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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出的那一刻, 身后的公寓内传来楼层崩塌的声音, 酒吞童子的术法已破，整栋楼没有了支撑，立刻呈现出了颓败的状态。

    楼天宝坐在谛听的背上，她与谛听二人身上都沾染着黑乎乎的污秽，实在是算不上干净。她干脆拍了拍谛听的背，让他停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

    她眯着眼四处张望，找到了一间街边小店。这小店恰好是个半封闭的店面，往里走有一道通往屋内门。楼天宝招呼谛听进店，她拉下了卷帘防止别人看到，接着摸出了钥匙，打开02号任意门。

    楼天宝拉着谛听进门，打开了浴场内的发电机，并奢侈地点亮了所有灯。

    门口的小水池有了电力供应，也开始潺潺出水，楼天宝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好奇地谛听弯腰低头，小心拨弄水池里的大理石白玉珠子。

    他这个样子真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楼天宝在门口的衣服箱子里找了找，寻到了自己的干净衣服。不过她没有谛听的衣服，于是她只好折出来，将好奇宝宝谛听拎到浴室门口。

    她指了指左边的蓝色门帘：“你进左边的男汤，我在右边女汤里洗。对了，记得先去左手边的控制处把水池的热水打开放一会儿。泡池子就用最小的那个，看起来和浴缸差不多大，不浪费水。”

    说着，她将一包干燥的柚子叶放到他的手上，让他泡澡用。

    谛听被楼天宝推了进去，她自己也抓着放衣服的篮子进了女汤。先放水，再将衣服全丢到脏衣篓里，楼天宝拿着洗发水澡巾沐浴露浴盆，走到淋浴区开始冲水。

    她快速洗干净身上的黑色污垢，仔仔细细搓了一遍脸，这就准备进池子里泡一泡。

    她刚下水，就听到围墙那边传来了谛听的声音。

    谛听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犹豫：“姐，那个……”

    楼天宝坐在水里问道：“怎么了？洗发水澡巾什么的我放在门口了，你随便拿一份。”

    “不是这个问题，姐，我开不了。你能来看一下吗？”

    楼天宝心说控制器不就在进门左手的小隔间里吗？那是水池的开关，对应着从左到右的三个池子，还是很好辨认的。

    她从水里起来，抓了水池边的浴袍随便扎了一下，赤着脚走到了男汤里。

    咦，谛听不在？

    楼天宝左右看了一圈，没见到谛听的人影。她挠了挠头，脚边忽然就冒出了一个白白的湿毛球。

    小毛球将小爪子搭上了楼天宝的脚背，抬起小脑袋，用湿漉漉黑乎乎的双眼看楼天宝。

    ……啊。变成小白狗了。

    楼天宝蹲下来，将小白狗从地上抱起。谛听显然很抗拒，他“哧溜”一声从楼天宝的怀里钻了出去。他一下跑到淋浴间去了，楼天宝耸耸肩，只好回过头来，进隔间开水池的笼头。

    看了看，楼天宝发现是自己出了纰漏。水池笼头上带锁，楼天宝之前一直都用女汤，这里的锁就一直没开，谛听一定是先淋浴再过来开笼头的，结果看到了笼头上的指纹锁。

    楼天宝吐吐舌头，将笼头打开了。她转头出来对淋浴间里的人说“开好了哦”，接着便回了女汤。

    等她泡进水池里的时候，对面的男汤中传来了一声十分响亮的喷嚏。

    楼天宝便说：“你先冲一会儿热水！等水池里的水放够了再洗。”

    谛听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那边又响起了冲水的声音。水池放水的声音很大，楼天宝在心里计算着水位上涨的速度。

    水大概涨到浴池的一半时忽然停了。

    楼天宝眨了眨眼，擦了身上的水从池子里起来，走到了浴场外头的水表箱上看了一眼，才发现水箱刻度已经见底。

    最近楼顶的水箱没接到多少水，他俩还同时洗了淋浴放了水泡澡，水箱立刻就没水了。

    楼天宝只好站在男汤门口，对里面的谛听说：“不好意思，水没攒够。下回我一定注意。你洗得怎么样了？”

    等了一会儿，里头传来一声狗叫。

    楼天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问：“你又变成狗了？”

    又是狗叫。接着还有狗在水里的“咕噜咕噜”声，好像小狗浸在水里喘不过气一样。

    她喊道：“谛听，水不够你就赶紧出来吧。”

    谛听没反应，依旧在里头。

    楼天宝叫了好几次，依然是只能听到里头狗爪子扑腾水的声音，她摸摸脑袋，说了一声“你没事吧，我进来看看”确认不会撞到谛听的人形了，这才小心往浴场里看了一眼。

    哦……原来小白狗在小半池水里玩得正开心呢。

    水池里的水只能放一半，于是谛听就变成了小狗的样子，这样池子对他来说反而变大了，水也变多了。

    楼天宝站在门口，默默捏紧了拳头，忍下自己想要冲进去揉狗的冲动。

    真是的。

    谛听明明知道她那么喜欢小动物，还表现得天真无邪可可爱爱，这不是红那个果果的勾那个引么！

    楼天宝没有往里走。她叹了口气，返身离开了男汤门口，她记得楼下的冰柜旁有一桶奶粉，可以兑一点水冲冷牛奶。

    另一边，在水池中扑腾的谛听等了好久，外边的人也没有进来。

    他扒拉着小狗爪子往外看了一会儿，那个说“要进来”的人早就没了影。

    小白狗的耳朵顿时耷拉了下去。

    真是的，他刚刚一下被楼天宝抱起来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楼天宝又不来了……

    小白狗在水里丧气地摇摇尾巴。

    -

    等他洗完了穿好干净衣服，外边的楼天宝已经拿着两瓶冷牛奶在等他了。

    楼天宝正坐在门廊上的皮沙发中，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小脸红扑扑，头发湿乎乎的谛听。

    他像是洗多了，不仅脸是红的，就连脖颈、锁骨都是一片飞红，看上去很是可人。

    楼天宝略一愣神，抬手将牛奶塞到了他手里。

    “你喝吧，我进去打扫一下浴池。”楼天宝不等谛听回答，拿着自己的牛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进了浴室。

    本来楼天宝还满脑子都是谛听的脸脖子锁骨，结果当她看到浴池之后，顿时一点想法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