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虎杖悠真讨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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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始了哦,???君。」 分明是鬼,偏要装作鬼神模样的人影渐渐淡去,只留下满室代表着他曾经来过的冰凉香气。 「呵,可别死了啊。」 无数黑色的鎹鸦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在这片山林里飞来往去,慌张地传递着信息。 “嘎——产屋敷府邸位置暴露!大量鬼朝产屋敷府邸前进!” 可恶,那个家伙,他到底在想什么?主公大人那边知道吗? 为什么这么突然? 为什么一点预兆也没有? * 东京府东京市,代代木练兵场 日本对飞机的研究,始于1909年7月海陆两军联合设立的“临时军用气球研究会”的成立,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将军用气球与飞机放在一起研究。而在这之前的日本军方一直使用的是军用热气球,在陆军内设置“气球队”。 来年4月,有两名大尉分别被派遣到法国和德国学习飞机驾驶,并采购了当时最先进的四架飞机回到日本。随后,在飞机被运送回代代木练兵场后一个月,这两名军官都成功地在代代木练兵场试飞成功。 而其中之一飞行员,来自陆军的德川好敏大尉,正是来自曾经的御三卿之一,清水德川家。 而这位在不久前成为德川好敏不久前接到了上级一个古怪的指示,他被要求驾驶着那天他曾经试飞成功的法国产亨利·法尔曼 III型(注1)飞机,携带着无线电和望远镜,来到某个地点观察——本来他的上级还异想天开的要求他携带大量炸/药,尝试空投的。 幸好临时军用气球研究会里不全都是他的上级这种不懂飞机的蠢货,才让这位清水德川家的下任家主德川好敏逃过一劫,避免了英年早逝的命运: “我们现在的飞机结构只能支持普通的侦察行动,不仅是发动机功率有限,无法承载这么多上面要求携带的炸/药”陆军席位的某个热爱军用气球的会员说道,他是来自某位大学的教授,“我们的飞机的结构太脆弱了,为了减轻负重,还是以易燃的材质组成,就跟玩具模型一样!” “甚至不如山田君十年前在所泽试验场放飞的风式气球!”气球队队长德永少佐笑道。 现在日本拥有的四架飞机全部是去年从法国和德国购买的舶来品。即使型号是当时的最新款,依然不是后世的那种运输机或是战斗机。这个时期的飞机,机身的基本结构和材料技术主要由硬木材料或钢管组成,用钢丝支撑,并用亚麻织物覆盖,其中掺有易燃的加强筋和密封剂。 即使飞机在飞行中不会分解,但在进行剧烈动作时,例如在战斗中需要进行陡峭的俯冲时,仍然有分解开来的可能。 因此,这位教授称呼飞机为“玩具模型”也是情有可原的。 嘿,傻叉气球派,又开始鼓吹气球那种笨重的东西了。 欧美那边两年前就已经开始研究用于军事方面用途的飞机,并试图让飞行员摆脱一边驾驶着飞机,一边拿着枪傻乎乎地互相射击,玩“空战”了。未来“空战”的趋势是让飞机载着弹药投放或是运输物资,才不是让飞行员一边驾驶着飞机,一边拿着不知道能不能命中对方的手枪互射! 当然也不是用那种脆弱易破的气球继续投放…哦打住,他这些傻乎乎的上司还真的打算在军用气球这种脆弱无比、难堪重任的东西上一条路走到黑! 行吧,他德川好敏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人,按照先皇的《军人勅谕》,他是不能介入政/治的。 听说海军那边已经不满他们陆军很久了,甚至嫌弃“临时军用气球研究会”的研究重点是气球,放话说要组建自己的“航空术研究委员会”,准备研究水上飞机去了。 其实还是历史遗留的问题和所占席位的问题。 德川好敏并不想成为牺牲品或是靶子,他决定安安静静地做好自己的事——在这些吵吵嚷嚷的大人物面前,做一个好军官就行了。 如果不是组成陆、海军的这些蕃士倒幕,他现在还在他们德川家的庄园里享受贵族生活,等他的父亲去世后,接任当主呢。 德川好敏脸上维持着礼节性的笑容,心神早就飞到了几天前他的父亲对他若有似无的暗示话语。他的父亲清水德川家第7代当主德川笃守几天前深夜聚会回来后,便显得有些雀跃,又有些心神不宁。 「恢复我们清水家的爵位,全部在这几天了。」 「『那位阁下』已经答应我们的请求了。」 