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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高,可顾家百年的传承却是这里独一份的,若按古时世家的标准而言,这里能勉强称上世家子弟的大概也就顾谦一人了,其他的,呵呵,都是暴发户,这就跟大英贵族看美利坚农民一样。 不过好在顾谦高中毕业就出国了,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应该是没有联系的,就连顾谦回国后两人都没有在同学会同时出现过。 可现在颇让人不解的是,这位平日里几乎面无表情冷酷到底的贺大公子眼尾却是微微眯起地盯着手机里的几张照片,眼里似乎蕴藏着隐隐的怒意。 照片上正是难得狼狈的顾谦,尤其是看到顾谦是被人扶着走进车里时,贺天凌的眼睛眯得更细了,眉心微皱。 ‘咔嚓’一声关掉屏幕,顺手将手机丢在桌上,冷哼了一声,“还是和当年一样弱,笨死了。” 站起身的贺天凌和顾钧差不多高,这点大概真要感谢贺老爷子从小对他的捶打锻炼,贺家他这一辈的就数他海拔最高,他今晚要回一趟贺家去见见老爷子。 青州的事,他想管,但必须得到老爷子的首肯才行。 顾钧和老所长张建军这爷儿俩喝完了小酒泡起了浓茶,这架势感觉这两人想把天给聊破了,师母不待见两人的碎嘴唠叨,关门自顾自继续追剧去了,这回追的是部宅斗剧,隔着屏幕挡着房门都能闻到婆媳了妯娌间的硝烟味,硬炸的那种。 爷儿俩也不知是真喝多了些,还是被一壶水半壶茶叶的浓茶给整醉了?总之话题是天南海北七零八落的,听半天也抓不到一个主题,就跟两个完全没有默契的陌生人鸡同鸭讲。 张建军叨咕混小子做事没个分寸还糊涂,被人盯上了都不知道,脑子白长了? 顾钧嘀咕这茶泡的水平也忒次了,还不如舒一龙泡出来的好喝。 老所长拍桌连训带斥道:“亏你还是个警察,连个人都不会挑!” 小钧子丧眉搭眼嘟囔道:“屁股决定思想……” “……”老所长。 从茶醉中回过神的张建军没客气,一巴掌又胡噜上了顾钧的脑袋,“屁话!我问问你,你的屁股现在坐在哪?” 顾钧低头看了看,“师母上个月刚买的新椅子。” 张建军差点被一口茶给呛住,直接上脚踹了下顾钧屁股下的椅子,椅子纹丝不动,顾钧的底盘压得稳稳的。 “真想好了?”张建军虽然用的是问句,可语气听上去却没有一点疑问的意思。 “师父,不少人都羡慕我当年立的那功,可不瞒您说,我特后悔,真的,不骗您,”顾钧忽然严肃了起来,他没有直接回答张建军的问题,“腿是我自己的,当初说有可能残了的时候,我真慌了,一个大老爷们半夜里躲在被子里流猫尿,一边瞧不起自己一边哭,那叫一个凄惨,然后白天又装的没事人一样,那时真觉得自己傻透了,可我后来又琢磨,虽然是真后悔,可要是再来一次,估计我还会那么做,大无畏还是个人英雄主义?真不是……” “那是什么?”张建军缓缓地抬手给顾钧的茶杯里续上了点茶。 顾钧自嘲似地笑了下,“就是人性,师父,您可别嫌我矫情,当一个人可能会死在你面前时,你就两种选择,救或不救,和你的职业没有任何关系,我救了后果只能自己承担,又觉得不公平了,后悔了,可下一次呢?师父,您这一辈子后悔的次数不少吧?” 张建军拿杯子的手顿了顿,“嗯,不少,你小子……那个林泽就是你下一次的后悔?” “我不知道,”顾钧很认真地想了下,“他就和这案子一样,有许多让我看不透的地方。” “说来听听,你觉得两者之间是什么关系?” “师父,我想先听听您的想法,”顾钧习惯性地揉了揉鼻尖,“我现在也算是身在其中,怕有些地方看偏了。” 张建军一愣,而后无奈笑了笑,“你小子憋了一晚上了吧?你以为你现在叫的这几声‘师父’就能从我这套话了?” “您可是我唯一的师父。”顾钧虔诚地眼巴巴地看着张建军,张建军一哆嗦,伸手把凑近的厚皮大脸给推开了些,笑斥道: “少来这一套,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不嫌丢脸?” 顾钧继续无辜眨眼凝视中。 “……”张建军。 “舒一龙的案子其实并不复杂,耐人寻味的是林泽父母当年的案子,我说的耐人寻味不是指着案子背后的隐情,而是这案子为何至今没有被人挑出来?”张建军不愧是老公安,一下子就点到了顾钧这两日琢磨的事情上,顾钧未出声带着深思的表情继续听。 “按照你了解的情况来看,林泽父母的那场事故很可能和秦悦的案子有关,如果我们假设确实是有人人为制造了那场事故,那么主使人是谁?是凶手还是另有其人?如果是另有其人,那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他掩盖真相是为了保护凶手还是保护牵扯到这个案子中的人?林泽的父亲当年就是秦志远的司机,你想想,这案子要是现在被爆出来,会是什么影响?” “可秦志远马上就要退了……”顾钧疑惑地看着张建军,张建军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品着不怎样的茶,等着顾钧自己想。 “难道是想让他发挥下‘余热’?”顾钧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一个念头,“那林泽?” “这‘余热’想要烧谁?林泽也许是局外人,也许是参与者,当然也有可能他也是被利用的,谁都不知道,这得你自己去查。”张建军说到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们都欠那孩子一个真相,顾钧,那孩子给自己判了刑,他究竟是要服多久的‘刑期’?就在我们能不能在后悔和犹豫间咬牙坚持了。” 顾钧默然,片刻后忽然上下牙齿在口腔中轻轻地叩击了数下,自信笑道:“师父,我的牙齿很坚固。” 方一平的朋友对林泽的照片很满意,但他想要一些林泽平时生活状态的照片,他没说透但方一平很清楚他朋友究竟想要什么?生活层次的差异感,落差越大越能吸引人的眼球和点燃圣母心。 这年头,卖惨已成为一种手段,区别只是主动和被动。方一平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他对林泽确实有同情的因素在内,但他也并不想将林泽的无奈和不得已展示在陌生人面前,尤其是网络上,善意和恶意是并存的。 可不舒服归不舒服,他还是答应了他朋友的要求,毕竟这是营销的卖点。 林泽似乎是对方一平的话半懂不懂地接受了,这是个工作,平时也有人拿手机偷拍他,也没什么问题,就权当还一个人情给方先生了,毕竟平时他也照顾了他不少。 可林泽不知道的是方一平的镜头更多的是捕捉他和正常人的不同、他遇到陌生环境时无法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