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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他根本就不在乎离别吧?打开床里的暗格,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装着几个亮晶晶的圆石头、一个木制的玩偶、一枚血玉戒指以及一张写着字的已经泛黄的宣纸。凤离天好奇的抢过那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字——“墨”,这是当年的轩辕锦天会写的第一个字。 “墨,你……”你竟然把我送你的每一样东西都仔细的保留着,并且放在离你这么近的地方。凤离天哑然的捏着那张不知被摸索了多少次的纸张,定定的望着别过眼去的轩辕锦墨。 “明明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偏要第一个学这个字,也不知你那时是怎么想的。”轩辕锦墨夺过宣纸叠好放回去,把戒指塞到凤离天手里,快速阖上锦盒放回暗格中。 凤离天弯起眼睛,把轩辕锦墨圈到怀里,紧紧的抱着,良久不肯松开。 晶莹透亮的血玉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红光,栩栩如生的凤翎跃然其上。这戒指是当年五岁的轩辕锦天在御花园挖到的,宜太妃曾经发疯似的在原处找过。因为上官颜说这东西是凤宫之物,不能让人看见,就在轩辕锦墨这里藏了这么多年。 “你要带这个戒指去?这真的是凤宫的东西吗?”自从与凤离天相认,轩辕锦墨就把借着戒指调查轩辕锦墨下落的事抛到了脑后,也就没再想起这枚戒指。 凤离天点点头,为什么要带上这个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师父突然给他传来消息,要他到千寒山一带去调查寒谷的动向,并且带上这枚戒指。各方面的势力似乎都受了不同因由的吸引而向千寒山聚拢,那里到底隐藏了什么? “天儿,当年你师父出现在皇宫,是不是就为了这枚戒指?”轩辕锦墨沉思片刻,所有的事情似乎突然明晰起来,当年柳无风入宫、轩辕锦天被带走,这一切或许根本就不是偶然。 凤离天安抚的顺了顺怀中人的脊背:“那倒不是,柳无风进宫确实是为了找这枚戒指,但还有些其他的任务,发现我纯属偶然。” “那宜太妃是怎么回事?” “她是凤宫的探子。”凤离天无辜的耸耸肩,轻易的就把自家的探子给供了出来。 轩辕锦墨瞪大了漂亮的眼睛,可爱的表情引得凤离天轻笑出声,像大型犬一样在那漂亮的眼睛周围舔了一圈,同时将手中的戒指套到了轩辕锦墨的手指上。 “你这是?”轩辕锦墨看着手上的戒指,心底那份失落突然就被填满了,面上一副沉静的样子,心中却带着几分期待。 凤离天挠挠头:“我带着容易丢,所以你戴着吧。”美丽的凤目闪着狡黠的笑意。 “我又没说跟你一起去。”轩辕锦墨怒道,这家伙怎么这么自以为是。 凤离天眨眨眼:“你又没说不去。”说完,一溜烟窜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因为上午御书房那一场激烈的情事,轩辕锦墨批完奏折就回到盘龙殿,倚在软塌上看书,以安抚那酸痛的腰肢。凤离天失踪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还没有回来。听说他去了安宁宫,轩辕锦墨也就没有叫人去催,直到晚饭过后,他才悠哉游哉的飘了回来,朝着软塌上的人扑了过去。 “怎么心情突然这么好?”抓住胸前乱蹭的脑袋,轩辕锦墨挑眉望着他。 凤离天不说话,只是笑笑,抱起他飘到床上,挥手让隐在暗处的暗卫退下,放下了明黄色的罗帐。 “混蛋,白天才刚刚……啊……” 夜过子时,风中只剩下了初夏的虫鸣,一抹黑影似是划破了黑色的天幕,突然出现在皇宫金色的琉璃瓦上一路疾驰。轻盈的落在盘龙殿的屋顶,悄无声息的飘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殿前侍卫的xue道。推窗翻身而入,无声的靠近龙床,缓缓的挑开了柔软的帐幔,月光轻柔的洒在轩辕锦墨英俊的睡颜上,黑衣人均匀绵长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混乱。 高手之间,瞬间的混乱就是致命的,凤离天从床顶扑下来,火焰升腾的手掌以不可抵挡之势拍向这不怕死的刺客。那人立时反应过来,慌忙后撤,同时出掌相对。 “嘭!”两人同时弹开,凤离天一个空翻落定在龙床前,而黑衣人则因为不防备而连连倒退三步,不等身形稳定,便借着后撤的力蹬着身后的盘龙柱向上,宛如走在平地。凤离天自然不会由着他占据高地,旋身而起,在空中与那人对了十几招。两人一同落到地上,凤离天抬腿扫过去,那人以拳相抵,又是一声巨响,那人被冲击力震开撞到了柱子上,凤离天也被弹开,重重的摔到地上。 凤离天一掌击地,迅速弹起,黑衣人却不敢再恋战,迅速向窗边撤去,撞破雕花的木窗跳了出去。“叮叮”短兵相接之声,等待他的是外面的两个暗卫。凤离天也跟着跳了出去,朝着被两个暗卫缠住的黑衣人扑出,指尖在接近那人的一瞬间弹出一把银色的指刀。那人迅速回身,堪堪躲过,却被指刀狠狠地划伤了脸,蒙面的布巾即将滑落。那人立时转身,朝地上甩出一个烟幕弹窜了出去,跳上了屋顶。两个暗卫迅速追了上去,凤离天却没有跟上,而是负手立在殿前,他不能留下轩辕锦墨自己在盘龙殿里。 殿中的灯火迅速亮起,轩辕锦墨披了一件外衣走了出来,外围守卫的侍卫也迅速涌到了殿前,可惜只能说出一句“护驾来迟”这样苍白无力的话。 “刺客被本王划伤了左脸,立即搜查城中脸上有划伤的人。”凤离天朗声对下面的禁卫军道。 “是!”禁卫军立时下去传达命令,留下一部分守在盘龙殿外。 凤离天转身走进了内室,盘腿坐在床上,调息有些翻涌的内息。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刻,方才睁开眼,便看到轩辕锦墨一脸担忧的望着他,地上跪着两个前去追捕的暗卫。 “天儿,受伤了吗?”见他睁开眼,轩辕锦墨才稍稍松口气,抚上他带着薄汗的脸颊。 拉下脸上温暖的手掌,在掌心落下一吻:“我没事,只是这么久没有动用内力,有些不适应。” “主人,没有追上。”暗卫用平静无波的声音汇报。 “我知道了,”凤离天摆摆手,这在他的意料之中,那人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若不是自己占了先机,谁压着谁打就不好说了,暗卫追不上才是正常的,“今晚是谁当值?” “回主人,暗六。” “去附近找找暗六。”凤离天抿了抿薄唇,暗六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天儿,那人的武功很高吗?”轩辕锦墨在凤离天身边坐下,把他搂到怀里。 凤离天顺势靠过去:“在极寒双绝之上。” 轩辕锦墨皱眉,极寒双绝在江湖上已经鲜有敌手,如今这么厉害的刺客轻易的混进了皇宫,到底是谁可以买通这样的绝世高手? 凤离天伸开手掌,复又握紧,刚才那一掌寒气逼人,能与鎏火对抗,分明就是,寒冰掌! 86 86、第八十六章 结盟 ... 凤离天晃着手中酒杯,静静的听阿姆罕的叙述。由着那蹩脚的汉语,绕来绕去说了半天,凤离天自己在心里理出个思路,大致是这么个情况。 匈奴经过几代可汗的统治,现在形成了较为稳固的政权,只不过这次因为雪灾,贵族的内部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一派主张寻求帮助,一派主张以战养国。可汗是不愿意打仗的,但扎郁是站在主战派一方的,所以…… 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你跟本王说这些就是为了让本王防着那个炸鱼吗?”阿姆罕虽然看着老实,但凤离天并不认为他是个傻子,平白无故跟算的上敌对国的镇国王爷说这些内部机密,要么是有求于他,要么就是使臣的内斗想要利用他。 “我是个商人,我明白要得到利益就必须付出成本,我不认为靠打仗抢来的东西就可以帮助我们的族人渡过难关,”阿姆罕说着,从腰间的皮囊里掏出了十几颗五彩斑斓的宝石,推到了凤离天面前,“王爷看看这些宝石的成色如何?” 凤离天没有伸手去接,看了一眼桌上的宝石,大致有蓝色、红色、紫色、白色这几种,没有经过人工的打磨,有着参差不齐的棱角,有些还带着没有分离干净的原石,但这不影响宝石的色泽,所谓天然去雕饰,这些宝石明显都是上品。 看着凤王那似笑非笑的漂亮眼睛,阿姆罕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千年狐狸,只觉得冷汗津津:“这些是在我国境内的矿山挖出来的,那座矿山是属于可汗的,所以我想通过卖宝石和兵器来换钱。” 凤离天了然的勾起唇角:“自力更生自然是个好主意,不过副使大人打算把东西卖给谁呢?” 阿姆罕愣了愣:“自然是卖给朝廷,你们买了这些东西,就避免了战争,而且你们也不吃亏。” “哼!”