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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重的道长是一个白胡老头子,没想到他竟如此年轻,青色道袍,头发全部束起挽在木钗上,细皮嫩rou,细看竟比王清平还清秀几分,说话也慢声慢语,与世无争。花想容坐在他面前没有说话,苏幕约摸着她是碍于王清平在场不好问出口,刚想找借口拉着王清平出去,只听福至道人说:“贫道清楚姑娘的心事。”花想容惊讶的看着他,他继续说:“缘分天定,有些事不是你的错,你是个好姑娘,随心所欲才是你的真性情。”花想容听得呆呆的,正要说什么,福至道长再次道:“好了姑娘,你只要记住,爱你所爱并没有错就行了——不知那二位施主可想算否?”花想容让到一边,呐呐道:“我真的没有错吗?”福至道长指着苏幕王清平两人时,他二人正背对着他们,半趴在栏杆上闲聊。楼下店小二坐在门口,困的抬不起头,醒时略不耐烦的瞟着楼上,八成是在想这破道士怎么还不走?苏幕也不知道这个嘴上没毛的小道士算得准不准,一手将王清平推了出去,“他要算。”王清平似乎没想到这一下,犹豫了会儿,苏幕知道他也不信。福至道长也不恼,只是笑笑,“不必强求,不必强求。”“有因必有果,有债必要偿,施主妙手回春,功德深厚,是个有福之人,你想再见她一面,上天也会网开一面的,不必强求。”福至道长又重复了一遍不必强求,然后又看了花想容一眼才对王清平继续说:“应该珍惜当下,莫要再欠债了。”苏幕察觉到王清平有一瞬间的充愣,才拱拱手道了一句谢,“多谢道长指点。”可他面上并不高兴,也没有那种被高人指点迷津的彻悟,道谢充其量就是个礼貌,恐怕道长早就料到了他不相信,所以才一连说了三个“不必强求”吧!然而苏幕关心的是,“她”是谁?王清平出轨了?!!“大哥哥,你也算一算吧?”花想容这么一叫,将苏幕从“隔壁老王出轨了”这个巨大的八卦中拉了出来。福至道长这才注意到站在后面的苏幕,不禁睁大了双眼,仿佛是看不清楚一般,从上到下将苏幕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苏幕还真被他这表情勾起了好奇心,遂走上前坐了下来,问道:“烦请道长给苏某也算上一算。”“苏施主乃我门之人,小道不敢妄言。”只见福至道长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这倒让苏幕一愣,他不禁回头看向王清平二人,二人也和他一样,一脸迷茫。他正要辩解,“鄙人rou体凡胎,并非道中之人。”可福至如没听到一般并没有解释什么,他道:“还是刚才那句话,欠的债总归是要还的,可有些时候没有欠不欠,只有爱不爱。”“好一个‘没有欠不欠,只有爱不爱’。”随着声音,来人一把收了手中的折扇,登上二楼的最后一个台阶。苏幕一看,这不是在城门口赈灾放粮的那位少爷嘛!“糟了!念念跑哪去了!”第28章与汝游兮(一)苏幕等人正急着要去找周念念,花想容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非要卜卦,把念念弄丢了,这下可怎么向周大叔交待啊!”正说着,忽听楼下店小二大嚷,似乎是在拦人,“哎!我们店打烊了,您请回……周大叔?这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我刚打烊,就见这孩子站在路上哭。”周大叔笑呵呵的说:“她还挺聪明,将这满天下描述的一分不差,我这才找到这里——我老家的孙女,也跟她一般大。唉!好几年没见过了。”“念念。”“苏叔叔。”苏幕一见来人手中抱着的孩子正是念念,不等那小二回答,便冲下楼去,一把将孩子搂住,假装怒道:“你去哪了?”“苏贤侄。”苏幕抬起头,觉得此人有点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您是?”“真是苏贤侄!”老者似乎才确定他没有认错人,一把抓住苏幕的肩膀,热切地说:“我是周剪刀你周大叔啊!”苏幕只好尴尬的笑笑,回头向王清平求助。“周大叔,您怎么来这了?还有这念念为何与你在一起?”王清平神态里有几分惊喜。“念念?是?”周大叔瞧见於山村的老乡,又见这孩子居然与自己的孙女同名,不禁问道。可他往这几人身后望去,竟不见自己的儿子或儿媳,虽迫不及待认孙女可又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王清平先是点了点头,肯定了周念念与他的血亲关系,才委婉道:“周家哥嫂,都是爱子情深的忠义之士。”周大叔一听便懂了,一把搂住小念念,声泪俱下,“我的儿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害死了我的儿子儿媳。”“周大叔怎么了?这半夜三更的,可仔细身子。”那位公子和福至道长也下了楼,那公子与周剪刀似乎认识。“李公子是例行查账?”周剪刀闻声,擦了擦眼泪。“也不是。”李公子看了一眼身旁的福至道长,接着道:“旧友相至,自当喜迎。”“哦!”周剪刀也打量了一眼年轻的道士,“李公子上个月在我那制的道袍,想必就是给这位福至道长制的吧?道长今日没穿,怕不是不合身吧!”“不不不。”福至道长一连摆手,道:“早就听闻京城近两年来了个神手裁缝,今日一见,是贫道三生有幸。那袍过于奢华,不宜苦修之人穿着,是如斯瞎闹我呢,并非周施主的原因。”“那就好那就好。”周剪刀心中悲痛,寒暄几句也就不再说话了。“在下李如斯,既然各位都是周大叔的同乡,又恰巧在我的客栈里落脚,这有缘千里来相会,今夜我做东,请各位畅饮几杯,如何?”王清平一时犹豫,苏幕却觉得李如斯其人相貌自不必说,品性又良善,结交了也未必不是好事,便应道,“李兄破费了。”“唉!我便不了,我只有些事问问苏贤侄。”周剪刀摆了摆手,他还不知道苏幕什么都记不得了的事。“周大叔,您瞧您跟我还客气什么,想说什么体己话您只管说,就当小侄不存在。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酒馆茶馆都打烊了也就窑子还开门迎客,您还能拉着这二位公子去那种地方?”他一指花想容,“就算能,您看这还有个姑娘呢!”“您快些坐下吧!”李如斯见周剪刀不动,便将他拉入坐,随后又吩咐小二上些酒菜,还特意嘱咐给福至道长来碗稀饭。“咱周大叔,裁衣的手艺可是远近闻名,因这也认识许多达官贵人,可他从不卑躬屈膝,正可谓宠辱不惊。”想是没什么说的,李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