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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晚,这座山上他以前甚至还听到了狼叫,要是她碰到了…… 聿明急慌急忙地往观外冲去,“棠宁姑娘,棠宁,棠宁……” 出了观门,下意识往山路上一扫,没有,到处都没有。 聿明更慌了,就在他刚准备不管不顾地朝山下冲去的时候,一道得意洋洋的声音蓦地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哈哈,心慌了吧?害怕了吧?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既然你这么诚恳,我就大发慈悲不走了吧,晚上吃什么?上次那个兔rou不错,还有没有剩下的了,我想吃了。” 棠宁从观门右侧的草丛里跳了出来,冲到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乱跳的聿明,就拉了拉他的衣袖,理直气壮地提着自己的要求。 直到这时,聿明这才脸色阴沉沉地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他这样的脸色可吓不到棠宁,不仅没吓到,她还皱着鼻子,抱怨了句,“快要夏天了,下回你可不许再等这么久出来找我了,草丛里好多蚊子,喏,我的手臂上都被叮了两个大包,痒死了。” 她还委屈上了? 聿明阴沉冷肃的眼中瞬间升起一抹不可思议,“你……你……” 哎哟,不行,他要喘不上气了,胸口,好闷好涨,好难受…… 聿明第一时间就抬手捂住了胸口,只觉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就快要被人气吐血的感觉。 可在下一秒—— 一边抓着手臂上的红包,另一边棠宁就将手里的木箱塞到了聿明的怀中,“好重啊,我不想拿了,你帮我拿,还有,这些东西你都知道我平时摆在那里的对吗?你帮我收拾一下我的房间,然后把这些东西都摆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吧,辛苦啦!” 说完,棠宁笑眯眯地转身就往道观里走去。 徒留被她留在原地的聿明,望着她的背影就悲愤地大喊了句,“我不干!” 然后他就看见前方的棠宁直接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小模样。 气得聿明一个顺手,差点没直接将棠宁的木箱从悬崖上丢下去,却在松手的一刹那,想到了对方要是真没了箱子里的东西,到时候累的烦的人只能是他自己,因为他肯定要下山帮她再把这些东西买齐的。 被气到没脾气的聿明只好将手里的木箱又拎了回来,然后垂头丧气地进了道观,给棠姑奶奶整理房间,把东西都放在原位,还下厨给她做她爱吃的那道爆炒兔rou。 晚上吃到了自己喜欢吃的菜的棠宁顿时满意地眯起了眼。 聿明这一头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明明真的很气很气她,却还是在看见棠宁笑眯了眼的一瞬,也跟着一起扬起了嘴角,甚至还在心里头考虑着,要不要明天再去山上套只兔子去? 虽然不知道坐在她对面的聿明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的好感度棠宁还是能看到的—— 聿明当前好感度:70。 这是她刷(zuo)了大半个月才涨上来的好感度。 哎,还别说,这是她刷得最开心的一个目标了。 日子就在棠宁与聿明的“斗智斗勇”中一天天过去,这一日,清晨起来,推开窗户,看着阴沉沉的天,棠宁就觉得不像是个好兆头。 果不其然,待到了晌午的时候,道观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领头的那人,五官英俊消瘦,脸色苍白而憔悴,坐在担架上,仿佛连行走都困难,甚至脖颈处还露出半截狰狞的伤口,几乎一看到坐在台阶上,边吃瓜子边吐壳的棠宁,眼中就立刻露出一抹难以形容的狂喜来,甚至都等不及抬着他的人停下,就因为动得太剧烈,从上头直接翻到了地上,身上干净的衣裳也一下子沾满了泥土。 “少帅!” 陪着他一起上山的一帮人接二连三地喊道。 可男人却早就已经顾及不上他们了,只双眼死死盯着托着下巴坐在棠家上,笑着朝他看来的棠宁身上。 “我以为……你死了……现在看到你没事,我真的太开心了,宁宁……” 他一字一顿地这么说道,棠宁这边却只是换了只手托着下巴,继续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 见她这样,陆沉的眼中迅速漫上一片失落伤怀。 “我知道先前是我做错了,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只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徐司年那边,因为沈三背后有霓国人撑腰,被针对的自身都难保了,根本就护不住你,海城这边也已经开始不安全了。我今天过来,没有其他的意思,宁宁,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跟我去奉城,不说其他,起码我能护住你,就算我之后护不了你,也绝对会叫人率先送你去国外,绝不叫你受一点伤害……” 被扶起来的陆沉这头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串,距离他只有几步远,却噗的一声吐出又一口瓜子壳,然后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笑着问了句。 “你谁啊?叽里呱啦说了这么多,我认识你吗?” 只这么一句话,就叫陆沉不由得瞪大了眼。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匆忙赶来的小道士聿明叫到了一旁。 再回来时,男人的双眸红得惊人,他强撑着坐在棠宁的身边,刚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脸颊,女人就皱着眉头,迅速避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外走去。 徒留陆沉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惨然一笑,见棠宁要走远了,这才沉声开了口。 “宁宁,如果你哪天……恢复记忆了,希望记得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话,我会一直等你,你也随时都可以去奉城。那时的我一定不会再怀疑,不会再幼稚,不会再惶恐,用尽我所有的生命来爱你,即便你的心里……没有我的存在……” 只留下这么一段话,陆沉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棠宁独自一人横卧在道观的屋顶,看着又大又圆的月亮,喝完了一整壶酒。 她在上头喝,聿明就在下头看着,然后莫名就觉得心头一阵蛰疼。 他怔怔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几乎只要一想起上头的女人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他就觉得这里难受,难受得不得了。 是的,半年的寿命,从那枚弹片进了她的脑袋之后,给她把过脉,聿明就已经知道了。 不仅聿明知道,徐司年也早就知道了,现在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陆沉。 没办法,那弹片插进去的位置太刁钻了,即便聿明的医书够好,却也只能保住她半年的命,接下来若是再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雪山白参,恐怕就连他,也保不住她的性命。 其实明明在半个月,他知晓她只有半年的寿命时,也难过难受过,却并不像现在这样,心口的位置这么疼。 他是怎么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聿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