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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电话,对驾驶位的司机说,“师傅,去区人民医院。” 离医院越来越近,陈落的表情愈发严肃紧张,车辆停在医院正门口,尹忠茂走过来:“陈先生,您好。” “陈初呢?”陈落问。 “在病房,别担心,他在麻醉状态,要不了多久就能醒来。”尹忠茂说。 “发生了什么?”陈落问,“他怎么受伤的?” “额……”尹忠茂卡壳,“事情比较复杂,咱们进病房说。” 陈落跟上尹忠茂的脚步,一行人走进住院楼,坐电梯到四层,沿长廊走到尽头踏进右手第一间的单人病房。 病房中静悄悄的,陈初盖着被子,眼睛紧闭脸色苍白,一根根透明的管子连在他身上,接入机器和液体的药袋。陈落坐在病床边,探入被子里去摸陈初的手,冰凉的皮肤,和想象中的温暖天差地别。 “他抢救了一天一夜。”尹忠茂说,“做开胸手术,缝合以及处理后续感染。” “开胸手术?”陈落问。 “为了拿出这个。”尹忠茂掏出一块泛着微光的柔软的石头,“用来换你。”他又拿出一摞文件,交给贝拉,“章已经盖好了,一式三份,签字,你就能拿走陨石。” 陈落握紧陈初的手,他没明白目前面临的状况:“到底怎么回事?” “他自愿拿出陨石,成为一个普通人。”尹忠茂说,“陨石交给科协研究,你自由了。” 陈落怔怔地看着尹忠茂,片刻,转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陈初,他自由了? 不。 他只是从一个笼子跳到另一个笼子。 这依旧不是他想要的。 见陈落半晌不语,贝拉担忧地蹙起眉头:“陈落,不要逼自己。” “嗯。”陈落闷闷地应道,“好。” 尹忠茂纳闷地问:“你不高兴?” “高兴。”陈落说,他只是累了。 他见到了陈初,却欠下对方一份巨额人情债,或许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这份情太贵重,是人间独一无二的发光的星星,陈落只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 “那接下来……我就不在这陪你们了。”贝拉说,她拿着一份文件,“你在基地的私人物品我会邮寄到你在昆塔尔的超市,祝你未来的生活一片光明。” “谢谢。”陈落说。 “你拿好这个。”尹忠茂递给陈落一份文件,“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指了指文件最后一页,“这里是我的电话号码。” “好。”陈落说,他拿起文件放进背包。 “就……谢谢你们。”尹忠茂说,“谢谢你们为人类做的一切。” 陈落冷漠地看着他:“我们不是自愿的。” 尹忠茂尴尬地笑笑:“他的医药费由政府承担。”说完,拉开病房的门离去。 陈落呼出一口气,视线回到陈初身上,小心地整理对方额角的碎发,两只手叠放在床边闭上眼睛休息。 晚上,陈落去餐厅打了一份饭菜,独自吃完,回到病房。一个护士站在床边做检查,看到陈落走进来,问:“你是他的家属?” “嗯。”陈落点头,“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两天吧,陪床的话你可以睡旁边那张空铺。”护士说。 陈落来得急,什么都没带,他坐在空床上,直愣愣地盯着陈初的侧脸。 护士走出病房,贴心地关好房门。两张病床中间的柜子上,一盏台灯发出昏黄的灯光。 此时此刻,陈落觉得难过,和窒息。 早年他帮助向钧,得到了一份真挚的友谊,谁知道向钧以身祭阵,只为在灾难中给他开辟一个为期三个月的安全屋。 他养大了祸斗,祸斗自愿放弃永生,交出陨石,只为将他带离实验基地。 陈落看向灯光照亮的一小片地方,他值得吗? 他值得向钧和陈初这样的保护吗? 几个月前在昆塔尔,身边的人接连死亡,让陈落意识到生命有多脆弱,天灾人祸,无一不能掐灭生命之火,一颗子弹、一把菜刀、一阵狂风。陈落漫无边际地思索着,他的生命中还有一条小狗,一条胖乎乎的、笨拙的、说要保护他的小狗。 陈落一直想到凌晨,睁着眼睛看天际泛起鱼肚白,他坐起身体,拉开窗帘,一轮红日爬上山头,金红的霞光穿透云层,仿若巨轮破开海面。 陈初的手动了一下,又动一下,他缓慢地睁开眼睛,眨了眨,扭头朝窗边看去。霞光勾勒出陈落瘦削的身形,陈初低咳一声,引得陈落转头,陈初虚弱地笑:“早啊。” 陈落恍惚地应道:“早。” 第39章 预备男友 人都有一种感受,叫近乡情怯,陈落面对陈初也是一样,一句干巴巴的“早”,后面便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初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陈落不说话,他显而易见地焦急起来:“我……” “那个……” 陈落开口,两人的话头撞上,再次陷入尴尬的安静。 “咚咚。”敲门声响起,“查房。” “我去开门。”陈落匆忙地走到门口,拉开门,侧身让护士进来,他略显局促,“我下楼吃早饭,你想吃什么?” “和你一样。”陈初说。 “好。”陈落走出病房,状似落荒而逃。 陈初虽然有前面几万年的记忆,但学做人只有短短半年,他哪里知道陈落的心思,以为陈落不喜欢他,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房间。刚领人籍的大妖耷拉耳朵,唇角塌下,整个人笼罩在颓丧中。 陈落坐在餐厅里,他领了一碗母鸡汤,一个鸡蛋,一小碟咸菜,和一摞葱花饼,难得的好胃口。他吃完,用纸巾擦擦手,打个饱嗝,整理心情。他想,等会儿见到陈初,第一句话说什么呢? 身体怎么样? 你在山里过得还好吗? 我很高兴你没有杀掉那个警察。 你是不是傻,为我冒那么大的风险。 陈落捂住脸,最后一个选项听起来好自恋,他纠结来纠结去,把蛋壳捏成细细的粉末,还是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答案。 餐厅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完,陈落抬起头,意识到他坐在这里发呆了一个小时。他站起来,跑到窗口买葱花饼、咸菜和鸡蛋,搭配一杯母鸡汤,打包带回病房。 陈落踏进病房,床上躺着一个蚕蛹,陈初用被子蒙住头,他是大狗时就有的习惯,每当他尴尬或者难过,便会用被子蒙住脑袋。 陈落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伸手拍拍被子:“出来吃饭。” 蚕蛹鼓涌一下,把被子缝压得更加紧实。 陈落哭笑不得,手指沿着缝隙钻进去,拽住陈初的手腕往外拖:“快出来,闹什么脾气。” 躲在被子里的陈初反手抓住陈落的手腕,声音闷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