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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散。“我正好有个老友从中原来,就要他教你功课即可。”叶澜立刻垂头丧气。“至于你,我看你年纪很轻,识字吗?”萧崇想了想,“小时候母亲教过一些。”叶澜听了这话抬眼看了下萧崇,不过他把心中想法压了下去。“既然这样,你也可以和叶澜一起学习,你比他小,不必因为他的身份总是让着他,”叶沧这一番话又成熟又理性,萧崇心想这才是一个男子该有的气度,反观翻着白眼瞧床顶的叶澜,啧,真是天壤之别。叶沧要嘱咐的也差不多了,便站起来,“我还要去和父亲商量一些事情,你也清醒了,吃点东西吧。”“你说的老师什么时候到?”叶澜赶紧问。“大概五日之后吧,”叶沧说完就明白叶澜的目的,笑了一下,“这几日你只要能动,随你折腾。”叶澜咧开嘴,露出一排小白牙。叶沧俯下身,捏了他脸一下,“我说的是你能动。”待叶沧摇着头走出去,叶澜才吐吐舌头,朝萧崇一挑眉,“你别听我哥说啊。”萧崇无奈,“我知道,我还是得听二少爷的。”叶澜满足地笑起来,“桃花,快给我拿点吃的,我要赶紧把伤养好。”桃花看看还没走远的叶沧的背影,想着都是同一个娘亲生的,怎么差距会有这么大。等桃花也出去了,只剩了萧崇陪着叶澜。萧崇低头,细细观察着叶澜的伤口,虽然只修养了一天,但是叶澜的恢复力不错,伤口上大多都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他道,“其实应该能挺快好的。”“是吧,”叶澜笑嘻嘻道,“等二少好了,带你上街好好逛逛。”萧崇在心里默默叹气,想得和桃花是一样的事。可他一看叶澜的脸——一双干净得像玻璃珠子似的眼带着笑意瞧着自己——怎么也嫌弃不起来。偏生生有人就长了这样讨喜的面相。第10章也许是叶澜每天晚上默默的祈祷有用,三天之后,他就能勉强活动一下了。萧崇陪着他到饭厅去用早膳,看到叶沧和叶晋安都坐在那。“等我呢吗?”叶澜笑。叶晋安板着脸,“伤没好利索,让人把早膳送到屋里不就行了?”“不,”叶澜朝他一吐舌头,“我就是要到你跟前转转,看看你把亲儿子打成什么样了,”他说着话的时候还特意撩起短衣下摆,露出后腰来。叶沧“嘶”了一声,“老实点吧。”叶澜哼了一声,坐到位置上,萧崇就站在他后面。“哥哥你什么时候走?”叶澜喝了一大口粥,问。“明天母亲回来之后。”叶沧答。“明天娘亲就回来了?!”叶澜眼睛陡得睁大,他掰着手指,“明天母亲回来,后天新老师就要来,你们这无缝衔接吗?”他手往后一伸,“萧崇,快,抬也把我抬上街!”萧崇的袖子被他捉着,表情无奈,和叶晋安父子俩一样。叶澜究竟几岁啊?用完早膳,叶澜就被搀回了房间独自生起闷气来。“二少爷,那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总想着出去?”桃花坐在叶澜的边上叠衣服,叠好的衣服直接往叶澜的腿上一搁。叶澜动也不动,反正已经心如死灰,“在囚笼里待久了的人,怎么能懂自由的空气有多可贵。”萧崇已经懒得搭理叶澜这些疯疯癫癫的言语,他看叶澜腿上堆了几件了,就一齐拿起来,收到衣柜里。“不是,”叶澜突然把矛头对准萧崇,“桃花不爱走动也就算了,你应该是最爱玩的年纪啊,怎么天天沉着脸跟个小老头似的。”萧崇冷淡答,“我觉得待在府里挺好的。”叶澜觉得这就是个小木头,从捡到他开始就没见过他笑脸,话都没听过几句。虽然他也明白,萧崇这么小就成为了奴隶,肯定是经过了什么坎坷,但是他总这么压抑也不是件好事啊。“就是啊,”桃花把最后几件衣服叠好,走到衣柜前放好,“我先去厨房帮忙,萧崇你好好看着二少爷,他平常要是翻墙,一定会走后院那面,拦住了可。”“喂!”叶澜冲着桃花的背影做了一个极丑的怪脸,这丫头怎么能把这么重大的秘密交代出去呢!?萧崇看桃花走了,便问,“二少爷,要换药吗?”“能不吗?”萧崇给了叶澜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让叶澜老老实实地趴在了床上。趁萧崇给自己换药的功夫,叶澜问,“你老家是哪的啊,家里还有人吗?”萧崇眨了眨眼,还没回答,叶澜就又说,“如果你很想回家的话,我其实也可以差人送你回去的。”“不用了,”萧崇拿着一个小罐,用手指从里面取了一小块软膏,轻轻涂在叶澜的伤疤处,“现在那个地方已经被风雪掩埋住了,我家里人也都没了去向。”叶澜沉默了一会儿,去年北境确实下了一场极大的雪,连着十二天,连罗北城这种在北境已算是繁华的地方,满街都是冻饿而死的人,更别提其他地方了。“那他们……”“他们没有死。”萧崇知道叶澜想的是什么,“当时我把自己卖给了奴隶贩子,换了十文买炭火的钱。”“什么?!”“如果我能再长得壮一点,可能价钱会更高,但没关系,十文钱足够他们过完整个冬天了。”萧崇欲言又止,“我也是被带走之后才知道又下雪了,还那么久,不过我想娘亲一定带着弟弟都搬走了。”叶澜一时说不出话,好久才开口,“我帮你找找他们?”“不用,”萧崇叹了口气,如果叶澜真的托人去找,对他们来说才更危险。萧崇给叶澜上好药,把他的衣服重新翻下来,盖在伤处,想着不然帮叶澜找些解闷的小玩意,就听见叶澜闷声开口,“萧崇,你把我扶起来。”萧崇照做。药香忽然包裹住萧崇的身体,这怀抱里的温暖让萧崇觉得眼眶都发烫了。“你才只有九岁,”叶澜的声音低低的,“没必要这么坚强。”萧崇怔了半天,抬起手环住叶澜的后背,轻轻地拍了两下。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他从常家人的手里把自己救下来,却又威胁着自己为他当差还钱;他颐指气使地使唤自己,却在自己犯错时候替自己挨罚;他明明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眼下却同自己共情似的比自己还要哀伤……萧崇只有九岁,正是心灵最加单纯的时候,却见遍了人心险恶,受过了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见得会有的苦。已经准备封闭内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