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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头的白布。 虽然带了面罩,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静了静,两个仵作都蹲了过去,我才跟着蹲在尸首跟前。 “这是勒痕。” 白仵作给我指,我翻开报告跟着看。 “大人您摸,这勒痕不深,论理这样的绸布勒出来的,须得二指深才勒的死人。”白仵作说着就要拿我的手去碰,我避讳他身上的毒,便只作势看了一眼。 “这是我们从他的胃里找出来的。”另外一个仵作举着一个银托盘过来,“大人您瞧,还没化掉的香末苏,这么大一团,必然不会撑这么长时间。况他的皮肤已发脆了,稍不注意便可磕碰掉一大片,这里也发了黑,这里这里下官都验出了水银。” 我又往他指的地方看了看。 方才丁四平说这两个人并非是他所见的两个,那么丁四平所见,加上仵作的验尸结果,我大致推着,应当是县衙里有内鬼。 这内鬼做了个局。 他叫库使去往县衙送盐,大约是特意叫丁四平撞见,然后用着丁四平报信这段功夫,先给平湖郡里通了气。丁四平说他并未瞧见两人被杀,只是进了县衙,于是打开了地流管就往回跑,不想这内鬼动作比丁四平还快些,扔出早就备好的两个人来,又堵上了地流管,或许过几天就会揭发五仙县盐库一事从始至终就是我这个盐运司使在自己搭台、自己唱戏。 只是……倘若如此,这两人之死还该不该查? 这两个人又是谁? 方才依着白仵作所说,昨夜死的人,皮肤应当发脆了,稍一磕碰便会蹭出疤来。我顺手拉开这两人身上的白布,如此,从县衙扔出来的,必然会伤及多处,然而这两个人,也只是在必要处有些擦伤的痕迹。 白仵作显然注意到我发现了什么,他低声道,“余县令说,这两个人抬回去的时候,身上的皮肤都好好的,只是下官等在脱衣服时候不小心蹭掉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后台把这章存稿抽出来了,所以只好用小剧场补上,现在换回来啦~ 感谢在2020-02-03 11:44:02~2020-02-04 11:42: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冰凝忘忧草 41瓶;凤尾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这次我一共带了两个仵作过来, 一个姓白,一个姓张。白姓仵作我在宋岸处见过几次,因而我对他更稍稍倚重。 听见他都如此说了, 便是我再一窍不通, 如今也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实在蹊跷,太蹊跷了。 我脑子里似灌满了浆糊,左右晃晃都觉粘滞,现下里更是转不过弯来。白仵作又要说什么, 我已起身回了余海那处, “余县令,此案或有隐情, 只是这二人先葬了吧。” “下官已叫他们画下了两人的样貌,在全县张贴。若三天内无人来认领,便葬到义冢里去吧……说来, 下官虽是五仙县的父母官, 却连盐库的库使都认不得,真是忏愧。” 余海终于显出了惫态。 盐库本不隶属于郡、县的衙门,便是有事, 也只一层层往盐运司报。 除了每月领盐,余海不可能与盐库打交道,自然也认不得他们。只是如今他们死于非命,少不得将县衙牵扯进来。 说来, 余海近日也不得安生, 瘟疫也不知道有没有控制住,纪信来一趟五仙县, 想必也没什么好事,不出幺蛾子为难余海便要谢天谢地。如今纪信一回了平湖郡, 还不待余海松口气的功夫,盐库被淹,又死了两个库使,这事换给我,大概我早就心力交瘁了。 当夜我们就在县衙里凑合了一晚上。 丁四平跟我一个屋子,吹熄了灯,四处皆静下来后,他忽然幽幽来了一句,“属下方才在县衙里逛了逛,大人猜属下看到了谁?” 在我与余海商议后续的时候,丁四平确实离了县衙。 当时我们只当他要去歇息,余海指了路,也来不及派人送他过去。丁四平也道不必,县衙不大,单凭亮的灯数也寻得到余海匆匆打扫出来的院子,就这么随意逛着,不想还真发现了什么?我来了兴趣,抬头去看他。 这屋帘子不大厚实,影影绰绰的,我瞧见丁四平也正抬起头来。 “大人,属下看到了把盐偷进县衙的那个人。”丁四平的声音有些冷。几日相处,我也知他是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直性子,况又习武,眼里揉不得半点沙,“那人就跟王县丞身边,寸步不离,就连如厕时也跟着。” 第二日县衙就将布告贴了出去。我与丁四平去看,画中人气宇轩昂的样子,与昨夜死气沉沉的躺在白布下的面孔判若两人。 “属下倒觉得这两人有些眼熟……” 丁四平看了看布告,又看了看我,“不过大概属下是眼花了。” “县衙里能有什么好画匠。”我又瞟了几眼,心里盘算着今日找机再会与余海说一说那几箱盐的事情,于是随口应道,“不过都是两只眼睛一个嘴,画多了总有相似的影子。” 丁四平点了点头,深以为是。 因为心里惦着瘟疫,这边贴好了,我就带丁四平往来时见过的那院子去看。 我一直以为五仙县里最缺的是药,只是今日走了几道巷子,也并不觉有缺药的感觉。按理,县中半数人得了瘟疫,那这地方该是人人自危的,只是集上照旧是熙熙攘攘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我预想的那样。 莫非先前那些人并非瘟疫? 是余海误判了吗? 待到了那处院子,我愈发惊奇,这院子扫的干干净净的,门上还挂了一把明晃晃的大锁。锁是黄铜的,雕了两朵花,花纹干净细腻,就是普通的样式,家家户户都挂这样的锁——就是因为太寻常了,反而叫我愈发的摸不着头脑。 里边的人呢? 住过染了瘟疫的人,这外头难道不该贴个封条? 丁四平摸了摸黄铜锁,“这锁倒是京师的样式,今日过了这么多人家,也就在这处见了……大人说这处怎么了?” 在京师修史时,胡中泽曾说我是猪脑子。 我一直记得这事。 毕竟我觉得我多多少少还是聪明的,许多事情虽缺乏必要的逻辑演绎,但还是能推个八九不离十。 此刻,就现在,我忽然觉得胡中泽说的很对。 我就是个猪脑子。 任凭是在奉议司练出来的八卦能力,还是兰台里练出来的大浪淘沙的眼神,我都看不穿此刻的五仙县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我刚到的时候这里有瘟疫?纪信来了一趟,这瘟疫就没了? 纪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