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虎杖悠真讨厌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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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妳们的进贡的贡品,妳们就是我的小弟(乖狗狗)了,妳们的领地也就是我的领地了。” “虽然忍小姐只是一个添头,但…” “我允许了。” * 东京府西多摩郡青梅,御岳山,山顶洋房书房 “啊,将距离用无下限术式压制到无穷小的时候,增大冲量,阻力为0时,或许可行…但还是要有坐标。” “好麻烦哦。” 这种全身心地投入在公式、数字和各种符号,一次次反复试验调整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似乎自从他在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最强”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了。 而当五条悟从庞大的运算量和实验里回过神来时,偌大的屋子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时间又过去了多久呢?几个小时?应该不止。 五条悟推开了手边空了的点心碟和手稿,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呵欠,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累死了…好饿…” “怎么节子也不在啊…”他显然没注意到家里的其他人不会放任他和家里唯一的女佣独处。 这时候五条悟才意识到了节子的重要性。虽然他也会做饭,但是这个时代的火灶可不是后世那种简单方便,又安全的瓦斯炉,更没有冰箱、烤箱和电磁炉;即使在东京的繁华地带有些人家已经早早就用上了瓦斯,接上了电,但他们现在所处的多摩地区算是偏远地带,还是山顶,因此无论是瓦斯公司还是电力公司,都还没有将管道和电缆布置到这一区域。 所以,他们的洋房里,用的仍然是木柴取暖,木炭烧水和做饭;用来照明的灯里面装的不是有着臭味的煤油,就是一根根加了精油的蜡烛,弄得五条悟差点以为自己进了个烂橘子窝。 五条悟的技能里,暂时没有生火起灶这个技能,他也没打算学,那多麻烦啊,还不如瞬移到市区的商店街吃呢。 那么,要去哪里吃好呢?吃完再去这个时代的松屋(注1)之类的逛逛? 浅草商店街的乌冬面和点心铺?银座砖瓦街(注2)的西洋食堂?新桥那边的料亭和商店街好像也可以…但是…只是自己一个人闲逛的话,好像有点打不起劲诶。 有人说,将一件事持续进行一个月,就能养成习惯;而六个月的共同生活,在没有咒术界那些破事打扰下,令这位早就习惯一个人的最强术师,改了习惯。 人类终归还是群居性的生物,即使是他也一样。 “啊…又出去散步了吗?这么久还没回来呀。” 同居是判断一个人适不适合未来一起走下去的验证方式。如果说谈恋爱时能让人看清彼此的优点,那么同居便是验证能否容忍对方大大小小的缺点的手段,就像两个不同型号的齿轮一样,还需要相互磨合后,才知道是否能咬合在一起。 五条悟知道,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虎杖悠真,各自都有不少缺点。 在他看来,虎杖悠真最大的缺点就是心思深,有事情习惯憋着不说,得动用点“特殊手段”才能让他不情不愿地招供。除此之外,虎杖悠真喜欢散步(巡视领地)这一点,在五条悟眼里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缺点。 ——虎杖悠真的散步几小时只是寻常,更多的是经常散个步就是几天甚至几周,跟失踪了没什么差别。就像现在一样。 似乎仅仅只是这座山和其周围的区域,似乎还不够虎杖悠真这个地盘狂魔的饭后消食活动。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毕竟他们终归是单独的个体,有自己的职责和想要做的事情。 家猫早就习以为常他家饲主的不见人影,他懒洋洋地从椅子上站起,伸了个懒腰,走到玻璃窗边,凝视着窗外那渐变色的晚霞和远处变成暗青色的群山。 这座与著名的武藏御岳神社同样在这座神山山顶的洋房,作为这一带的高点,能够一览周围的美景,包括远处绵延不断的青葱山脉,长尾平的红叶和清晨的日出,甚至能够看到对面那座只比御岳山矮上一点的日之出山。 在最初,虎杖悠真本想将他们的房子建立在日之出山,这个后世曾被首相用来建别墅的地方,这座山的山下还有温泉和著名的吉野梅郷。但在知道了隔壁御岳山顶的御岳神社,与对日本狼的崇拜有关,虎杖悠真便兴冲冲地将他们的家选址在了这座有着许多狼和狛犬雕像的山,和这祟神天皇7年建造的古老建筑比邻而居。 不过,据说日之出山的日出和枫叶更漂亮呢。 但也没差,反正现在那座山也被虎杖悠真给占了,已经是他的地盘了,他们随时都可以在那山顶上建个房子或是凉亭,赏枫看日出嘛。 自从住在一起后,五条悟发现虎杖悠真其实是一个非常喜欢优美自然风景的人。无论是层林尽染的枫叶,叠翠流金的绵延山脉,如梦似幻的梅花海洋,从天狗岩发出大大小小的八个瀑布。这也难怪虎杖悠真在他没过来这个世界前,会喜欢躲在仙洞御所那个有着美丽景色,幽静又适合养老的地方。 就是对巡视地盘这件事有些过于热衷了一点。小孩子嘛,不多受点挫折怎么长大呢?只要养不死就可以了。为了那两个没多少血缘关系的便宜孙子,像一头雄狮一样警惕,默不作声地将这附近的鬼和大型动物全部杀得干干净净,生怕那两个小孩被欺负了——他养伏黑惠都没这么仔细呢。 也许很快就回来了,太阳都下山了,那他就等一等? 五条悟来到一楼的客厅,从几本图书后翻出时透有一郎藏在书柜里的抹茶黑蜜蕨饼和仙贝,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就着桌上凉掉的红茶吃着点心。 “哦?这个甜度可以嘛,这一届的节子小姐很合格呢。”——那就多留她几天再拆开来“研究”吧。 五条悟有些喜欢捉弄这个喜欢藏点心的时透家长子,并以捉弄他、看他气得炸毛的脸为乐,多好玩啊,比伏黑惠小时候还有趣呢。 嘛,藏得多了,有时候连时透有一郎自己都会忘记究竟藏在哪里,他这可是在好心免费帮忙消耗时透有一郎的零食库存哦。 壁炉上挂着的发条式布谷鸟座钟晃荡着钟摆,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黄铜钟摆每一次晃荡,都带动着这个钟内精密的齿轮传动一下或数下。 「互相咬合着的齿轮…吗?」 「但是同一个齿轮,却能和更多齿轮咬合在一起。」 当黑铁色的时针和分针各自指向“6”和“12”的时候,座钟顶端的双开小门向外弹开,弹出了木刻的布谷鸟,一连发出六次“布谷”的啼叫声后,缩了回去,小门也咔地一下阖上。 五条悟抬头看了一眼钟面上的时间。他走到座钟前,撬开小门,把那只布谷鸟给拉出来,撕扯下鸟身上贴着的便笺纸。 虎杖悠真的钢笔字工整地在便签上排列着: 「厨房的菜橱里有京都虎屋的水羊羹和若菜饼。」 「六点半前会回来,一起去京桥吃晚饭?」 “啊…不会真的把老子当小孩哄了吧?” 五条悟噘着嘴,拿着便笺,晃到了厨房,将放在菜橱内那个莳絵了虎形的多层漆器木盒给取了出来。他又往里面摸了一把,掏出一个写着“日本桥 长门”的纸盒,里面装着的是各种口味的羊羹和久寿年糕(蕨饼)。 “又跑去京都那个烂橘子成片的地方。” 五条悟总觉得虎杖悠真在偷偷谋划着些什么与他无关,却和这个世界的特色——食人鬼有关的事情。虎杖悠真似乎在对付这些非人生物上,有着超乎他想象的热情和责任感。 