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扭转不利的局面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东岚优，因为记者问出的问题，她成了全场瞩目的中心。跟飞鸟西江一样，和她隔着一个人的北埼玉，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担忧。这件事情她还是在东岚优去医院接她的第二天才知道的，只是东岚优一直都表现得很淡定，北埼玉也不好贸然去找她问这件事，她怕东岚优觉得她在幸灾乐祸。东岚优心里倒还镇定，她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那样的负面消息，那些记者面对这样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会不拿出来说。“其实……”东岚优不慌不忙的笑了笑，并没有因为记者提到这件事而有所慌乱，她往常是如何面对镜头和粉丝的，今天依旧是如何，“那件事情，是千秋误会了。”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自从组团以来，千秋对我们就一直很照顾，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她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跟我们说，她为了我们整个团体花费了很多心思，这一点我比谁都更清楚。”东岚优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道，“虽然有的时候会有分歧，但是只要做错了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不认错。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千秋没有先来和我说这件事，反而是先在节目上说了。这件事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我要先跟大家道个歉，我也知道最近有很多粉丝被伤了心，既然今天有这个机会，那么我就在这里说一下事情真正的经过好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大段话，飞鸟西江和记者们都有些意外，粉丝们和其他几个成员也都云里雾里地看着她，唯有北埼玉一人，心里明了她要说的「真正的经过」指的是什么。东岚优的表情突然变得真挚，目光也盈润，打起了煽情牌，“去电视台录音乐节目的那一天，有粉丝收到消息赶到了电视台楼下，录影结束以后，我们的经纪人小姐拿着助理小姐被粉丝拜托送上来的礼物，进了待机室。”气氛因着她的语气有所改变，她在这里停了一下，眼眶突然微红，“千秋误会的就是那一次，当时大家收到粉丝的礼物都很开心，我不想破坏她们的心情，也不想吓到她们，所以没有告诉成员们和经纪人小姐，我的礼物盒里装着的是被切开的老鼠尸体……”粉丝区传来了惊呼声，飞鸟西江也是一愣，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事实，还是只是她为了应付记者想出来的说辞。记者们对着东岚优那张委屈的脸不断地按下快门。东岚优没有停，她在这时候突然开始了对粉丝们的表白，“我知道，有很多人不喜欢我，我也一直都在努力，希望有一天能被更多的人认同……只是，我不知道是哪一位粉丝，也不知道她送尸体给我是想表达什么……这件事我本来并不想在公开场合说，但是我不希望喜欢我的粉丝因为这件事情对我失望……”场控很机灵地放起了音乐，配合着煽情的背景音乐，东岚优继续娓娓道来。“从被选中站上舞台的那刻起，我就决定要为所有喜欢我的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她的眼泪就快要夺眶而出，说话时声音也微微颤抖，她将视线集中在了她的粉丝那一块，认真而肯定地开口，“我没有丢掉你们送给我的任何东西，那一天我偷偷丢掉的是收到的老鼠尸体……”她抬手用手腕擦了擦眼角，那努力忍着不让自己落泪的样子，打动了不少粉丝。“不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被喜欢我的你们误会。”“……请别对我失望……”她九十度弯下了腰，长长的头发垂到了地上。粉丝们在怔愣过后，突然开始大喊“不要哭”，而东岚优在那一阵一阵的喊声中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久久没有直起身。北埼玉第一个走上前去，其他成员这才纷纷反应过来，围到东岚优身边关心她。再抬起头来时，东岚优的脸上满是泪痕，她就像一个普通的高中小女生，眼睛哭地通红。记者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时间除了拼命按快门，也想不出该如何应对。原本紧张的气氛就这样被扭转了过来，粉丝们眼见台上这一幕，所谓的「团魂」熊熊燃烧，一个一个地大声喊起了「PinKin」。舞台侧边的飞鸟西江很快回过神来，拼命对着主持人打手势，示意他暖场，跳到下一个话题去。这次的粉丝见面会结束以后可以在网上观看，所以东岚优此举并不是只有现场的粉丝和媒体才能知道。眼泪的价值对她来说很难衡量，现实生活中她并不喜欢流眼泪，但现在她却在用眼泪挽回不利的局面，以减少那些负面影响。