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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默默听着,问:“就这些?” “还有还有,娘娘最后还叮嘱了一句,说什么早点把咏棋打发走,保住咏善的平安,也就是保住你自己。”常得富说着,又咚咚用劲磕了几个头,满腹委屈地道:“小的对着淑妃娘娘,哪里还敢吭气?只好说明白了。殿下,小的伺候您这些年,从来没敢撒过谎,今天的事殿下就算不问,小的也不敢瞒,就是今天晚上看雨位殿下进房了,实在不敢打搅,本想着明天一早就向殿下禀报……” “起来吧。”咏善摆了摆手止住他继续磕头,不在意地笑道:“天都快亮了,谁有工夫和你唱三堂会审?叫你过来问一下,又没要把你怎样,怎么就瘫成一团了?没出息。还不快点站起来!” 常得富这才应了一声,从冰冷的地板上战战兢兢爬起来,缩着脖子垂手等着。 “其实母亲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她是为了我好。”咏善出奇的和善,通情达理,“确实啊,保住了我这个太子位,大家都平安。” 他侃侃而谈,似乎自言自语地感叹,又像在提醒警告,常得富瞻子再大也不敢这个时候开口,唯唯诺诺,竖着耳朵只管仔细地听。 “我才十六岁,母亲人宫,快二十年了吧?” 常得富愣了一会儿,才知道咏善是在问自己,赶紧轻声道:“是,淑妃娘娘入宫,快二十年了。” 咏善从容一笑,“这么说起来,我在这宫里待的日子,将来怕是也要比她长了。” 别的也就算了,这一句话的含意,就实在太明显了。 常得富脑子都不用转,已听出这个谁都能明白的天地至理。 开罪年轻太子,未来的皇上,比开罪年纪大的淑妃娘娘后果严重多了。 只要皇帝身子好,没生急病没遇刺客,有几个太后能活得比她的皇帝儿子还长?她眼睛一闭,往日敢跟着她和皇上斗气的人必定个个死无全尸。 这哪里是良禽择木而栖?根本就是金砖殿和草棚子哪个比较能遮风挡雨的问题。 常得富就是脑袋长在屁股上,也知道该选哪个! 扑通一声,他又双膝着地了。 “小的这辈子跟着殿下,忠心耿耿,小的虽然蠢,却是个老实的,日后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小的打断了腿也立即向殿下禀报,一个字都不会漏。” 咚咚咚咚的几个磕头,这下子真的是全心全意,忠肝义胆的了。 咏善瞧着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起来。幸亏这里没外人,我挑的总管,怎么就成了磕头虫了?” 常得富高声应了,这一次站起来,神态可就不同了,斗志昂扬,若现在是在战场上,他说不定现在就会去替咏善挡刀子表忠心。 “常得富。” “小的在。” 咏善勾勾指头,常得富赶紧趋了过去,弯着腰等他开口。 咏善点漆般的眼睛在灯火下幽幽发亮,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才轻轻吩咐道:“好好伺候咏棋殿下。” “是是,小的好好伺候。” “我不在太子殿的时候,他赠掉一点皮,我都唯你是问。明白了没有?” “明白,小的明白。” 常得富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心里非常清楚,反正他这总管的小命从今天开始,就和咏棋殿下那条非常要紧的性命,毫无悬念的拴死在一起了。 咏棋对常得富一夜的遭遇完全不知。 睡个大饱,睁开眼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依偎在咏善结实的胸膛前,醒过神来,羞得脸都红了,坐起上身道:“这……这也……” “这也太不靠谱了。”咏善笑着把他拉回怀里,玩味地问:“哥哥怎么把未来皇后才能占的便宜给占了呢?” “咏善,放手……” 咏善当然不肯放手,抓着咏棋,把他的嫩滑的脸蛋轻轻按着,在自己胸前赠了蹭,好整以暇地道:“说起来,我这殿里还缺个太子妃呢,哥哥要不要帮我参详参详?” 咏棋被他戏弄得恼了,瞪他一眼。 可他面相生来就柔,这样一瞪,落在咏善眼里,也就是个半怒半瞋的俊秀,一点威吓力都没有。 咏善津津有味地享受着咏棋的恼怒,看着那漂亮的眉目蹙了蹙,似乎哪里不适,才惊觉自己不够体恤,忘了昨晚把咏棋折腾个够呛。 他这哥哥身子可不好,惹出病来就糟了。 “哥哥别生气,要下床也先把衣服穿上,小心冷着了。”他松开手,片刻就换上了好弟弟的面容,怕咏棋气愤下硬撑着下床,连忙掀被子下去,把为咏棋预备好的衣裳一件一件递到床上。 咏棋正在心虚,哪里还敢斗气,接过咏善递的东西,默默开始换。 他夜里被剥得干净,被子底下光溜溜的,一坐起来,赤裸浑圆的肩膀都露了出来,晶莹肌肤落在咏善眼底,诱人垂涎。 他知道咏善在瞅着,却鼓不起勇气要弟弟走开,涨红了脸,低着头,在被窝里簌簌一阵,穿好里外衣裳,才下了地。 咏善盯了他好一会儿,才低声问:“哥哥还能坐吗?早上起不来,上午的课我已经推了,要是哥哥坐椅子不舒服,下午的课我也推掉就是。” 立即,咏棋脖子腾地红起来,几乎要滴血了。 咏善话一出口,也知道过分了,怕他真的生气,刚想亡丰补牢地轻哄两句,咏棋的声音就已经细若蚊蚋地传了过来。 “去。” “什么?” “下午的课,别推了。” 这样的坎儿都能顺利过去,咏善又大为欢喜。外面鹅毛大雪下了一日一夜,现在还没完没了的飘,反显得这小小太子殿温暖宜人。 两人都换了衣服,才命人端热水进来洗漱。 这一觉,睡得够厉害,咏棋问了一下,才知道都到吃饭时间了。他除了身体不适,很少这样贪睡晚起。 同时也想不到,咏善怎么今天也睡得不知节制了。 这个太子弟弟,听说向来都克制自律的。 从前和咏临在一起,偶尔也听咏临说起他的孪生哥哥。 咏临曾有一句,“我那咏善哥哥,就像个铁棍子铸的,当个皇子也不知道享福,每天起早摸黑的,不是练武就是读书,竟能一天也不拉下。这么拼命的刻薄自己,外人见了,还以为他想考个文武状元当呢,也不知道有什么乐趣。” 这样一个皇子,当了太子之后,如今竟也睡到快日中。 咏棋心道,这大概就是色欲误国了,自己怎么当了这样的角色? 一边想着,满腹心事渐渐来了,复杂地瞅了瞅咏善。 咏善目光犀利,立即抓到他的视线,笑问:“觉得我今天特别好看吗?这么盯着我瞅?” 恰好常得富热情万丈地进来请示是否立即上饭菜,咏善点了头,拉着咏棋到隔壁用饭去了。 这顿饭菜,做得竟能比从前还更上一层楼,口味、用料、咬劲,通通都按着咏棋的喜好来的,仿佛他才是这里的正主。 其中一道红莲凤爪,用了地道的紫金酱料,莲子炖得粉粉的,一筷就能从中分两半,凤爪香味都进去了,连咏棋也被诱得胃口大开,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