每个人一生下来,就在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有着属于自己职责。五条悟不会去过问资料上与产屋敷家和灶门家没有血缘关系的虎杖悠真,为什么能在诅咒兴盛的现代,使用出资料记载中的日之呼吸和它相配套的剑技。 凡事都要过问和追根究底的人,可是会被讨厌的。虎杖悠真想要和他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就算是不想说…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鬼王和食人鬼都已经成为历史。五条悟相信虎杖悠真即使回去他们的世界,也不会步上鬼王老路——而且,有他在呢。 没什么好担心的。 五条悟曾经听闻过一个古老的说法是,先辈的记忆会透过血脉传承下来(注3),隐藏在后代们的基因之中,在必要之时重现,指引着他们的后辈。 「……在诅咒被压制的年代,战国时代早期,在非术师之中,作为纪伊国国众(注4)的继国氏诞生一对双子,其中双子中的幼弟继国缘壹,自创了呼吸法——日之呼吸和其配套剑技,一度令鬼王濒死。鬼王从此沉寂近六十年。」 「…继国缘壹去世后,鬼王及其麾下的鬼灭杀了包括继国氏宗家及其四国岛分支在内,所有日之呼吸的传承者。自继国氏分家末代当主于筑山(注5)内设伏战死后,日之呼吸法传承断绝。直到大正初期,灶门氏长子炭治郎,将此呼吸法和剑技重现于世,并凭此击杀了鬼王。」 「鬼王伏诛后,日本的诅咒之力得以解放,在短短十多年里,全日本的诅咒以井喷式爆发,复苏。而曾经成为非术师们手里最强武技的呼吸法迅速衰弱,在昭和初期丧失其特异能力…灶门氏等剑士后人则以此剑技为家传神乐舞,于产屋敷氏下属神社一年一度祭祀时表演。」 也许虎杖悠真…说不定是觉醒了哪个继国家的后人的记忆呢。毕竟,自从神道一方衰退,传承因二战战败断绝数十年之后,灵魂的转世投胎什么的,就已经不可能了。唯一的途径也只剩下了咒术师的手段了。 但虎杖悠真在来到这个世界前,身体强度也只是一级术师的水平,远逊于作为宿傩容器的虎杖悠仁和同出一门的东堂葵。且作为重新获得身体的古代术师,只是将原主的灵魂给击沉,并没有消灭,也就是身体里会同时存在两个灵魂。而虎杖悠真的身体里…能凑齐一个完整的灵魂就不错了。 真是的,把自己的灵魂当做面包片,切了随便扔…以为自己是伏地魔吗? 矜贵的大猫换了个姿势,腿交叉地搭在扶手,瘫在沙发里,嘴上忍不住抱怨起不靠谱的饲主: “小悠真,果然还是要人盯着呢。” ** 东京郊区,山里的木质平房(鼓屋) “初次见面,响凯君。是在写这些枯燥干煸的文字啊。” “又被拒稿了吗?似乎从来就没有投稿成功过吧,真可怜呢。” 案几上那些带着未干笔迹的白纸,被面容妖异俊美,身体却狰狞地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的少年给随意地拿在手里,任意地评判着响凯呕心沥血数月的手稿。 “我的稿子!!你干什么!!” “因为审了废稿,看着眼睛不舒服哦。” 失去了四肢的响凯,眼睁睁地看着虎杖悠真将这些纸张,凑到烛火前,一张张地烧掉,他目眦俱裂,心疼的无以复加。 “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响凯还来不及拍动他身上镶嵌的鼓,他的双手和双脚便被这个不速之客给挥刀削断。那黑色的太刀被涂了从蝴蝶忍的实验室里顺来的特制藤花毒,虽只是薄薄一层,但这毒里面还加上了虎杖悠真身上的特制鳞片粉末——也就「杂·道成寺」的产物,含有追踪能力的毒香。 响凯暂时因为毒素,失去了rou体再生的能力。 “你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不可能…他明明从来没有跟虎杖悠真打过照面。 “虽然我的血鬼术并没有多少攻击能力,但总有一些有意思的,方便我追踪和控制的招式。” 