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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拍摄,银裴秋好不容易想通给胡杨打电话,可这人一通没接。眼前的青年跟个普通人一样,倒不如说这才是胡杨本来的面貌,骑着车带着一个小姑娘,哼唱着民谣,穿越大街小巷。 也就是在那一霎,银裴秋剧本里的人突然有了一张脸。他无法描述自己的感受,那一瞬就像是过电。俄语歌声将胡杨渐行渐远的背影抽丝剥茧,绕在了他塑造的骨架上,透明的线由于内心的感情,染出了或红或白的颜色。那张脸与胡杨有七分相像,可又朦朦胧胧,似是而非。 “胡杨!” 电线上的冰锥突然落了一滴水,正好掉进胡杨的后颈窝。他一个没刹稳,连人带车摔在了地上。摔之前他死死护住卡佳,没一会儿他就被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从雪地里提起来搂进了怀里。不用问他就知道是银裴秋,那人身上的感觉胡杨再熟悉不过。 “卡佳,把眼睛闭上。”他扭头对卡佳笑了笑,捧着银裴秋的脸偷偷亲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啊?” 不料银裴秋却用力抱得更近了,他似乎是要把胡杨揉进自己的骨血,贪婪地呼吸着属于胡杨身上的每一缕气味。卡佳看了两眼,乖乖地把眼睛蒙上。胡杨只好干笑着把自己口罩扯起来,拍着银裴秋的背就像安慰一只困兽:“哥,好哥哥,你起开……我meimei在这儿呢,你不嫌害臊啊大老爷们儿抱这么紧?我又不是上战场了,唉!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我你想死我了……怎么了?” 他察觉到银裴秋在颤抖,莫名的因为害怕在颤抖。那人紧紧抱着胡杨,像是抓住了转瞬即逝的灵感,又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寄托。银裴秋抬起眼睛看他,那双眼睛里斥满了胡杨看不懂的感情:“只能是你……我只看到了你。” 第四十五章 陈叔一听到胡杨遇上了演艺圈儿的朋友,自然没多说什么就放胡杨去吃饭了。银裴秋中午也硬着头皮给程迁告了个假,抓着谢应帮他带小孩儿。画面就变成了诡异的四人组合,卡佳给坐在地板上谢应梳小辫儿,胡杨戳着盘子里的乱炖,好一会儿才咬下半截嫩玉米:“宝贝儿来吃这个。” 银裴秋别过眼:“我不吃。” 卡佳乖巧地张开嘴,胡杨笑着就喂了过去:“乖,你玩儿去吧,等哥哥再吃到好吃的就叫你。” “你不怕口沫传染?” “哦?那刚刚谁想……好好好,你别瞪我,我想吃。” “你亲meimei?”银裴秋又看了卡佳一眼,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对不起。” 胡杨伸筷子在银裴秋碗里抢了块排骨:“扯平,你老了不怪你。”他啃到银裴秋黑脸才腆着脸解释,“跟我一块儿在孤儿院长大的小姑娘,大名叶卡捷琳娜,一般叫卡佳。卡佳,喊叔叔,银叔叔,那个是谢叔叔。” 谢应眉头一皱:“那你也得喊老子一声叔叔。” 银裴秋筷子一横:“各叫各,你屁话这么多。” “谢叔叔,”卡佳眨眨眼睛,呆呆地看向胡杨,“哥哥喜欢的人,我要叫什么?” 这话一出,胡杨脑袋上冒蒸汽,银裴秋也浑身不自在,碰哪儿哪儿痒。只有谢应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赶忙揪了头上的小辫儿,贴着小姑娘耳朵说:“你哥喜欢的人你得叫嫂子,去去去,喊一声试试。” “嫂子。” “谢应……我X你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午银裴秋还要拍节目,胡杨便先把卡佳送回教堂,自己溜去粉毛的住处一起玩儿。他俩因为银裴秋没拍到草原上那幕,聊起来就熟了。粉毛也是哈尔滨人,跟胡杨笑着一人吃了碗糖水,边看电影边聊天。胡杨瞅见粉毛也在写本子,随口就问了句:“你有没有那种情况啊姐?就是……突然看到一个人……” 他回想起银裴秋扑上来那股狂劲儿,要是街上没人,但怕是要把胡杨当场生撕了咽下去。粉毛看他打了个寒颤,讽刺似的挑了挑嘴角:“小胡杨,我看你是智障他妈给智障开门,你智障到家了吧?” “你怎么还骂人呢?” “在场谁没看到银裴秋啥都不管就跑来抱你啊?” “说这干啥,怪不好意思的!” “哎哟,你还乐上啦?怕不怕上头条啊?”粉毛摇摇手机,腾地往床上一扔。她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摸着下巴当捋须:“你想问我为啥他反应那么大是不?” “我又没干啥。” “你对他灵魂造成了一万点伤害,还顺便把自己从口子里塞进去了。” 当一个导演遇到无比贴合自己心中所想那个角色的人,第一反应都是扑上去,跟个卖保险似的一样:“要不要演啊?考虑一下当演员吧?很赚的。” 只是那个本子早在一开始就有了胡杨的影子,今天这一出让这个角色充满了细节,可以说连脚指甲缝儿里都是胡杨的影子。粉毛抓了抓头皮,上下打量胡杨这军大衣配短袖,好一会儿笑得肚子不痛才说话:“小胡杨,一个导演真很难遇上这种人。我给你举个例子,张艺谋遇上巩俐,陈凯歌撞见陈红,那是天雷勾动地火,婚都得离,还好银裴秋没结婚。” 银裴秋坐在导演椅上也在庆幸自己没有结婚,那种冲动涌上了头,什么都不顾了,只想赶紧冲到胡杨面前去。到下午他早早来到宾馆,胡杨就坐在消防通道里抽烟。他见银裴秋来了,咧着牙挥挥手,落了自己一头烟灰:“走,咱俩转转。” 夜风夹雪片,似刀子往人脸上刮。旧街灯一明一暗,两个人肩磨着肩,偷偷在阴影里勾手指。胡杨哈出一口白汽儿,小跑去街边儿买了一个烤红薯,他啪的掰了两瓣儿,大的给银裴秋,自己也咬了一口,对着种植场的旧厂牌直吐气:“真烫,真烫,烫死我了。” 银裴秋没吃过这玩意儿,他低头咬了一小口:“甜的。”不仅甜,口感还糯糯的,舌头翻几下就在嘴里化里,半个吃下去,整个身子都是暖的,“胡杨,我……” 他有很多话想说,比如那个对赌协议,比如自己不告而别,又比如今天的冲动。很多时候银裴秋只是外显理性,他并不能以一种成熟的情绪状态来处理问题。这方面来说,好像比他年轻十几岁的胡杨还要更成熟一些。 胡杨侧头看他一眼,呼吸出的白汽迷了胡杨眼睛,让银裴秋分辨不清这人的神色。只听胡杨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