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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林定也没让他们等多久。 他抬头看着何子戴，终于将视线从那个头盔上移开。他说：“我拒绝头盔。” 何子戴迎上林定的视线，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何子戴一推眼镜镜框，抬起的手恰好遮去了他唇边勾起的弧度。而等到他的手放下，那个弧度也已经被抹平了。 “你不想用这个头盔的话，”他停顿了一下，“也可以。” “除了这个之外，测试精神力等级，还有两种方法。第一种，你挑选一个已经测试精神力等级得到精神力者协会认证的精神力者，打败他，你就可以根据他的精神力等级来调整你自己的精神力等级。第二种，释放你的精神力，我们会根据你释放的精神力来评定你的精神力等级。” 何子戴将另外两种测试精神力等级的方法都数了一遍，最后说道：“头盔是精神力者协会最新研究的产物，能够最精确地测试出精神力者的等级。” 这一句，就算是解释了。 林定摇头：“我选第一种。” 何子戴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有看见他有什么动作，这间测试室里就拉出了一片虚拟光幕。 光幕上整整齐齐地列着五行虚拟人像，每一个人像下方，都有一小段人物解说，简单地记录着他们的情况。 人物排列按照精神力等级自高至低排列，从九级一直到四级。每一行里的人数不定，有多有少。最多的是五级的，有九个，而最少的就是九级的了，只有一个。这些都是现在在这个精神力者协会中心抽得出时间陪同他测试的精神力者。 林定压根没有看其他，随手点上最上面的那一个人物。 何子戴。 何子戴又推了一下眼镜框，无声叹了口气，收回探出的那一缕精神力，几乎是立刻，整个测试室就开始发生变化。 头盔、椅子、光幕等东西全部收回，一面透明度墙体自天花板落下，将整个测试室隔开成两半。林定和何子戴所在的这一边房间里，四面墙壁各自覆盖上一层单薄透明度液体。液体在墙壁上慢慢流动，映着不知从哪里照出来的亮光，竟然有一层淡淡的瑰丽色彩。 跟随在何子戴身边的，有一个大概不到二十岁的女子，她鼓着一双明眸，透过透明的墙壁瞪着已经站在何子戴对面的林定，低声道：“一个最多不过八级的精神力者，居然就挑了老师当对手？真是不知死活！” 林朗转头看了这个女子一眼，那女子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抬头看过去，见是林朗，半点不服输地直瞪着他。 林朗面色不变，视线放空，转头望着林定那边，全当她不存在，半点没将她放在眼里。 对付这种性格的女人，林朗已经很有心得了。无视，只要无视她们就好。 见林朗这种态度，那女子脸色一变，就要张口数落。 旁边一个比较稳重的青年一见不好，伸手拉了她一下，低声劝道：“老师快开始了，要注意看，不然老师回头问的时候，答不出来就又要被训了。” 那女子一听，也想起何子戴平日里教训人的模样，到底还是闭了嘴，只怒瞪林朗一眼。 林朗却是真的没有再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双眼紧紧地盯着林定那边。 要说林定挑了何子戴当对手，林朗是不怎么赞成，甚至是反对的。可是他又知道，林定不会听。 唉...... 就在这时，林定忽然回头，对上林朗的视线。林朗无奈，只能冲他示意，让他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 要是真受伤，回家林mama的唠叨一定能让他欲仙欲死。 林朗这是同意了。 林定回过头，看着何子戴的眼神平静无波，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有着历经岁月的沉静和冰冷。 何子戴眯了眯眼睛，终于伸手取下了眼镜，露出一双漆黑剔透的眼睛。 他将眼镜收起，看着林定说：“请。” 林定没有动作，单单只是站在原地，但何子戴却觉得对面一股洪流汹涌，转眼间就朝着他这边逼了过来。 四周流动的液体瞬间发生变化，一层接着一层的湛蓝色水光荡漾开来，像是大海上一浪接着一浪的波涛，浩浩荡荡，汹涌无尽。 何子戴眼中有流光溢出，凝实的精神力倾泻而出，像摩西分海一样在汹涌的洪流里辟出一条道路。 四周墙壁上湛蓝色的水光里，又有一道绿色的光芒辉耀，接连冲击四周。 林朗等人一眼看去，只觉得这四面墙壁在这一刻化作了无边海洋，而在这汪洋大海的边际，有一艘坚固的大船迎风起帆。 看上去，像是何子戴占了上风。 林朗的心已经提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掌心处被手指挤压得发白。而其他人却很轻松，甚至还有心情在一旁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这林定能做到这一步，说明他的精神力已经很不错了......” “怪不得刚才在大厅里能让那些人那样难看，看来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可惜.....” 可惜，他偏偏点上了他们的老师。 不自量力！ 可他们指点着指点着，就发觉情况不对了。 四周墙壁上的液体里，湛蓝的色彩渐渐凝实，几乎化作一整片碧蓝的玉石。而那一艘坚实厚重乘风破浪的大船，居然显出举步维艰之势，仿佛陷入了泥沼一般。 这情况，真的不对啊！ 何子戴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力被捆了个实在，根本没有办法再往前一步。 他看了一眼对面轻松自在的林定，心下暗赞一声，伸手用力握拳。凝实的精神力四散，一丝丝一缕缕地缠上林定的精神力，要将它们分散剿灭。 天元界里第一个突破到筑基期，开启师徒系统的玩家，果然不同凡响。 林定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将他的动作放在眼内。 神祇和人类，本来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存在。他虽然舍弃了神格，放弃了神祇的身份，但他就是他，在精神力的层面上，不，应该是说灵魂的层面上，这整一个星际联盟里，就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只要他愿意，只要他不嫌弃麻烦，他甚至可以直接将这个何子戴的灵魂震碎。 但是，林定扭头看了林朗一眼，眼神虽然依旧平静冰冷，但心底到底多了一份软和，他不能。 在这个世界里，他有父母，有兄长，甚至还有一个家族。他们对他真心实意，他也要为他们考量一二。 整个测试室，包括正在和林定对战的何子戴，都没有想到，在本应专心致志的战斗里，林定居然还能分心。 何子戴这么一愣，立刻就被林定抓住了机会。 就在那么一个晃神间，何子戴只觉得对面那一片本来凝实厚重的精神力瞬间化开，重又化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