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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法三章,甚至在“带外人回家”这一项上都设定了明确的赔偿金额。一切难道都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吗?那如果有了更多的钱,是否就能改变这可笑的规则? “钱不能给你安全感,它只会给你带来贪婪和空虚。”陈桦揽住周白陶的腰,两人合抽同一根烟,“睡在金子上会好一点吗?你看起来真的好累。” “不会觉得我庸俗吗?” “锦衣玉食养不出庸俗和低贱,但你只是一个没有目的地的游魂。”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极与极,注定相互吸引吧。” 「你是能让金子开出花的人,而我的花就要凋谢了。」 遗书的第一句就是这种话,周白陶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撇了撇嘴,抬手抹去眼角的湿:“陈桦,当一棵树不好吗?为什么要当一朵花?” 「黄金质地柔软,但不易改变性质,书里是这样说的。当时银裴秋向我介绍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和我一样固执且疯狂,时间验证你果然如同黄金——你从未改变。可我变了很多,我以为我的一生将会永远在荧幕之上盛放,没想到一朵花的寿命竟然这样短。 我嫉妒过谢应,这句话说起来很好笑吧?但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你还笑得出来的话,就纵情地嘲笑我吧。白陶,我永远无法像他那样爱你,连自尊都可以放下的爱……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可我还是想要接近你。 在这段关系之中,我感觉到了你的疯狂。我听说你从来不会做没有收益的事情,可是你为什么要给银裴秋投资呢?你有没有感受到“意义”?我猜是有的吧,可惜我听不到你的答案了。 有些人的一辈子注定会以悲剧告终,像我,我经受不了任何挫折。你听过花朵迎着风雨还能灿烂盛开吗?我想黄金做的花,应该能做到吧?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这一切,我知道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顽强,你能活得很好,我也向往过那种生活……向往过你。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理由,但我也要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最后一个。希望我的感情,不会绊住你前进的脚步。 金子的花期会有多长呢?」 “你老实说,周老师,你带胡杨是因为移情?” “你懂什么移情不移情?” 九年之后谢应终于走到了周白陶身边,他没想到自己刚比过一个演员一个董事,周白陶又搞到一个新的。但比起其他人,周白陶对胡杨显然上心很多——谢应老在京圈儿的群里看到周白陶给胡杨拉活儿。 时间让他的直觉敏锐不少,胡杨这名字是树,陈桦不也是树吗?这下好了,两个人都认识了银裴秋,下一步自己是不是也得跟一小屁孩儿争一争?他赶到周白陶家里找人叙叙旧,心想怎么才能解决一个竞争对手,拍脑袋一想,这不还有个银裴秋吗? “我撕秋哥儿那袖子可利落了!”谢应趴床边儿玩着周白陶的头发,一嘴尖牙咬上周白陶的手指,“他跟陈桦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他喜欢银裴秋。” “我以为陈桦喜欢银裴秋。”周白陶别过脸轻声一笑,“结果我和他都是傻逼。” 就和谢应看不出周白陶的疲惫一样,他自己也没看懂过陈桦。这人喜欢若即若离,稍微关系好点儿就得把人往外推。周白陶以为爱的基础建立在“懂”上,所以他推测陈桦只是拿自己当消遣解个闷子,如果说那是一场战争,自己哪里能输?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别说周白陶这种人。他察觉到自己心里残存的那些能被称为爱的东西,逐渐转化成愤懑。起先是怨恨自己为什么喜欢上陈桦,随后又厌恶陈桦的自暴自弃。他自以为是想要给陈桦的破罐子破摔画上句号,没想到这次真的是个句号——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的句号。 “你和谢应怎么回事儿?”银裴秋从川藏回来之后就约了周白陶吃饭,两个人坐在银裴秋家里喝酒,没一会儿这人就喝了半瓶,“周白陶,我是真不明白你干嘛活得这么……唉,胡杨那孩子不是被潜?” “他?谁看得上他那种傻逼?” “……” “哦?” “我觉得他很吸引我。”银裴秋露出一个颇为寂寞的笑来,他揉着酸痛的眉心,“但是我其实不怎么乐观。” “因为吸引不一定是爱?你被我和陈桦伤到了?”周白陶抿了口酒,“事到如今说这个也晚了……吸引也是因为,爱吧,或许是吧。我输得太彻底了。” 没有什么花是常开不败的,周白陶那朵金子花也在收到遗书那一天开始慢慢枯萎。他察觉到了自己的自私和鄙薄,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了歉疚。无数个夜里他都能记起陈桦,这个人固执己见,认为爱情会绊住脚步,所以才坚定地将自己往外推吗?可周白陶也是口是心非,或许他曾经喜欢过什么人,是旧皮夹,也是列维坦的白桦林。 胡杨比周白陶的预期要好很多,那个小孩儿有时候跟个怂蛋似的,该勇敢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含糊。以为被霜打了该蔫儿了,没想到第二天又见着他傻逼兮兮的笑。那笑和谢应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不过现在老了,倒没胡杨这点儿纯真。那是种很宝贵的东西,如同易碎的玻璃,剔透又美丽。 金子花的花期大概只有十年,他的花已经腐败,但在其上长出了一棵歪歪扭扭的胡杨树。 周白陶挂着笑走到登机口,想了想还是给胡杨发了条短信:“谢谢你,第一次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肖华番外 天才之墓 有一种美是超乎性别的,任何关于美的限定在这样的光景面前都会节节败退。青春、朝气皆不是,那是一种脆弱感,像是在日光之下缓缓上浮的透明气泡,外壁承载着幻彩光芒,只一阵风就能让其破灭的美丽。李寄星曾怀疑肖华是不是一个纸人,斑竹为骨,上裹一层柔软徽宣,只有眼睛是琥珀色的宝石——衬托得这一对眼睛是那么的独特。 “感冒药,记得吃了这个就不能喝酒。胃药是绿色的颗粒,在第二格,止痛药在第三格,是蓝色的……胃痛千万不能吃止痛药啊,及时去医院!”去香港参加电影节之前肖华给李寄星收拾行李,他坐在行李箱前解释每一种药,仿佛自己不做编剧就要去当个医生,“你在听吗?被提名也不能忽略你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