清水德川家虽然曾经家格仅次于德川御三家,但从1892年开始,他们家族便已经负债累累了。以及于几年后,为维持华族体面,他的父亲德川笃守不得不放弃了爵位。为了这个爵位,尽管德川笃守上诉抗争,却仍然在1902年被判入狱。 而为了重振家族,摆脱德川笃守入狱的不名誉状态,比德川好敏早几天试飞成功的日野熊藏的功绩被抹消,使得德川好敏获得日本首飞的殊荣。 「但即使是纪伊家一直以来依仗的『那位阁下』,贸然插手军方…」 「如果说…御所里面现在的主人也站在『那位阁下』这边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在位的,并不是先皇了…」 会议就在德川好敏的走神中过去了。 “——那么就这么定了,派遣陆军下属的气球队驾驶最新型号的军用气球,前往指定地点,进行演习和测试。”研究会的第二任会长石本中将最后拍案决定,刚才就是他出声提示另一名会员,他们暂时无法用飞机空投炸/药的,“德川大尉,日野大尉,你们是目前我国唯一能够驾驶飞机的,你们的任务很重要。” 这位出生于旧姫路藩的武士家族的陆军中将,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德川好敏。 “气球队目标则是,以多摩地区的某处藏在山林间的屋敷为中心的方圆五公里,进行地毯式持续性轰炸,从指令下达开始,直到翌日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 “这是,‘那位’的命令,准许指令下达后,直接使用‘那个’。” ** 地下的无限城中 虎杖悠真在即将坍塌的无限城内奔跑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身向旁边的岔路望去,下一秒,他的面前出现了拎着一条白色眼镜蛇在来回抚摸搓揉的蓝眼白发男人。 蛇鳞是一种刚接触时会忍不住嫌弃冰凉滑腻的东西,但是摸习惯了,会觉得它摸上去就像一块有着细腻雕纹的玉石,忍不住想要把玩。 见到虎杖悠真后,五条悟蹂躏手里眼镜蛇的动作才停下,改为捏住它的七寸位置。 “哟,好慢啊,小悠真。我都遛完你的小宠物一圈回来了哦。” 遛一圈只是夸张一点的说法。五条悟只是先随手将通往外界的通道先打通,再随手干掉路上试图袭击他的漏网之鱼后,朝着虎杖悠真的方向靠近。 他想给虎杖悠真一点时间思考。当然,如果虎杖悠真这个钻牛角尖的小骗子不打算出来,就这么给这座无限城陪葬的话,他也会把人给从废墟里挖出来,拉到外面打上一架,把这颗青橘子脑子里装的水给全部打出来。 “…我以为你讨厌蛇。”虎杖悠真看了一眼那只被抓着七寸,橙黄色的蛇眼里写满了抗拒,尾巴暴躁地左右游走的蛇,“它看上去很难受。” “真的~好慢啊,花了二十三分钟,老师都要变成一朵枯萎的花了哦。”男人声音故意拉得又甜又腻,手一松,任凭那条快撸秃了皮的眼镜蛇直直砸在一片灰尘里,“我还以为你不出来了呢,都处理好了吗?” 虎杖悠真看着那条像是看到了救星,朝着自己惊惶失措地唰唰游走过来的眼镜蛇。这条差点被五条悟强制撸了蛇皮的眼镜蛇可怜兮兮的模样,令虎杖悠真忍不住又瞄了五条悟一眼。 这条吞吃了鸣女的眼镜蛇,颜色已经和三分钟前不一样了,它的尾巴尖已经有一小节浮起了一层浅淡的蓝色。他伸出手,放任这蛇弹跳着,窜入他宽大的袖口里,尾巴先缠上他的手臂后,头钻入长袖衬衫的袖管里头。冰凉的蛇像游走到了虎杖悠真的后腰处,缓缓重新散做七条小蛇,重新融入了他的体内。 “不可能不出来吧。”虎杖悠真主动伸出手,去拉五条悟的手。 五条悟有着一双宽大的手,他的手掌干燥温暖,手心里的掌纹清晰,皮肤很有弹性也不干燥,没有粗糙的茧子或凹凸不平的伤疤,像是煮沸又冷却后的牛乳表面凝着的奶皮一样,白净而细腻。 谁也没法想象,就是这样一双漂亮的手,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能够轻易撕开特级咒灵的身体,随手一记直拳就能将拥有特级实力的人或是别的什么生物击成重伤。 但就是这一双手会在动情时,捧着他的头颅接吻,或攀附在他的肩膀上摩挲,或反手搂住他的腰背留下玩闹似得抓伤。 ——这是他的猫,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不讲理地入侵他的生活的心机猫。 五条悟看着自己被虚虚拉着的手,咕哝了一句,就连他自己也没听清自己说了些什么骂人的话。他紧紧抿着嘴,表情冷淡,收紧了自己的手掌,紧紧回握着虎杖悠真的手,直将自己的指节弄得发白,手背爆出青筋后,又一下xiele力气。 