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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柜上的 一张压花纸笺取来,递给了长乐。 长乐接过,将纸笺打开来,上书着一排正经小楷,虽与旧日书信上所见字体不一样,但笔力总是熟悉的。惹得长乐噗嗤一笑:“原来我为皇兄的青鸟,今日皇兄替我做信使,还是谢小先生的面子大,劳动了公主还可以劳动皇兄。” 长乐刚说完这话,笑便僵在了脸上。她眸光停留在花笺上,眼里是难以置信。 谢无陵当时领着他来这林屋,便交代他,这印花小笺要交给元裹,赵祚应声之后,也未看小笺内容。但见元裹如今表情,赵祚以为谢无陵当真选了鸢尾,遂开口道:“不是他的主意,是重阙里的意思。” 赵祚也不知自己为何替他开脱起来,说完这话,连自己都有些惊讶。 “父皇,知道了?” “嗯。应该早知道了,重阙里眼睛多得是,你二人,瞒不住的。”赵祚起身,将棋盘中心那颗白子捻起来,放在了长乐手中:,“好好想想。珍妃身后,只有你一女。” 赵祚说来是想告诉她便是她选择明哲保身,赵祚自然也不会怪,毕竟他二人兄妹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听在长乐耳中却不同,她那明媚的笑意不知是在何时都弥散去了,现在有的只是满目茫然。 白子被握在掌中,硌得她生疼,她却恍若未觉。 “所以我那日来屋里时,姑姑神情不自在。” “嗯。我想他应该也找过宣城,就在那一日。” 羡之自然知道谢无陵找过世皇叔,当时他就在旁边,但羡之还是将这“找过”二字咽下,出声道:“不知那印花小笺,羡之有幸一看吗?是写了什么,让后来的姑姑还是做了抉择?” “与那小笺无关,这决定是早就做了的,毕竟我是长乐。而你父亲要我想的,不过是怎样放过自己与世皇兄。” 长乐话未说完,屋外传开了小道姑的声音,说是有书信送来。 长乐启门,出屋前继续道:“我得替你父亲将京畿守住,要除了他的后忧,便要抽掉反骨,罢了逆鳞,没有把柄。” “姑姑的那根反骨,就是世皇叔。”羡之看着长乐的背影,复一叹。 这扶风城里,多少痴儿得情衷却不得相守,他父亲是,他师父是,他姑姑是,他羡之也如是。 羡之的手扣着桌案,等着元裹取了信回来继续,但元裹却在屋外院中唤他道:“羡之,这信你出来看看,应是给你的。” 羡之闻声,疾步出屋,从元裹手中接过信纸,拿着信纸的手却突然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第67章 清明小剧场 清明时节雨纷纷。赵祚和谢陵归了昭行来拜妙法和惠玄。 谢陵仍旧是一席青衫,负手立于竹屋外两碑前。 赵祚从竹屋里提出了两坛陈酿。谢陵回身抬手想接过去,却被赵祚一手挡了去。 “听说真人也是爱喝酒的主,这两坛酒是备给她的。”赵祚一脸认真道。 “我也不是爱喝酒的主,只帮你搭把手。”谢陵辩解了一句,赵祚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心说,你什么想法我还看不懂? 谢陵顿了顿,目光突然厉了几分道,转移话头道:“你哪里听说妙法真人爱喝酒了?” “十几年前了,你让我和师兄来接妙法真人的时候,”赵祚躬身将酒放到碑前,瞥向谢陵,叹了一口气,“你和我说,真人爱酒,到时给她多备几坛。” “我记不得事,”谢陵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嗔他一眼,哼声道,“不如从山郎记得清。” 谢陵因着久病未愈,便被祁先生禁了酒,赵祚每日便跟守犯人一般盯着他,他其实并不是很能喝,但总因为喝不到,便每次见着酒就馋。 谁知谢陵的馋虫才发作,便被赵祚压了下去。所以这才跟赵祚使了小性子,摆了脸色。 谁知赵祚却不以为意,贴耳道:“你说的每一句,我都记得,尤其是…昨夜的。” 赵祚正想挑眉捻声学他,便见他横了一眼来,迈了步子,拂袖往碑后坟包去除了新生的野草。 他手里抓着根狗尾巴草,摇了摇,漫不经心道:“今夜,没有了。书房的灯芯不燃了,从山郎去研究研究?” “……” “祁知生说我不当熬夜,如此,今夜我就不给从山郎留门了。”谢陵方把恨恨的双眸收了回来,赵祚却心下一惊,摸了摸鼻梁,在树梢处寻了暗卫,想托暗卫再从山下带坛酒来。 不然自己就要睡书房了…赵祚挣扎了一番,抬头看了看他,犹豫着提议。 “陆岐今夜要来,可让他研究研究。” 不过谢陵那记眼刀还没发作,便叫一人声插了嘴。 “什么?从山叔叔叫我?”陆岐拉着羡之从林中出现,又走到了二人面前。 “没,我说羡之。”赵祚面不改色道。 “嗯?”羡之站定,递了眸光询问。 “叫羡之做什么,喝酒吗?”陆岐看着赵祚手下的两坛陈酿,来了兴致。 “嗯,叫他来添酒。”谢陵从石碑后数了六只茶碗,放了两只在坟前,剩下四只挨个递了来,还给自己留了一只。 “那我要!羡之!”陆歧将自己的茶碗递到了羡之眼前。 羡之从他父亲手里接过酒坛,如愿给陆岐添了一盏。 谢陵的碗也悄悄递到了羡之面前。羡之倒酒的动作立马滞了滞,又抬头看向了赵祚,像是在等赵祚点头一般。 谢陵循着羡之目光看去,见赵祚面色微凝,便急中生了智,学陆歧道:“我也想要…从山!” 赵祚听来心下软了软,面不改色道:“想要我?今夜,就成。”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清明在外面 没来得及码字 就更个小剧场…对不住小可爱们了 争取清明过完 更个4000 补偿一下? 第68章 羡之反骨 灵荐观里处近郊地,春尽夏来,仍得惠风和畅,羡之却无心享受,后背更是不停冒着冷汗。 那封信笺在他手中,被他紧攒着,目光似要看进那纸笺,将那纸笺烧出洞来般。 不怪羡之如此紧张,而是因为那封信笺是封无名笺。而所用纸笺是京城常见的压花小笺,上面落着隽秀字体,和观之不久前给他们瞧的字体像极了。 元裹的视线却停留在那纸笺上,将那十四个字记在了心头。 贤山歧路夏花生,无定河边白骨浮。 寥寥几笔却让观信的二人心下大骇。知道陆岐身世的,放眼整个重阙都不得几人,何况是整个扶风城。 可那“无定河边”偏偏就是意有所指,指向的八九不离十,便是陆岐的身世。当然不只羡之有这样的预感,便是元裹的脸色也不容乐观。 长乐迈了两步向那小道姑问道:“是何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