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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用了十日。第七日,司幽府君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他醒来后便想要行动,却刚一起身便倒在了地上,差点动弹不得。阙如言端药进来,见了也不扶他,只是冷声道:“我未解开你腿上xue道,你便是拼死了,也是行进不得。”司幽府君气闷,他硬是靠手让自己重新勉强站了起来,阙如言见他半悬空着的脚,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把药端了去,吩咐:“喝药。”司幽府君知道阙氏一旦医人便不会害人,他先喝药,却空不出手,心中交战了半天,还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使他重新跌坐回床上,伸手接过了阙如言递来的药。阙如言见他一声不吭喝完了,方才问:“你先前见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司幽府愣了一瞬,他问:“什么话?”阙如言有些恼怒:“你让我逃!”司幽府君是真不记得自己说过了什么,他唯一的印象,便是彻底昏厥前似乎见到了阙氏的人。但阙如言瞧着的确很生气的样子,司幽府君不太想得罪医生,犹豫片刻后方才说:“还有没有别的提示?”阙如言:“……”阙如言冷冷道:“秦湛,你还提到了秦湛。”秦湛这个词就像是钥匙,瞬间将司幽府君所有的记忆唤回。他面色瞬间煞白,几乎是在同时陷入了紧绷的状态,他先是要去寻自己的刀,见那把刀被阙如言搁在了马车一旁的架子上方才松了口气,接着问阙如言:“我让你逃,你为什么不逃。”阙如言冷声道:“你是魔道,又为什么从我手中接过药喝下?”司幽府君不善口舌之争,他自觉避过了话头,过了会儿才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你真想知道吗?”阙如言淡声道:“是不是好事也不是该由你来判断。”司幽府君冷笑了一声,他说:“既然你想知道,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秦湛杀了温晦。”阙如言眼睫微动,她冷声问:“然后?”司幽府君撇过头去:“然后?然后越鸣砚入了魔,他杀了禅然。”阙如言:“……!?”阙如言:“不可能!”司幽府君似笑非笑:“是你要问的,如今我说了,你却又不信。”阙如言极力镇定,她说:“你说越鸣砚杀禅然,禅然是何种修为,越鸣砚怎么可能杀了他,更何况,他又要如何从秦湛手中夺燕白剑——”司幽府君毫不犹豫:“因为燕白本来就是他的。”阙如言:“什——”司幽府君顿了一瞬,似乎也觉得这样对一位医者太过不友好。他逼着自己缓和了语气,接着说:“……我赶回鹿鸣殿的时候,魔尊已经死了,我救不及,但我却见到了秦湛与越鸣砚。”司幽府君将那日他所见所闻简明扼要地告诉了阙如言,而后道:“之后魔域地动,我逃出魔域,恰好见到他杀禅然。”司幽府君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能说是杀,他先让禅然飞升了。”“对,禅然是飞升了。但他飞升之后,却很奇怪,看着不像是死,但也绝不算是生。你们看见的那道伤口,是知非否后来拿着燕白剑刺进去的。”那一日,见到了道子杀禅然的远不止知非否一人,只是知非否站了出来,司幽府君没有。在知非否完成了事情后,道子依然没有离开,因为他一早便发现了司幽府君。司幽府君被迫现身,知非否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又是了然。司幽府君非常厌烦知非否这样的表情。知非否邀他一同为道尊效力,司幽府君却只觉得这名字可笑。区区一个越鸣砚,凭什么做他的主人。司幽府君此生唯一认定过,钦佩过的只有温晦,他既向温晦宣誓了效忠,便会将这份忠诚直带进坟墓。司幽府君悍然拒绝了道子,并向道子拔刀。只是道子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本来还觉得不过是秦湛的徒弟,如今就算手执燕白又瞧着有些特别,也没什么好怕的——直到他当真直面了道子一剑。知非否连救都救不了他。大概是看在昔年同僚的情谊上,知非否还是极尽可能为他挣出一线生机,道子未对他赶尽杀绝,让他得空逃了出去。但从知非否和道子的谈话中,司幽府君也意识到此时在越鸣砚身体里的早已是另一个怪物。而这个怪物怕是与知非否利益一致。知非否想什么,司幽府君嘴上说不知道,心里却清楚的很。当年南诏血案,全因南诏王忌惮他,听了昆仑传人林谷道人的话,认定他在府中养了魔道八门九部的弟子,便是想要借魔道之力推翻他的统治。为了断绝知非否与魔道合作的可能,南诏王将那魔道女修杀于知非否的王府内,更将其死扣死在了他的头上。司幽府君那时曾被知非否求上门来过,他抱着死去已久的魔道女修,捧着她的头,求问司幽府君这天下有无能救她的办法。就算是无所不为的魔道,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法子。司幽府君当时满心只觉愤怒,也未察觉知非否那时心态的变化。他不能忍受魔道弟子死于非命,借了知非否三百魔修,要助他推翻南诏。但当时的百里珏并未接受。他离开了,而后以一人造就南诏血案,再次出现在司幽府君面前的时候,就是不哭阎王知非否了。大约是因着当初一求的情分,他也只会对司幽府君说出几句真话来。司幽府君永远忘不掉自己问他为何要对昆仑赶尽杀绝时,他摇着扇子轻言死生的笑语。知非否道:“神佛已死、善恶不存,人间已是炼狱,不如都死了轻快,我只不过是在帮大家一把。”司幽府君是个简单的人,但他也从知非否的话里意识到了一件事。——他活在地狱里,还想要所有人一起活在地狱里。不哭阎王,这个名字真是半点也未错。司幽府君告诉阙如言:“知非否想要的,是正道皆亡。他这个人只会为这一件事而行动,如果他帮了越鸣砚,只能说明一件事,此时在越鸣砚身体里的那一位——要的也是正道皆亡!”阙如言下意识攥紧了手,司幽府君瞧见了,顿了一瞬才说:“所以我才让你逃,逃得远远的,去找秦湛。如果说这天下还有谁能赢得了‘道尊’,我只能想到秦湛。”司幽府君又道:“所以我才说你不要问,这样的事情也不该你们cao心。大夫救人,我们打架。你躲好就行。”阙如言闻言却一言不发。她转身便出了马车,似是全然不想和司幽府君共处一室。司幽府君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但看着腿还在对方的手里,再不爽也只能憋着。十日后,阙如言带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