蓝色眼睛从墨镜下看着虎杖悠真,闪烁着美丽却带着点危险的光芒,像是在审视着些什么。 虎杖悠真也回望着他,在白发男人带有些许压迫性的注视下,另一只空着的手向上搭在五条悟的后颈上摩挲。虎杖悠真的双眼直直对着五条悟的绷得有些紧的下颌线,看着自己的呼吸落到了五条悟脖颈的肌肤上,扫出一小片不太明显的鸡皮疙瘩。 “因为答应悟先生了啊。” 虎杖悠真记得自己答应了五条悟,要「快一点走到他的身边」。哪怕虎杖悠真也知道对方想说的大概不是这个,但那却是最后促使他放弃了那半支试剂的理由。 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们此刻正处在危楼之中。 五条悟的无下限无声地运转着,将所有的簌簌掉落的飞灰与板材全部阻隔在外,尽管如此,没几秒钟,这些掉下来的东西便在他们的四周堆叠起来,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他们困在了里面。 昏暗到近乎黑暗,浑浊且有限的空气,缺乏食物和水,狭小的密闭空间…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应该这个时候已经非常恐慌和绝望了吧,他们此时就像地震时,被压在了废墟之下,手边没有任何自救工具,只能等待外界救援的地震受害者。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衣帛撕裂的声音后,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的毒蛇,从虎杖悠真和服的袖子和前襟钻出,眷恋地缠上了五条悟,冰凉的蛇信轻吐,发出阴冷的嘶嘶声。 虎杖悠真将脸埋在了五条悟的颈弯处,嗅着怀里这个没有反抗意图的猎物。而猎物纵容着他的举动,一手沿着他的背脊下滑,最后覆盖在后腰处,那七条毒蛇生长出来的位置。 这位“最强”先生的味道像是用那落在松针上的新雪,投入银壶里烧化了后,加入白梅花与茶叶煮成的梅茶。味道虽然浅淡到几乎不可闻,却能在两颊留有残香。 只是一杯看似普通的青茶,却融入了一整个冬天,从雪见月到梅月;这一杯茶,见证了冬临时梅枝叶片掉落,鸟雀绝迹,素白的幔帐覆盖了千年古都里黑色或红色的亭台楼阁,而唯有庭园那株老松于雪中长青。 “腰斩、五马分尸…直到最后,还是没有亲手杀掉他。”甚至为他搭上了自己的咒具。 无论哪一个,无论哪一次。就和上辈子一样,这很奇怪。明明他作为“继国十真”时,坑害起曾经的那些同胞兄姐和异母弟弟时,从来没有手软过,甚至因为他们的死亡,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时,松了一口气。 无法用任何他已知的公式和数据来阐明这种…违背了理智的行为。 “逐渐挣脱执念的感觉,”他的声音渐低,直到不可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这里唯一的听众诉说,“好像也不过如此而已…” 也许是虎杖悠真想起了那个白发苍苍、满脸沟壑的老人,他脸上的悲伤吧。既然教导过他的前叔祖父大人最后也没有对那个人下死手,砍掉他的脑袋,作为后辈的他,好像也没有理由去“继承”、去“实现”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遗愿。 其实,所有的恨意,早在发现前世今生的世界为同一个,而“鬼王”和十二鬼月早在百年前便已经被讨伐成功,尽数伏诛后,卸掉了大半;剩下的一半,在见到这个世界的黑死牟真的沦为了鬼王手里的弃子后,也随着儿戏般的战斗,迅速消散,只余下浅淡的悲哀。 真正伤害了他们一族的那个黑死牟早就死了,而这个世界的,不过是有着相似外貌、叶脉却不一样的叶片而已。 早该放下那些枯叶了…因为岸边已经栽下了新的常青树,虽因移栽而来,未见花苞或绿叶,但垂下的枝条与藤蔓,却触及了这潭名为过往的泥沼,落在了他的手边随风摇曳。 即使虎杖悠真终究无法挣脱这已经和他化作一体的淤泥,但开在池畔旁的花草树木,正在重新恢复生机,来年春天,或是终有一日,会有新的落叶飞花,点缀着这单调的沼泽。 “剩下的药剂,我用在他身上了。”珠世还活着的话,随时都能再做效果更好的药剂。 “他可能会因药剂中的变人药先生效而变回人类,最后死在因咒具被鬼的特性压制,而没能生效的大出血下;有可能因为被赫刀和日焰伤到,身体提前崩溃…”虎杖悠真微微低头,将脸压在五条悟坚硬却带着些许弹性的胸肌上,表情有些怪异,“也有可能在咒具的帮助下接回身体,后被里面的药物变回人,捡回一命。” ——而捡回一命的代价是,黑死牟就必须无时无刻忍受着灵魂被灼烧的痛苦。 