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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走去,那帷幕过了千载依然色泽艳丽,纹饰精美,不过被他冒失地手一碰,瞬间零落成灰。这里的许多东西,诸如绸缎、卷籍,都只能成为静止的历史,一旦受到来自后世时光的触碰,必将灰飞烟灭。只能看,不能动。然而此时众人关心的不是这个,随着那帷幕落下,一只等身的铜镜赫然伫立在道路中央,它后面是扇贝状的珍珠珊瑚屏风,整个将其支撑起来,而这座铜镜本身,围着一圈烛龙浮雕,头尾相连,尖利的爪子上还托着火球一样的饰物。方兰生愣愣地望着那张牙舞爪的神兽浮雕,忽然想起之前在琴川偷欧阳少恭的烛龙之鳞为百里屠苏吸煞,偶然间从中看到过奇怪的东西那块鳞片状的宝贝,似乎与眼前这烛龙身上是一样的他正要说什么,铜镜中自己的身影一晃,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人与景就完全变了样。义薄云天的少年,锋利的剑,深重的仇恨,死去的爱人这是,晋磊?!方兰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铜镜中清晰地映出了自己前世的一幕幕,生动如元宵节上走马灯,其中人物一颦一笑皆细致可见,不似虚幻。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这不远处有人眉峰一挑,不经意间住了脚,声线清朗而平静,但足够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往生镜,照见前世之事,结今生之因果。陵越愣了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神物往生镜?欧阳少恭转头看他:天墉城藏经阁于此物也有记载?陵越点头:看过,上古流传的典籍散佚人间的,有许多被师尊和长老们收集了回来,就放在藏经阁。原来如此,欧阳少恭笑,难怪你要回去找玉横吸煞的记载。他们正说着,那铜镜中慢慢映出了一位红衣女子玲珑曼妙的身影。是红玉。美艳剑侍神情奇异,静静地看着镜子中逐渐清晰的画面:远古的部落,结群而居的部族,覆灭的痛苦,复仇的女子,炉子内熊熊的火红玉脸色变了变,一个点地后退几步,镜中景象瞬间消失不见。欧阳少恭若有所思地回想着方才那惊鸿一瞥,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且那女剑侍挡在镜子前看不清全貌,但是露出来的那一部分却令他有些心惊。按理说,那么多年过去,一个人的前世应当同晋磊所在的那一世一样,充满凡俗的热闹,但是为什么红玉的前世,居然是上古部族的样子呢?她这一世,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到底,活了多少年?欧阳少恭眉头微皱,藏剑室内蒙恬一句话道破了她的身份,作为一只灵,她到底有着怎样的来历呢?火,炉火焚寂剑灵于铸剑炉中分成两半,那种被生生撕裂的痛楚他永生永世不会忘记,难道说,红玉也是剑灵?!青年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向红衣女子背上的双剑,古剑红玉,也是有不少年头的东西了,天墉城执剑长老爱剑成痴,经常搜集宝剑赏玩,那么作为他的剑侍,手中所持的剑,却未必是其主人赐予的。原来一直陷入了一个盲区。欧阳少恭唇角泛起不易察觉的笑,有趣,当真有趣。红玉啊你,倒也是一位奇女子。无论红衣剑侍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兴许只是还念一下久远的往世,此时她已带着一抹怅然的神色站到了一边,风晴雪倒也没大注意,焦急地催促着身旁的少年上前一看。看哪,苏苏,是乌蒙灵谷!风晴雪惊喜道,你还记得吗?那就是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巨大的女娲神像与安陆幻境中所见一模一样,百里屠苏不由自主地抬手去触摸那平滑的镜面,但没想到,他手指堪堪距离镜面一寸,只听一声爆裂的脆响,碎了的铜片纷纷落下,稀里哗啦散了一地。怎么回事?风晴雪也怔住了,满地的碎片狼藉不堪,原本光亮的表面好像一瞬间失却了光泽,变成灰暗的颜色。百里屠苏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停在了那里。我少年清冷的脸上掠过一丝茫然,还有半分焦急的无措。方兰生正伸长脖子看,靠得也极近,当即吓了一跳:怎么碎了?我还没看着少恭的前世呢!风晴雪喃喃:是啊,大哥的前世我也没看欧阳少恭闻言唇角笑容淡了淡,太天真了,你以为,如果尹千觞站在那镜子前,就能看到他身穿幽都巫咸服的样子吗?不过往生镜虽是个宝物,此时出现在这里,着实是碍眼了。他可不希望,在韩云溪的那段过往里,与当年的自己打个照面。更不用说,他本人站到往生镜面前了。那将是,多么可怕的场景啊少恭,少恭?嗯?他回过神,看见陵越眉心的折痕。那人开口道:屠苏能在往生镜中看见乌蒙灵谷,而往生镜能照映出人的前世,那岂不是说,韩云溪其实已经死了?欧阳少恭盯着他嘴角微抿掩下不安的样子,颔首道:对,你说的没错。作者有话要说:☆、五十当年冰炎洞内,韩云溪已死,而今的百里屠苏,不过是靠着他另一半仙灵苟延残喘的皮囊。陵越,难道你那位满身仙风道骨的师尊,没有清楚地告知你全部的真相吗?天墉城大弟子脸色稍显沉郁,但嘴角还是勉强露出一个淡笑:我早该想到的韩云溪如何,百里屠苏又如何,他始终是你的师弟,不是吗?陵越浑身一震:你,你竟然能猜到欧阳少恭扬眉微笑:都道是有**心意相通,你心中所想,便如我心中所想,怎么,你不明白?其实我还真是不明白。陵越无奈摇头:少恭不要再开玩笑了。浑厚典雅的钟磬声蓦然在舱室内响起,正对着说话的二人猛然抬头,封闭式的舱顶并无异样,唯有那音韵优美的曲调回荡不绝。怎么回事?百里屠苏警惕地握紧了焚寂剑拦在众人面前,冷冷清清的眸子在船舱内逡巡,然而过了许久,都没有更多的动静。这是先秦时期的曲子,为帝王祝颂功勋时所用,欧阳少恭袖手淡淡道,眉心难得起了蹙痕,王师归来,即奏典章,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响起?少恭,方兰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你你,你别吓我啊,我可是听过墓里面起尸的故事的,刚才底下死了那么多人,要是真的活了,那会是个什么东西啊!小兰稍安勿躁。欧阳少恭皱着眉继续朝前走,并无丝毫退却之意。众人面面相觑,只觉自进入始皇陵后,这个面容温润的白衣青年便变了许多,他的脸上笑容很淡,行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