虎杖悠真脱下了身上的羽织,挂在臂弯上,扯开自己的前襟,暴露出自己的上半身。只见他的皮肤迅速丧失了血色,但头颅以下的部位却迅速地浮现出一片片的雾蓝色鳞甲;他的后腰突出了七个带有鳞片的鼓包,向外扭曲地生长、拉长,最后形成头部纯白的眼镜蛇。 “我的「修罗·屋岛」,能够在得到手下小弟和信众潜心的上贡后,将他们所在区域和领地,定义为我的治下。随着上贡的物品等级,我能感应到的区域大小也会有所变化。” “在我的领土上,行使我的权力,察觉、驱逐和灭杀入侵者,是我的职能。” 响凯是在虎杖悠真吃到了蝴蝶加奈惠和蝴蝶忍亲手制作的“贡奉”后,被他的血鬼术「修罗·屋岛」给被动侦察到的鬼。就像是RPG游戏里面的敌对标记一样,在只有虎杖悠真看得到的虚幻舆图上,以蝶屋的位置为中心的半径2里内,所有与虎杖悠真敌对的目标,全部亮起了血红色的光点。 ——红的不止有躲在很远的地方的鬼,还有鬼杀队的人。响凯是虎杖悠真最后一个确认的红色光点,幸运的是,这个光点代表的的确是一只鬼。 虎杖悠真赤裸着上半身,腰部延展出来的蓝白渐变色眼镜蛇蜿蜒地扭动着身躯,将地面上这只身上镶嵌了几个鼓的鬼,给紧紧地缠绕了起来。他此时的虹膜已经完全变为血红,巩膜摇曳着橙黄色的火焰,充满着暴虐和兴味;他的脖颈至胸腹部和背部层层叠叠的,全部长满了大小均匀,质地坚硬,边缘锋利,如同晶石似的雾蓝色鳞片,将他上半身严密地保护了起来。而那曾自带催命诅咒的暗红色的火焰斑纹像是装饰一样,浅浅地浮在了鳞片的表面上,在那片雾蓝色上增添一抹艳色。 这也是虎杖悠真从不在五条悟面前以鬼的姿态捕猎、进食的原因,他对付所谓的“同族”并不需要依赖于没多少攻击招式的血鬼术,更倾向于剑技和完全鬼化后的姿态,因为只有完全展现鬼化状态下的他,才能够吞噬鬼。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能力会衰退,甚至吃不下人吗?” 虎杖悠真看着他后腰延伸出来形似喰种的鳞赫,但更像眼镜蛇的鳞甲触须,给这只名叫响凯的鼓之鬼,注入了他特有的冰凉香气的毒液。 ——就是这副模样,如水下作乱着的龙蛇那伽一般,过于狰狞了。 ——虎杖悠真并不想让五条悟看到自己这副宛若恶魔的模样。 “鬼舞辻无惨所制造的鬼,想要变强,得到更多他的血液之外,还必须「顺应」那些血液中的蕴藏着的意志,舍弃掉自己作为人类的心和感情,忘掉你的梦想和亲人朋友,专心成为他意志的延伸,成为他的奴隶,为他献出所有…才有可能会继续变强下去。” 随着响凯的血液和血rou被其中一条眼镜蛇缓慢吞噬着,响凯的记忆也迅速流入了虎杖悠真的大脑里。 ——真不好吃,还是一点味道也没有。口感很差,筋多rou少,rou质干硬,一点也不Q弹,除了因为有动脑思考,脑子尚可评价为下下之外,其他都不入流。 “为了写作灵感而成为鬼的你,仍然不忘初心,希望成为知名作家,赚取微薄的稿费,而不是专心地舍弃过去和自我,作为一只鬼而活……”虎杖悠真翻阅着响凯的记忆,对着只剩下一点大腿根露在外面的鬼说道,“拥有人性的你,渴望被人类认同才华的你,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会被他从十二鬼月里淘汰掉的命运。” 就像术师一样,越是疯狂,越是强大;越是顺应鬼的天性和本能的鬼,越能快速地强大起来。 倒是血鬼术挺有意思的,和鸣女有些相似,但响凯太弱,用得太糟糕,也太小气了。 虎杖悠真捏爆了自己后腰延伸出来的其中三条眼镜蛇后,表情略带心满意足地伸手抚摸着那只刚吞噬了响凯的眼镜蛇。而那三颗被他亲手毁掉的蛇头,又迅速长了回来,怯怯地缩在了他的身后,探头探脑地。 虎杖悠瞥了一眼,眼神嫌弃。 七比起四…虽然是个吉利的数字,但是他不喜欢。应该说虎杖悠真将对自己形象的厌恶,迁怒到数字上。他有时候也是一个很容易迁怒的人。 虎杖悠真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他找个的地方换完衣服后,也差不多该回家喂猫了。 