但这个男人会如何,已经和虎杖悠真无关了。 从他后腰撕破衬衫钻出来的新生的眼镜蛇们、他肢体的延伸,在废墟里游走着,时不时吐露出猩红色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用看似拥有坚硬鳞片的蛇腹或身侧,磨蹭五条悟裸露出来的肌肤。它们本能地眷恋着不属于他们的体温,觊觎着那富含强大力量的血rou。但它们不敢,归根结底,他们只是虎杖悠真的细胞衍生出来的捕食器官,在他有心压制的情况下,是不会做出伤害同伴或是心仪的对象的事。 五条悟放在虎杖悠真后腰上的手,指节微屈,又很快地摊平。他掌心的温度透过了混纺了羊毛的布料,传递到了冰冷的蛇身上。比虎杖悠真本人低上不少的体温,像潺潺流水一样,将缠绕在两人身上的变温动物的体温,也跟着提高了起来。 “嗯,那…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白色的大猫垂下毛茸茸的头,压在了虎杖悠真的肩膀上,蹭了几下,侧着脸看着饲主“什么都可以哦。” 意有所指的暗示,从那双瑰丽的眼睛里透露出来。五条悟像是站在雪峰上歌唱了一天,叼着身后那条与自己身体等长尾巴,眼巴巴地将自己的尾巴送上来讨好心上人的雪豹。 “…”大猫撒娇的模样有点可爱… ——不行,他可是狗派… ——大概吧… “说嘛~”巨大的猫爪不安分地扒拉着饲主有些破烂的和服,高大的身体似乎有将矮小的饲主笼罩在他的厚重容貌下的驱使,“我听着呢~” “嗯…你太高了。”虎杖悠真想想自己前世的身高,发现仍然比五条悟矮一戳,诚恳的语气毁灭了此刻有些旖旎的氛围,“还有,我回来了。” “哈?悠真憋半天就是嫌弃老子长得高?”五条悟嘴上说得有些不客气,全黑镜片后的眼睛里却装着纯然的笑意,“不亲一下你的小猫咪吗?出去和回来都要亲一下的呢。” 「蠢猫…哪有人会挑在这种地方啊?」 “您不看看现在周围环境吗?”——这已经算得上是活埋了吧?这人在想什么呢? 虎杖悠真虽面上不显,但有些无奈的心情也影响了环绕住两人的蛇。它们齐刷刷地瞪着五条悟,和虎杖悠真相同颜色的七双橙黄色的蛇眼里,出现人性化的嫌弃。 “走吧,快塌掉了。” 虎杖悠真勾一下手指,柔软的蛇也收了力道,恋恋不舍地缩回了他的后腰。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将双手拢在了宽大的和服袖子内,那拉着五条悟的手也没有收回。 身边的男人发出低笑声,柔软的指腹在虎杖悠真的掌心搔了两下。 虎杖悠真腰后刚收回去的捕食器官,又有些蠢蠢欲动地想钻出来了,目标是旁边这个试图撩拨自己的成年人。在面对战败的黑死牟和偶遇的童磨没有出现的食欲,这次却被身边的五条悟一个小动作给挑了起来。 那双橙黄色的眼睛的主人,微微垂下眼皮,敛去了眼底的感情波动。 “我把鬼舞辻引去产屋敷那边了。”希望产屋敷的猎狗们能听懂他的暗示。 “那,回去要补给我。”五条悟摸了一把虎杖悠真的后腰,脸上带着意有所指地笑,“小悠真的‘小尾巴’也要加入进来哦,一直想试试强制人外Play呢。” ——他才没那么小气啦,腰上会长出蛇的悠真好像也很好玩啊。 “吃了你也可以吗?”虎杖悠真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悟先生闻上去很香。” 五条悟嘴角噙着笑,回握着虎杖悠真的手,坚定地向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通道前进,所有阻挡在他们面前的障碍物,全部在这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雀跃了起来的咒术师面前,化作了灰烬。 咒术开道,确实高效率。 短短几秒,五条悟便拉着虎杖悠真,回到了地面上。 “可以哦。” 白发的咒术师低下头,让墨镜滑落,那双装下了整片天空的苍蓝色眼眸看着虎杖悠真,倒映着他的身影。他伸手摁在了虎杖悠真的心口,手指在有些毛糙的布料上画了一个圈。 “但是悠真这里…这颗心,最少也要分我一半才可以。” “这是交换,也是束缚…” 这个从大雪里诞生的精灵,像猫一样在虎杖悠真身边,眷恋地靠着他,美丽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他。 “怎么样,要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