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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大事,暂时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回倒是正好瞧瞧。若是他是一拍脑袋觉得议和好便要议和,结果朝里直接把他调回长安闲置坐享富贵,唉……只可怜我那侄女所托非人,迟早悲凉。” 李奕不解道:“薛郎贵为皇亲,又是河东大族长子,就算坐享富贵,也胜过庶民千百倍,主公何出此言?” 程千里冷笑道:“我问你,武三思最后什么结局?他要是如此孟浪办事,完全没个预算,比武三思还不如!” 李奕沉吟道:“我看不像,如果薛郎真过了那两关呢?” 程千里品了一口茶,淡淡道:“要是过了两关,也是个麻烦事。他自己没事,却是捅了个大马蜂窝,朝野那帮吃饱了白饭没事干的文人非得把‘华夷之辩’重新翻出来,不吵个天下沸沸扬扬是收不了场的。” 李奕虚心求教道:“您所言之‘华夷之辩’既然是文人们耍的把戏,于庙堂朝事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程千里翘首观窗,“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子一般看待,便多让你明白一些道理。‘华夷之辩’虽是文人们的争论,但谁对谁错直接影响国策!正如国家曰仁政,究其缘由是自汉以来独尊儒家,既有大道佐证,国策便要符合其道。武帝之时,尊王攘夷大行其道,故帝大举北伐匈奴;但如道家的无为而治大行其道,便不会有削藩、不会有大战匈奴。” 李奕点头道:“门下受教。” 程千里满意地说:“孺子可教,再跟我几年,我荐你入朝为官。”说罢又叹息,“是非若如黑白,天下垂拱而治。” 就在这时,奴仆来报:“罗将军求见。” 程千里召其入内,听完军务上的事忽然笑道:“听说罗将军这几日常出入酒肆,想淘个小娘过去,看中了没有?” 那汉子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末将实在没有节度使的眼力呢。” 程千里指着一旁怀抱琵琶的卖唱女道:“那我把她赏你好了。” 汉子脸上一喜,转瞬又不好意思地说道:“可小娘子已是节度使的人,俺怎好夺人所爱呢?” 程千里看了一眼李奕,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一百五十匹绢买的,不是什么要紧事物,罗将军无需客套。” 这时那小娘坐不住了,忍不住说道:“阿郎,是不是奴儿太笨,学了多日都学不会曲子,您嫌弃奴儿了,要赶奴儿……”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程千里冷冷道,“我买了你,想送人便送人。” 汉子大喜,忙抱拳弯腰鞠了个深躬:“末将多谢节度使厚爱。” 那小娘子忍不住拿眼瞧向自己的新主人,五大三粗的汉子笑道:“小娘子无须担忧,俺会好好待你。” 小娘忙低下头默然无语。 程千里一拂袍袖:“你现在就跟罗将军去罢,琵琶送你们了。” 小娘站起身来,低头哽咽道:“是。” 汉子兴高采烈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又谢了一声程千里便往外走。走到门口,抱着琵琶的小娘忽然回过头看直视程千里:“阿郎从来没喜欢过我么……那些轻言细语都是骗人的?!” 程千里本不想说话,但张了张嘴还是冷冷道:“你不过是我买的一件可供把玩的物事,连妾室都算不上。” 幽怨的眼神,有如那门外飘扬的雪花儿,那般轻柔。 第二十五章 利用 薛崇训一面和吐谷浑慕容氏互通书信;一面和长安联系,既通过官方渠道上奏疏,也和兵部尚书张说联络,约他支持自己。张丞相作为薛崇训的政治联盟,这点事他肯定会支持,正如上回薛崇训支持他办成了“长征健儿”兵役改制一样。 朝里诸公对陇右大捷的原因心知肚明,要轮首功还真轮不上逻些道行军大总管程千里,得算在张说头上。若非兵部改制以健儿充府兵,陇右哪里有十几万大军与蛮夷联军一较高下?如果没有改制,真打起来了,只能调河西、陇右、关内等地驻军凑在一起抵挡,防守尚且不足,更别说对外扩张。长征兵,至少在现在只有利没有害,有害的地方大伙暂时也看不到。 当国势有日渐兴隆趋势的时候,君臣自然不会忘记张说的功劳。太平公主心情一好,也对张说越发看重。时左相陆相先淡泊无争,倒给了右相那边的人进取的机会。 在此形势下,薛崇训只要能拿出让大家可以接受的章程,得到中枢支持困难不大。家国天下,政治也就那么回事儿。 薛崇训这么内外一联络,此时交通不甚方便,几个来回下来,时日已接近年关了。过年在后世又叫春节,是春天到来的节气,但鄯州这地方仍旧没有半天春的味儿,冬意正隆。 不过年货陆续从各地运来,长街上的红灯笼也逐渐挂上,年前的准备倒让城里多了几分热闹劲头。因为年关,官民都不再像那冬眠的蛇一样窝洞xue里,外头多了许多人气。宇文孝这几日便在忙着调人手收拾州衙旁边那宅子,要挂牌组建“情报局”。 本来那是个放仪仗车马军械等东西的仓库,不太适合居住办公,可宇文孝正看中了里边那些密不透风结实防盗的屋子,说是打探情报的场子铺开了需要存放许多不便公开的卷宗,仓库刚好适合,虽说在这儿办公实在不太舒适。 薛崇训一想后世电影里那些什么中情局联邦情报局,好像确实神神秘秘的,进出还有扫描瞳孔的先进机器……一个字“洋气”。这消息机构确实应该弄严实点,薛崇训当下便拍板同意,叫人把仓库里的那些仪仗东西搬到州衙里来,腾出地方、调拨经费,由着他捣腾。大堂里赞政亭旁边有间大屋子,签押房外边也有些公廊,挪些东西进去倒没问题。 地上屋顶上全是白花花的积雪,薛崇训刚从剑南军驻地张五郎那里回来,走到衙门门口,便看见宇文孝正在那旁边的大门口,门口还有许多胥役杂役抬着东西进出。本来他们不过是在办常规的事,没什么看头,薛崇训却一下被那雪地上的场景给吸引了。 只见宇文孝身穿长袍,胡须上沾着细细的雪花片,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一面看那些东西一面看手里的册子。鸠尾屋檐、长袍古人、线状书籍,古意盎然……可门口挂的牌子上居然写着三个字“情报局”,薛崇训不禁哑然失笑。 宇文孝身边的小书吏遥指州衙门口,他便转身看来,便看见了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