这眼泪究竟廉不廉价，也只能看她自己如何定义。总之，这一招的效果就现场的形式来看还是不错的，视频在网上播放以后，虽然并不能打动那些黑粉，但至少能挽回她的部分粉丝。煽情牌只要运用得当，效果不会差到哪里去。再加上她说的事实，从她所说的事实角度来看，这件事她本来就没有做错。煽情和委屈虽然不是什么高级招数，但只要能扭转局面，那就是好招数。有了这么一出，见面会的后半段没有再出什么特别情况。直到进入休息室那一瞬间，东岚优才真正地放松下来。不出意料地，飞鸟西江将东岚优叫到了隔壁的房间，看着她泪痕还未消退的脸，叹了一口气问，“收到老鼠尸体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我……不想破坏大家的心情。”东岚优还是在台上时的那副说辞，她低了低头，沉默两秒又道，“而且我并没有被吓到，只是有点难过……”“那天在春山总监办公室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她？你要是告诉她，那天也能少挨点骂，公司的公关也好帮你澄清解决这件事情。”东岚优抿了抿唇，“对不起……飞鸟小姐。我怕你们觉得我在撒谎为自己开脱……”不告诉春山叶事实的原因吗……很简单，比起让公司随意到可能有些敷衍的公关出新闻稿帮她澄清，她还不如自己在这样的场合声泪俱下地解释。很多事情她没有决定的权利，但是能够自己解决的事情，她当然更信任自己。这些话是不能对其他人说的。东岚优微垂着头，眼眶里又蒙上了一层薄雾，只是，那惹人怜惜的泪眼之下，却是无法对人言说的讽刺和不屑。看着她红红的眼睛，飞鸟西江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再问她什么。这件事如果真如东岚优所说，那么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无妄之灾。好在事情总算是过去了，她在台上不管是真情流露又或者是演戏，表现地也还算是可圈可点。当然了，对于东岚优在台上的表现，飞鸟西江更倾向于真情流露这种可能。听她安慰了几句，东岚优就告辞出了房间，没有直接回休息室而是拐弯去了洗手间。用清水洗了把脸，东岚优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还没开始擦脸，镜子里就显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水真千秋打开了她旁边的水龙头，一边洗着手一边似笑非笑地开口，“演技很不错嘛，是我小看你了，东岚桑。”东岚优站直身子，拿着纸巾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自己的脸，一眼也没有看她，“水真桑貌似弄错了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不像某些人……说话做事之前从不经过大脑。”“你也就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快了。”水真千秋也站直了身子，她看着镜子里的东岚优说，“我知道你一直很看不惯我，没办法，谁让我一来就压了你一头呢？说起来……粉丝内部对你貌似有一个「爱称」呢，是什么来着？我想想……对了……是「万年第二」。这个称呼确实很适合你，东岚桑觉得呢？”东岚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转过身直视着水真千秋，却并没有动怒，反而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不管是第几，至少我行的正坐得端，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分得清清楚楚。”她看着水真千秋，眼里露出了讽刺，“走多了夜路总会见鬼的，做多了亏心事，也总会有报应的。水真桑知道华国的俗语吗？有两句话我特别喜欢呢……一句是「风水轮流转」，一句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意思你可能理解不了，不过没关系，等你亲身体验过这两句话的意思，我想你就会懂了。”“现在只不过才刚开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水真桑。”东岚优转身离开了洗手间，也不管水真千秋在背后如何地生气跳脚，她自顾自地回了休息室，懒得再跟水真浪费时间。过了十多分钟，东岚优五人在保安的护送下，从还未离去的小部分粉丝中穿过，坐上保姆车回了宿舍。“晚上还要去摄影棚拍照，你们在宿舍休息一会，晚饭时间我们会过来接你们，都听清楚了吗？”下车前，飞鸟西江将晚上的行程安排告诉她们，严肃地问道。“听清楚了——”几个人齐齐应声，随后陆续下了车，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东岚优走在稍后一些，看着几个人疲惫又彼此疏离的背影，眼皮轻轻颤了颤。这就是她的队友……“优桑……”突然，原本离得不近的北埼玉朝她靠了过来，她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些许真切的担忧，“你还好吗？”东岚优愣了愣，诧异的眼神在她干净清澈又真诚的目光中，渐渐变得柔和。“……我没事。”东岚优摇了摇头，对她露出了今天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