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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翼夹击,射生队换左右列队。” 西边的一股马队慢慢地靠近到两百步,果然左右分开成两股从两翼直扑而来。唐军见对方动向都被己方诸将估算准确,一时士气大振。张五郎回头看了一眼那四面旗帜。国运长存…… 张五郎的胸中腾起一股火焰,拔出横刀大喝:“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防御队形。” “得令! 只见唐军左右两翼队形变换,前排刀盾手一齐蹲下,将铁心木盾排在前面;第二排步军端着长达两丈余的步槊放在前排军士的腿上为支撑,前面的人抱紧步槊的中央,后面的人用脚踩住长枪尾端,同时双手抱紧枪身,于是这阵营立刻就想多了两排密集的阻马桩一样。再后面弩队弓队抽出箭羽,已是准备妥当。 左右敌骑相距一百步。 “起!”一声大喝。一排排弩手抬起弩箭斜指上苍,仿佛要将那一轮红日射将下来一样。只见一个军士拿着两个圆形的铜牌往怀里相互一撞,“哐”地一声,无数的箭矢便飞向空中,很快化为一颗颗黑点。那密集的黑点有如阵雨一样落进吐谷浑马队里面,顿时人仰马翻,从马上摔下去的人在草地上咕噜噜地乱滚。 片刻之后,马队已近五十步内,并以骑射攻击。唐军换弓手快射,空中就像箭林矢雨一样胡乱飞舞。不断有唐军中箭倒地,但马上后面的人便按部就班地上前补上,阵营有如铁盘一般毫不动摇。 敌军冒着箭雨靠近两翼,但面对他们的是密集的步槊,撞上来就是死,许多人逡巡不前,有的被后面的人赶着靠了上来,马匹撞到长枪锋利的尖头便是人仰马翻。也有的趁势贴上来,盾牌后面的刀牌手便以单手剑、铁钩、短斧头等兵器招呼。刀牌手后面的弓手也在轮换射箭攻击,吐谷浑人死伤惨重,好多人在地上哇哇哭喊场面极其悲惨。 地里就摆上了许多尸体,草叶上沾满了血。 受了惊吓的马匹横着跑,乱兵伤兵乱作一团,更后面的吐谷浑骑兵见此情形,哪里还愿意跟上来?只见远处一个敌将正挥舞着马鞭“噼啪”地乱打,可也不顶用。他们磨叽了一阵,终于退后了。 唐军阵营立刻爆发出一阵雀跃欢呼。 张五郎以刀鞘平直前方,兴奋地大喝道:“前进!” 鼓声从容响起,刀盾手拔起大盾转向面对前方,咵、咵……草地虽然较软,但两千铁鞋齐步踏在地上,其脚步声也很有气势。 只见长长的步槊竖在半空,铁甲铮铮,整齐的队列有如一架巨大的装甲战车一样不容抗拒地向前缓缓移动。 战旗在风中烈烈飞扬,就像一头猛虎张牙舞爪地挥舞着爪牙,而对面的大片人群有如一头巨型鲸鱼一般。老虎凶猛,还是鲸鱼凶猛?一切尚需对决检验。 唐军方阵向前挺进了两百步,忽然停了下来。就像一张古筝,正在很有节奏地弹奏时,主人的手指忽然按在琴弦上,琴声骤息,连余音都没有,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感。 张五郎平视前方道:“骑兵开路。” 陈团练急切地在马上抱拳道:“末将请为前驱!” 张五郎有些犹豫,自己初来乍到对鄯州军不熟,有陈团练在才能最有效地军令畅通。大敌当前,万一这厮阵亡了确实有些麻烦。 “请将军下令,谁率马队?”一个将领提醒道。 已容不得再迟疑,张五郎断然道:“我带马队在前,如有幸殉国,授权陈团练接手鄯城防务。” “将军……” “吾意已决,休要多言。骑兵营,出阵!” “得令!” 前面的步军错开,两团骑兵鱼贯从阵营间隙间出阵,迅速排成了二十排长条形的队列,前面是枪骑兵团,后面是胡骑团。 就在这时,忽闻一阵铿锵有力的琴声随风传来,张五郎回头看时,只见城墙上有个老头儿正坐在哪里。“那老丈是怎么上城的?” 有鄯城籍的将领答道:“是徐老,他是告老还乡的京官,弟兄们多半不会难为他。” 少顷,一阵苍凉沙哑的正宗秦腔唱了起来,只听歌词是秦风中的词儿:“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步军阵营中的将士听罢秦腔,也有的人跟着哼起来了,有的甚至夸张地唱出了泪花。陈团练见张五郎回头,便抱拳道:“兄弟们,为将军壮行!” 歌声有如苍劲的呜咽,在千里陇右道中回荡飘散…… “咝……”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张五郎缓缓拔出横刀,指着东方的太阳,大呼道,“炎帝、黄帝、列祖列宗,佑我汉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前进!” 一百步,一声大喝:“破!”顿时轰鸣的马蹄急促起来,枪骑兵抬起长一丈八的马槊,排成横密竖希的队列,向敌群中军发起了冲锋。 骄阳在东空,明光铠在阳光闪闪发光,头盔上的羽毛迎风飘荡。二十列横队有条不紊地快速挺进,马儿欢乐地翻动马蹄,在草原上飞奔。 五十步,敌军一轮骑射,随后一股密集的人马迎面冲来迎战。 两军正面接敌,瞬息之间就像两股洪流一般相撞在一起,“砰砰……”顿时沉重的钝物撞击声骤响,暴力场面中人仰马翻。 说是迟那是快,吐谷浑马队根本抵挡不住身披重甲,排列马槊的枪骑兵,唐军枪骑团瞬息之间便击破敌军防线,直插中心。 很多手执弯刀的蛮人根本摸不着唐军一根汗毛,一个照面便被长枪戳将下马。也有的长枪插进了吐谷浑骑士的身体里,马匹冲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拔出来,唐军骑士只得果断放弃长枪,拔出腰间的横刀继续冲锋。 第十五章 金碗 唐军马队冲入敌群,犹如江河入海一般,淹没在人海之中。后方的步军阵营中一个将帅无不忧心地说:“将军凭一腔热血如此冒险,如我军战不力,被敌军合围拖住,此地距离城门近千步,如何脱身?” 另一个校尉也附和道:“如咱们十团兵力丢在城外,主力覆没,鄯城还如何防守?” 陈团练冷冷喝道:“五郎是主公的人,他叫你们去死,你们就得马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