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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骨里夹着一根钢针,一闪而逝的银光在里面晃动着。 戏子的眼波转到了顾桀脸上,是十二万分的多情与妩媚。 顾桀回以微微一笑,戏子水袖一甩,唱词凄绝,“羞煞……” 绵长的音调戛然而止,因为顾桀突然的弯下身子,去捡一方不知何时滑落的帕子,而他身后的那个看客却突然呕出一口鲜血,瘫软在了座位上。鲜血溅在顾桀的马褂上,顾桀浑不在意,只是抬头看着台上的戏子笑。 楼中画亦是镇定,水袖又是款款一甩,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台下发生了什么似的,继续唱到,“二月里个花不开——” 最先发出尖叫的是封霓,因为那个人的血流到了她的衣摆上。 …… …… 梨园里一片混乱。顾桀站起身,扶着受了惊吓的封霓回了渡船,遣了船家将封霓送回了顾宅,而顾桀自己则踱向梨园的后台。 楼中画是名角儿,排场自然是极大的,顾桀一进去就看到占了一大块场地的戏子正对着镜子卸妆。那柄精致的扇子正躺在他的手边,就像那些贵夫人手上把玩的艺术品一样细致精巧。上面那柄夺人命的钢针已经不见了。 顾桀站在戏子身后,对着镜子里卸头饰的戏子道,“楼中画,你可真有能耐。” “我也这么觉得。”戏子笑的声音软软的,隔得远了的人看着这边,都以为是顾桀讲了什么笑话将他逗乐了一样,“昆曲儿,京腔我都会呢,青衣我演得,花旦我也演得。你想看什么戏,我都可以唱给你听……呀。” 最后那一声,是因为顾桀抓住了他的手腕。 顾桀抓着他看起来纤巧的手腕,一拽,戏子就娇柔的跌进了他的怀里,顾桀低下头,在他耳边说,“你想杀我?” “对呀。”戏子抬起头,涂着油彩的眼睛上勾着,狐媚到了极点,“我要杀了你。” 顾桀问,“为什么?” “……因为你惹到我了。”戏子微微的笑着,露出的贝齿好看的紧。 顾桀将他的手腕抓的更紧,“是因为封霓。” 戏子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顾桀,眼神一点点冷却下来。 顾桀嗤笑一声,“那种货色,你都看得上。” “我要杀了你。”戏子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顾桀倒是不在意,松开手站直了身体,“楼中画,我劝你一句,离封霓远一点。” “为什么?”楼中画又开始笑了。他很喜欢笑。 “因为……”顾桀眼中阴霾一层层加深,“她迟早会死在我的手里。” 戏子用戏服掩唇笑了一下,旁人开来娇怯无比的动作,却藏着带着杀意的警告,“是吗……可是,我很喜欢她,怎么办。” 顾桀只是看着戏子。 “我楼中画喜欢的,谁都不准碰。”戏子最后这么说着。 第7章 杀人的小妖精 “妈,你找我有什么事?”玫音问。 “坐。”封霓将咖啡杯放下,微笑着看向玫音。 玫音怀着满心的疑虑坐了下来。 “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谈一下。”封霓说。 玫音不说话,等着封霓的下文。 “你爸留的遗产要等你成年才能拿到吧。”封霓说。 一触及敏感字眼,玫音就表现出了十分的警觉来。 “我对那笔钱没兴趣,只是……玫音呀。”封霓艳丽的脸上突兀的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那些钱,你拿着有什么用,你还小……” “妈!”玫音猛的站了起来,椅子被带动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声响。 封霓顿住了。 玫音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妈,你是我妈,爸的遗产自然也有你的一份……”封霓微笑起来,玫音继续说,“但是,如果你要从我手上拿这笔钱,去养那不三不四的人的话,我保证,一毛钱都不会让你看到!” 封霓的脸僵住,并且飞快的冷冽下来,“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 “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玫音也在发抖,她这几天被顾桀压抑到敏感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爸留给你的钱,你都拿去养梨园里的那个男妓了!” 不管不顾说完的下场就是封霓的一巴掌。 封霓的手还停在半空,脸色阴郁的可怕,“给我滚!!” 玫音捂着发麻的右脸,眼中是憎恶的情愫,然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发疯一样的冲了出去,正撞到门口抬手正欲敲门的戏子身上。 卸了妆的戏子长的很好看,就算不笑,腮边都有浅浅的酒窝。 戏子想抬手去扶她,玫音却突然抬起头,发红的眼瞪着他,牙齿咯吱咯吱的响。 戏子先是一愣,然后抿着唇笑了起来,“玫音呀。” 玫音对这个母亲暗地里的姘头再熟悉不过,也是再痛恨不过,抬手将戏子狠狠的推搡开,摔门跑掉了。 戏子站在门口,还维持着那个被玫音推开的姿势,坐在桌子旁边的封霓看见站在门口的戏子,马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了。”戏子垂着眼睫。 封霓叹了一口气,“玫音不懂事。” 戏子不说话。 封霓伸手去牵戏子漂亮白皙的手,“楼儿。” 楼中画抬眼看封霓,清秀俊逸的脸上带着歉疚,“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瞎说什么呢。”封霓软声劝着戏子,“她本来就跟我不亲,闹翻是迟早的事,和你有什么干系。” “封霓。”戏子的声音软软的,然而他的手却是大力的回握着封霓的手,“我,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唱那些能逗你笑的戏以外……什么都不会了。” 封霓一怔,然后拉着戏子坐了下来。 “封霓,我可以去唱戏,赚很多很多钱给你。”戏子坐在封霓面前,这么说着。 封霓摇头,“傻楼儿。”手臂环上楼中画单薄的肩膀,“现在唱戏的是最贱的行当,我是真心喜欢你,怎么忍心让你在这个行当里做一辈子呢。” 戏子抿着唇,腮边泛着红晕,像是欢喜一般,“没关系,我想你过的好。” “你还小。”封霓说。 戏子恼怒了一样开口,“我小,难道你就老了么?” “我呀。”封霓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戏子,“我可比你老的多,你今年不过二八,而我都已经廿九了。” “你才不老。”戏子伸手缠上封霓,像只猫儿一样在封霓身上磨蹭着,“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