晚了一点,家里的猫会拆家的。 *** 而远在东京郊区某处森林中的宅邸里,正在紧急召开柱合会议。 除了柱之外,前任的花柱蝴蝶加奈惠也破例被允许参加了这次的回忆,只因为与她这次带来的情报有关。 “关于两年前重伤我的上弦之二——童磨的下落,已经查明了。北多摩郡府中的野川北岸,武藏北部的河岸段丘附近,在四年前新建立了一个名为万世极乐教的佛寺。”蝴蝶加奈惠一脸严肃地半跪在地,禀告着自己从虎杖悠真口中获得并已经验证过的消息,“童磨的能力为cao控冰,招式为……他所释放的冰雾里面有毒,对肺部有害,相当克制呼吸法。这是来自…虎杖悠真前些天给的,我也亲身验证过的消息。” 作为在场唯一和上弦鬼,还是上弦之二交过手后生还的蝴蝶加奈惠,她的表情很严肃,一五一十地结合了自己当年与童磨的交手情况,整合了虎杖悠真的情报。 “上弦之二,那只鬼只吃女人,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性。自从万世极乐教搬迁到那附近后,已经有不少女性失踪的报告,其中那些失踪的年轻女性,生前大多曾经到访过那个教派或曾是万世极乐教的信徒。” “此外,不死川先生在奥多摩云取山一带,遭遇虎杖悠真领养的人类少年,以及前身是上弦六的女佣…”她谨慎地用「遭遇」来概括一场双方大打出手的三打一和最后不欢而散见面。 隐的人赶过去的时候,还帮不死川实弥解绑,擦掉脸上画着的墨水乌龟呢。 “啧。” 不死川实弥在听到“女佣”一词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他今天也很反常地将制服上衣的扣子,扣到了脖颈上方,甚至还用上了别针,像是不放心扣子的牢固程度。当他以这个形象走进来集合的时候,还被宇髓天元毫不客气地嘲笑了,后者倒是毫不在意的穿着那件上身过于紧绷,显露出夸张的胸肌和腹肌的无袖制服。 「其实他的眼光还是很华丽的,不死川。」 ——见鬼!明明宇髓天元才是柱里面那个胸肌最发达的那个! ——这是什么收集癖变态老鬼对已婚人士的优待吗? 最令不死川实弥生气的是富冈义勇竟然用一副无法形容的表情,向他搭话: 「不死川你…是在害羞吗?」 ——啊啊啊!!真是够了!!被老鬼调戏的又不是你!! “不死川,那两个带着上弦六的少年很强吗?”炼狱杏寿郎带着爽朗的微笑问道,“但那只上弦鬼也吃过不少人,不可轻易放过。主公大人,我请求让虎杖悠真交出那只女鬼。” ——虽然那“女佣”还不一定是女的,鬼才想知道那件暴露的女仆装下面藏着什么鬼东西。 不死川实弥落在地上的眼神十分凶恶,一想到自己被那个叫时透有一郎的嘴毒小鬼敲昏,绑在树上的经历,脸上表情更加愤恨了,恶声恶气地回敬道:“不用你多说,我也会宰了那东西。” “呜…那…北部河岸段丘…也就是靠近曾经多摩川的流路…御岳山那里…竟然忍得住吗?”——而且…会不会离现在的皇居太近了一点? 刚成为柱的甘露寺蜜璃有些不安地抿着嘴,这是她第二次参加柱合会议。半年前他在柱合会议开始前,在外面的树林里,第一次见到了那名使用着呼吸法的鬼。对方看上去比她小一些,性格却非常恶劣,似乎很喜欢故意挑衅队里的柱,然后找借口打上一架。 被特别关注的不死川实弥上次还被踩了脸,其他男性柱则是在昏迷中被换上了奇怪的、令甘露寺蜜璃看了会害羞脸红的衣服。 ——呜,虽然虎杖先生长得很好看,但是兴趣爱好太诡异了,讲话有时候也很奇怪,还经常把小忍惹生气。 江户城,也就是现在的皇居便是建立在武藏野台地的山之手上。面积约七百平方公里的武藏野台地位于荒川和多摩川之间的地域,其基盘为多摩川在青梅冲积出的扇状地。虽然对人类来说很大,距离也很遥远,但除了刚成为柱的甘露寺蜜璃外,他们这些老人都知道这点距离对于御岳山那只鬼来说,并不算什么。 也因此他们对虎杖悠真没有第二次驱逐童磨,更没有杀死对方感到奇怪,怀疑是对方又在暗戳戳地给他们鬼杀队挖坑。 “虎杖悠真那个家伙的话可信吗?