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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着嗓子喊:“季顾问,你管管!陪人相亲需要他这样儿的吗!我这样的就够了!” 那声音一听就是李纯。 咋咋呼呼被吼了一耳朵,季雨时又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汤其汤乐兄弟俩的、周明轩的,还有段文的。 一聚到一起就闹哄哄,这很七队。 宋晴岚骂了句什么把人赶走了,略微安静后季雨时问:“老段真的需要相亲?”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李纯那么渣。三十多岁的单身老男人,身边全是雄性生物,除了相亲就只能出柜了。”宋晴岚说,“逗你的,人女孩儿早走了,我们顺便吃个饭,等你回来了再请他们一次。” 季雨时欣然应允。 “对了。”宋晴岚接着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好的。”他毫不犹豫。 宋晴岚笑了下:“指挥中心收到了不明坐标的求救信号,大概率来自另外一个时空。我看了汪部长刚刚发来的信号内容,那鬼画符化成灰我也不会看错,确定是来自大胡子的时空,也就是说,他们的时空可能遇到了麻烦。” 季雨时:“?” 宋晴岚:“好消息就是我队正在休假,这次上面派了九队接任务。” 季雨时在心里给林新阑点蜡:“那坏的呢?” 宋晴岚说:“坏消息是,需要你抽时间给九队那群孙子做一点文字上的参考。” 季雨时觉得这也不算是坏消息,他花一点时间就能给他们整理出来。 宋晴岚又问了他猫常吃的猫粮零食等,才叮嘱:“记得找照片。” 挂断电话,季雨时短暂地想了下要从哪个角度去写一个大胡子语言破解方案。 然后,他找出在这个年代显得很有仪式感的相册,开始翻看小时候的照片。 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翻过那些遥远且仍旧清晰的记忆,翻过那些旧时光。 季雨时小时候的照片很少,他们是单亲家庭,在这些仅有的照片中便只有他一人,因为父亲是那个需要替他拍照的人。来到季家后的照片,在相册中的年月也有一段时间的断层,那段时间季家为了照顾他的病情分身乏术心力交瘁,根本没有精力拍照。两三年后他渐渐地好了起来,才有了许多全家在一起的时光记录。 翻到其中一张照片时,他停留在了那一页。 照片上的小孩大约四五岁,皮肤白皙眼睛黑而明亮,手中拿着一只小鸭子,正对着镜头绽放出灿烂的笑。 那一年什么都还没发生。 那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便是宋晴岚指定的照片了。 季雨时不舍得把它从相册中拿走,便用手机拍了照发给宋晴岚看,用以完成任务。 做完这些,他随意把相册往后翻了翻,却猛地顿住。 相册中的照片多出了一张。 一个年轻的戴眼镜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身旁还站了一位肤白貌美的女人。 两个人站得很近,手指上两枚婚戒闪闪发亮,他们面对着镜头,幸福地微笑着。 季雨时记得很清楚,这张照片以前根本不在相册里! 他的手微微发抖,因为即便他那时候年纪很小,他也记得这张照片在母亲车祸后就被伤心欲绝的父亲不小心撕碎了,那些碎片早不见了踪影,怎么会穿越二十多年的时光来到这本相册里?!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 季雨时合上相册,飞快地走出房间往季教授的书房奔去。 他走得很快,脚步在木地板上踏出急躁的响声,引起了楼下季旻越和苏阿姨的注意,但他无暇顾及。长大后季雨时就从来没有这样莽撞的时候,可是任他第一时间跑到书房,推开门的瞬间,却也只见到季教授一人。 “怎么了这是?”季教授站在窗前,正在用放大镜观察一块石头的花纹。 “我……”他喘着气,“客人呢?!” 季教授说:“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书房里的木质风扇转得吱呀轻响,风拂过了书桌上的书页。 这是夏日里非常平常的一天。 季雨时蓦地松懈下全身的神经,脸上的表情也转为茫然,可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桌上的杯子时,他陡然瞳孔放大了。 桌上有两个陶瓷杯。 茶叶是季教授爱喝的,清淡的茉莉飘雪。 茶水只喝了一半,水还是热的,表示刚刚有客人来过。 但是,其中一个杯子的杯柄与桌沿呈竖直方向。 那一天,他回到1439年,发现了从书房里溢出的血迹。 盛云去给他倒水待客,从厨房出来时看到这一幕,顺手把杯子放在了桌上。 杯柄与桌沿呈竖直方向。 父亲一直不喜欢有柄的杯子,觉得不够利落,所以每次使用都会把杯柄朝向与桌沿竖直的方向。这个习惯保持了很多年,在季雨时的记忆中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记忆中的大手无数次放下杯子,早餐时、午夜时、工作时……每一次都与眼前这一个完美重叠。 季雨时嘴唇颤抖着,不可置信却又笃定地问:“他来过了,是吗?” 季教授也看向了那个杯子,不由得放弃了隐瞒,他放下放大镜:“是。” 孩子太聪明了到底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季雨时没有说话。 仿佛在出神。 “囝囝。”季教授语重心长地说,“是时候放下了。” 季雨时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 可是此时,他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到底是第一次发生,还是已经很多次了? 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老师是不是已经见过父亲很多次?在他上次请老师看在魔方中的另外一人的画像时,老师是不是没有说实话? 他竟一时间难以理清思路。 只听季教授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反对你进入天穹去成为一名记录者?” 季雨时就那样怔在原地。 “其实就是因为,人类一旦有了回溯时光的能力,就会迷恋其中,再也分不清过去与现实,对错也不再有分明的界限。”季教授说,“因为放不下,越是试图去纠正错误,就越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从而成为时间的囚徒。” “看到你放下,他才会真正地放下。” “这么多年了,他学会对你放手了。” 一幕幕记忆霎时回笼。 儿时过马路时,好心把他从车前抱开的陌生人。 回家路上被小石子绊到磕破膝盖时,扶他起来还带他去擦红药水的陌生人。 青少年时期,高考完走出考场时递给他一瓶冰镇矿泉水的陌生人。 …… 那些陌生的、完全没有记忆点的面孔,却有同样的身形,在刹那间变化重合。 变成了一张在他记忆深处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