凤离天将酒杯重重的磕到桌上,“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吗?” “不不不,”阿姆罕忙摆摆手,异族那深陷的眼睛显出了几分慌乱,踌躇了片刻,下定决心般的说,“可汗现在的处境并不好,所以我希望与晖朝结盟。主战派想借战争夺取可汗的位置,扎郁这次来其实是想破坏王爷与皇上的关系,并且刺杀皇上从而挑起战争。” 凤离天的瞳孔骤然紧缩:“这么说那个美人也有问题?” “那个美人是扎郁带来的,她的任务我也不清楚,”阿姆罕试探性的向前凑了凑,“我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了,王爷可以相信我了吧?” 凤离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微眯的凤目中光华流转,朝一脸紧张的阿姆罕举了举杯:“那么,作为盟友,我们干杯。” 夜晚的绮梦楼永远都是那么热闹,作为京中最大的销金窝,京中的权贵不仅在这里寻欢作乐,还会在这里进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交易或者趁机拉关系、攀交情。当然,作为这里的常客的上官卓却没有这个自觉,只顾着吃喝玩乐,作为丞相的次子,他有的是资本在这里挥霍。 “大哥,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你干嘛那么严肃啊?”上官卓推了推一旁的上官承。 上官承皱了皱眉,今晚二弟非要拉他来,他是朝廷命官,这绮梦楼人多眼杂,传出去对他的声誉不太好。正考虑着要不要离开,抬头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鬼鬼祟祟的闪进了二楼的雅间,对了,那不是那个匈奴使者——扎郁吗? 阿姆罕声称自己有办法买通路子让他见到凤王,扎郁便将信将疑的来到了绮梦楼,见凤离天果然在雅间中饮酒。于是满意的昂起头,胸有成竹的坐了过去。 上官承跟老鸨打听雅间中的人,哪知那老鸨敲了他许多钱后只给了个含糊的描述,只称于扎郁见面的是一个俊美的公子,至于那公子的身份却是不知。于是只得包下了对面的雅间,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本王凭什么要帮你们?”凤离天望着一脸势在必得的炸鱼,怎么看怎么想把他剁了再爆炒、浇汁,做成酥鱼块。 “只要王爷与我们里应外合,我代表匈奴大贵族向您保证,这晖朝的皇位一定是王爷您的。”扎郁那双死鱼眼里透出了一丝精光。 凤离天笑了笑:“这还有点意思。” 扎郁走后,阿姆罕从内室走出来,如释重负的裂开长满络腮胡的大嘴:“还有一件事,王爷可否帮我找到那个叫慕容琦的人,我以前跟他提过,我想他应该会愿意买我的宝石。”比起这个充满危险性的镇国亲王,他倒是觉得那个笑脸迎人又好说话的慕容琦更适合做生意。 凤离天挑挑眉,抬抬下巴示意一旁的穆带路:“他就在三楼,你上去找他吧。”看着阿姆罕愣怔后喜悦的表情,凤离天只能在心里摇头,慕容琦的杀价本事最高明处在于,他总让对方被狠狠宰了之后还觉得占了莫大的便宜。 夜过子时,嫖|客们都各自找了满意的姑娘去春宵一度了,扎郁才一脸得意的从雅间中出来。又过了一会儿,屋内的另一个人才走出来,上官承立时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如同火凤一般华美的身姿,永远带着邪肆的坏笑……凤王! 楼上,慕容琦抓着一把宝石,勾人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 “本宫来猜猜,无良jian商一定会告诉老实的西域商人,这宝石最值钱的是打磨它的手艺,这原石也只有在慕容家的手中才能找到最好的雕刻师、卖到最好的价钱……”凤离天抱着手臂,看着见钱眼开的某人凉凉的说。 慕容琦收起宝石趴到桌上,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还在这儿?若是朝中脱不开身就早说啊,我明日就动身去千寒山。”心中担心蓝瑾的状况,却被凤离天叫到这里谈生意,对他来说每时每刻都是一种煎熬。 “本宫的执事本宫自然会去照顾他,你就不用cao心了。”凤离天故意强调“本宫的”,满意的看到那个贴在桌上的白色抹布炸毛般的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