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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彻底的投降主义者,在床上翻腾了两下,越想越火光,索性双脚一蹬踢了被子,坐起来瞪着沈培楠,正色道:“你说的不对,打了总有一分胜算,不打就要一辈子为人奴役,今天这顿拳头我挨的一点都不亏,肯动手的都是爷们,莫青荷有这样的戏迷,值了。”沈培楠见他认真,诧异道:“你倒正儿八经教训起我来了,你说你一个小青衣,把戏唱好把人伺候好就行,天天想这么多做什么?”莫青荷因为白天在师兄那里吃了瘪,下意识的想证明自己,顾不得身上的伤,光着脚跳下床,三步两步赶上沈培楠,辩驳道:“我是比不了将军能拿刀拿枪,但戏词里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也是懂的。”说罢沉下脸,径直盯着沈培楠:“将军,就凭你方才那番话,我真看不起你。”沈培楠心里一直憋着火,谁都知道他宠着莫青荷,青荷在街上被劫了,驳的是自己的面子,偏偏为形势所迫连把始作俑者绑了抽一顿泄愤都不行。回了家也不得安宁,眼前这小雀儿像打了鸡血,街上打他的他不骂,非要逮着自己再三挑衅,沈培楠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抬起一根手指指着铜架子床,沉声道:“给我闭嘴,滚回去睡觉。”莫青荷赤脚站在地上,把拳头攥得咔吧响,也来了脾气:“不去!”17、第十七章沈培楠猛地变了脸色:“刚给了你两天好脸色就当我好脾气,是不是惦记着你那师兄回来了,就敢跟我对着干了?”“再惹我我把你们俩一对兔崽子一起毙了,扔城门外喂狗!”沈培楠说着,揪住莫青荷的头发往外一拽,两人近的鼻尖几乎撞在一起,“一天不打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好,今天我还非要让你见识见识沈某人的规矩!”他暴跳起来,骂骂咧咧地拖着莫青荷的胳膊把他往外拧,莫青荷比他的力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怎么都挣扎不出,几乎半跪着,像只踩进捕兽夹的羊羔,被他一路拖出屋子。走廊铺着榉木地板,今天还没有上蜡,胳膊腿儿刚蹭上去冰凉一片,往前拖几步就被磨出了血道子,灼烧似的疼。下人们赶忙回避,老刘仗着资格老,追在后头打躬作揖的一个劲莫青荷说两句软话,莫青荷却死都不肯低头,一声不吭地咬着下唇,另一只手狠狠掰沈培楠的手指,硬生生用指甲从他手背抠出一个半月形豁口,血水滴滴答答的淌。沈培楠一直把他拖到走廊尽头的浴室,放手往里一推,莫青荷站不稳,扑通一下膝盖着地跪在冰凉的地砖上,衣裳在打斗中卷到胸口,露出一大截带着淤青的后腰。咣的一声闷响,大门在身后关上了。老刘被关在外面,急的团团转,扯着嗓子劝解:“师座,青荷年轻不懂事,你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上次的事儿您忘啦?这次可不能再打狠了!”沈培楠骂了句滚蛋,狠狠往门板踹了一脚,那黑漆木门上有几扇进口毛玻璃的小窗格,被他这一脚震的嗡嗡直颤,差点碎了玻璃。老刘见他真发了火,不敢说话,佝偻着腰的影子在小窗上闪了两趟,不见了。沈培楠重重喘了口气,绕到莫青荷跟前,双手抱臂,居高临下道:"你今天是被打坏了脑子还是吃错了药?"莫青荷红着眼圈,他知道自己彻底逆了沈培楠的龙鳞,一顿好打是免不了了,他也知道沈培楠脾气虽差,却是真疼自己,只需要道个歉,服了软便能化解一场危机,但他却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喉咙里一阵阵发酸,他靠着门板滑坐成一团,眼前晃悠的全是沈培楠怒意凛然的脸,他确实觉得委屈,自己为了他跟莫柳初生了嫌隙,被骂作汉jian当街羞辱,只换来这场侵犯,自然要生气,但仔细一想又不全是为了这些,这些他都能忍。他费力气想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嘴上骂沈培楠是汉jian,但一直没拿到他通日的证据,便开始怀疑这个结论,他宁肯相信沈培楠跑到北平只为了享乐,现在他亲口说出要投降赔款的话,是辜负了自己的这份信任,他的委屈都白受了。莫青荷把脸埋在肘弯里,露出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后脑勺两个发旋儿,天生执拗脾气。沈培楠用鞋尖踢了踢莫青荷的小腿,寒着脸道:“站起来说话,爱国义士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汉jian么,这会儿又怂了?”莫青荷赖在地上不起来,蹲着往旁边挪了两步避开沈培楠,感觉头顶半天没了动静,才愤愤地抬头白了他一眼,委屈道:“你不是。”说完用小臂遮住脸,倚着门团成个球儿。沈培楠被他的小孩儿举止气得没了脾气,陪着蹲下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没说我是,都是你说的。"“以我的名义在马路上挨了一顿打,回来还说打得对,这不是骂我是汉jian是什么?”沈培楠控制着语气,拽了拽莫青荷的胳膊,“起来起来,光着脚呢,仔细闹肚子。”他把手掌放在莫青荷后脑勺上,慢慢的又滑到后颈,像对待家养的猫儿,在脖子和后背接连处反复揉捏。青荷不声不响只是发抖,沈培楠叹了口气,使劲把他的两条胳膊从脸前扳开,半拖半拽的领他往里走。周家这套洋房在北平算不上十分奢华,但主人在法国留过洋,讲究生活品味,因此设计时在细微处下了功夫。浴室十分敞亮,铺着进口地砖,墙上好几面镀金大镜子,专门放了一张能够让人躺着修脸的镂空陶铸躺椅,浴缸两头飞翘,镶着金栏杆,白瓷金漆,明晃晃晶亮亮的。沈培楠示意莫青荷坐下,从银匣子里抽出一支烟卷,把打火机交给青荷,淡淡道:“点烟。”莫青荷的胳膊腿儿仍疼着,精神却已经从方才的激动里恢复了一些,望了望四周,心道沈培楠把他弄到这儿来做什么?难不成要洗澡?他倔强的瞪着沈培楠:“这里没人了,你要打就打个痛快吧。”还没等他答话,门口又响起敲门声,老刘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师座,青荷还好着吧?”“有什么话出来好好说,他身上的伤没好透,经不起打了呀。”沈培楠不耐烦,高声朝门外吼道:“滚!我管教我养的鸟,干你屁事?”他的嗓门颇有气势,语气像是生了大气,但脸上却不带一丝愤怒,表情冷峻而平静。莫青荷呆呆的瞧着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头,凭沈培楠的城府和他俩现在的关系,他怎么都不该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暴跳如雷,把他带到这里又像是想要单独交谈,这心思一动,莫青荷的心脏不由怦怦狂跳起来。沈培楠见他只顾着愣神,骂了一句蠢货,拿过打火机,微微偏头点燃了烟卷,又起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