君与太为仙君同归于尽的消息。 何所思知道太为仙君是含芷仙子的娘,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却也已经无法考证。 葬礼并不隆重,仙君身死道消,自然消散于天地,诸位与广裕仙门交好的宗门长老前来悼念,主要却也是为了参加原至公接任广裕仙门的接替仪式。 而从受冠大典的前三天起,何所思便没有在见到原至公。 他坐在湖星海天旁,问有些胖乎乎的小姑娘兰君:“我是不是很没良心。” “公子人最好。”兰君毫不犹豫地说。 何所思忧虑地看了眼旁边的小姑娘,他知道只要问一句“那和原至公相比谁更好”就能难住她,但是作为一个好家长,他不准备为难她了。 ……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一种养了一个女儿的感觉了。 临近黄昏之时,湖面天空之上开始有雷电闪烁。 虽然说是天空,却没有一丝云翳,灰蓝的天幕看起来更像是笼罩下来的玻璃罩,令人无端端觉得压抑。 何所思突然直起身子,他对兰君说:“糟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 原至公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从铜镜中走出,一袭红衣,宛如厉鬼。 “姜水含。” 他看着这个许久未见的曾经是他名义上的母亲的女人。 对方荒芜的充满憎恨的双眼中,或许有着和他相同的情感。 “你入魔了。” 最后,他只这样说。 对方的面孔上便露出了想不通的神色:“你为什么能那么轻飘飘地说我已经入魔?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谁害的么?” 原至公语气平静:“修行之事,从来只看自己。” 姜水含的面容便瞬间扭曲了。 “这都是你们!你!原卿鸿!何所思!都是你们害的!!!” 姜水含扑向原至公,原至公还未有反应,月灵便已经扑在她的身上,三道光芒在空中划过,姜水含的面孔上便多了两道血痕。 姜水含摸着脸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