真的没有什么其他阴谋吗”伊黑小芭内那双鸳鸯眼投注而来的目光,充满着不信任,“那家伙是鬼啊!还不止一次重伤队伍内的剑士,我实在无法相信他!” “我觉得虎杖先生是个不错的人,他很认真地实现了让关西地区这一百多年内,没有恶鬼入侵和杀人的承诺。”炼狱杏寿郎双手抱胸,面带微笑,持着和伊黑小芭内不同的意见,“为什么不相信他呢?无论是上弦六还是下弦三,他已经证明了他自己。” “除非虎杖悠真自缚前来领罪,否则我绝对不会信任他!!”伊黑小芭内随后又补了一句,“我最讨厌鬼了!!” “那家伙收容恶鬼作为奴仆了吧?”宇髓天元指出了关键点,“包庇了吃了人的鬼的家伙…即使是他的审美很对我胃口,我也难以相信。” “呵呵,虽然虎杖悠真那个喜欢偷东西吃的老变态,喜欢看我们的队员和柱穿低胸露背装…”蝴蝶忍面带微笑,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不死川实弥的领口,将后者看得臭着一张脸转过头去,“但是,我和jiejie觉得,那家伙不屑跟弱者说谎哦。” ——让虎杖悠真找个会做饭的女佣的主意,还是蝴蝶忍“无意间”提起的,她可不想多一个人和她抢jiejie,还要经常堤防jiejie做的饭菜点心,被这个不要脸的鬼东西给偷吃干净。 “诶诶诶?”什么?那个虎杖悠真竟然…噫!好变态啊!色狼! 甘露寺蜜璃捂着小嘴,低头,满脸通红。 “嘛嘛,不用担心啦,那个变态人渣老闷sao目前只对反应特别大的不死川感兴趣吧。”蝴蝶忍笑眯眯地看着不死川实弥,她同样对这个疑似对自己jiejie有好感的同伴怀有敌意,但不多。 “…”富冈义勇仍然沉默着,他面色如常地想起了鳞泷左近次的话语,又想起了曾经因为自己是鳞泷左近次的弟子,不止一次被虎杖悠真报复性地调换了一件奇怪的制服的经历,他忍不住也瞄向不死川实弥,耿直地说道,“是因为露得有点多,有点不好意思吧。” 不死川实弥瞪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似乎很想和富冈义勇打上一场,后者则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富冈…” “南无…即便是前任花柱和虫柱所言为真…在下也暂时无法相信。” 在场的柱中,资格最老的悲鸣屿行冥只是不住地念着佛号,无神的眼睛里流出泪水。他也是不赞同他们就这样遂了虎杖悠真的意,去对上童磨的人。 在鬼杀队众人的眼里,虎杖悠真是一只活了很久的鬼。如果虎杖悠真是诚心合作,他应该生活在鬼杀队的监管下,一切的行为接受鬼杀队的管控,并主动帮助他们对付恶鬼。让他们亲眼见证并证明对方嘴里话语的真伪,是不会对人类产生威胁,是不是真心要反抗那位鬼的始祖,是不是真心帮助人类,坚定地站在除鬼这一方。 但悲鸣屿行冥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纯属异想天开。 要求一个强者向一群弱者低头,乞求怜悯和接纳,就像一群田鼠理所当然地要求天上飞过的隼不准吃它们,还要予以它们照拂,成为鼠群对付其他鸟类的打手。 隼不想吃田鼠,是它不屑,是因为它已经有了更好的食物,并不代表田鼠就不在隼的食谱上了;以被放过的食物身份来要求猎食者顺从,是弱者自以为是的傲慢。 再一点就是,虎杖悠真在一百多年里未曾离开过关原以西的地区,但在这半年以来却突然开始时不时出现在东京府,甚至在偏远的多摩地区划走了一大片区域,这有些触及了他们敏感的神经了。 但是,如果他们在知道了上弦二的行踪,却因为担心被虎杖悠真算计,就这样放着上弦二什么也不做,当做不知道的话…还不知道又会死掉多少无辜的女性,为那只恶鬼增加了多少的实力。这明知道有恶鬼作乱却见死不救,与他们鬼杀队成立的理念,「斩杀恶鬼,保护人类」相驳。 持着反对意见的柱们心中为难,只能等待着他们的鬼杀队的当主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