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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他在对我进行计划周密的羞辱。 无形的天平失衡了,我托盘上的砝码哗啦啦地滚下,露出下方一团轻飘飘的稻草,天空骤然之间开始在我眼前放大,我被一股蛮横力量的抛向虚空之中——而这一切都始于以利亚在他那端重重地踩了荒唐的一脚。 现在我虚浮地飘着空中,与坠向地狱无异。 我在以利亚眼中一览无余了,他轻而易举地把我本身就浅薄到可怜的生活翻了个底朝天——而他还是该死地坐在原地岿然不动,浑身都是谜团,仿佛在无声地嘲笑我在生活中的笨拙可笑与仓遑无措。 什么叫做“人永远会好奇自己不曾拥有的”,难道我不配拥有他吗!只因为我是一个平凡且失败的画家、一个不能和他真正产生同调的共感者? 我将那份可恶的画稿撕碎,全部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哦,我真的一点都不惋惜,更何况要是我哪一天想不开想要重温,我还有电子备份)——本来想把礼盒也一起扔进去,但我挣扎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愤怒中将它小心翼翼地拆开了。 礼盒包装得很精致,淡蓝色的丝带点缀着银白色的包装纸,无处不显示着这是一个最贴心得体不过的情人礼物,和刚才以利亚对我的恶劣态度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我仿佛看到以利亚站在镜前、分裂成截然对立的两面,他究竟想要怎样对待我? 混蛋,我在心底咒骂了一声。 而在看到礼盒里装的是什么后,我心里骂得更大声了。 盒中安静地躺着一根银色的项链,中间是一只由彩色钻石镶嵌出的猫眼,一半灰一半蓝,很明显是按照卢卡——或者直接说是以利亚本人——订做的。 我把项链轻轻放回盒中,将包装纸和丝带也细心收好。 接着,我拿出通讯器,把以利亚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9. 我不再去酒吧、电影院和那家几乎被我们吃腻的餐厅,以及一切可能碰上以利亚的地方。 我把项链盒子藏进抽屉深处的角落,不再接听任何陌生的电话,一个孤零零的号码始终在黑名单里安静地躺着。 至于以利亚那个“画一个哨兵或向导、与一个普通人之间的爱情故事”明显调戏大于认真的荒唐提议,早就被我扔到了九霄云外。 接下来的一周内,我通过了三家商业公司的面试,他们都在不同时段通知我,我将有五天的时间考虑并给他们最终答复——其实无所谓做怎样的选择,因为这些岗位要求的都是一些无趣的机械性打杂式美术工作。 以利亚依旧没有来找我——没错,我仍给自己留了最后的退路,也是单方面给以利亚最后的一次机会——在那封投稿邮件的最后,我附上了自己详细的联络地址,如果以利亚真的想要找到我(我想他可能早已发现我在躲着他了),并同我道歉(或无论做什么其他的),他就不得不亲自上门来。 然而,最终一周过去,我的大门除了被社区生活调查处每月底例行敲响,并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我几乎是颓丧地倒在沙发上,手上拿着素描本随意涂抹着——等我回过神来,纸上已经布满了以利亚身体各部位的细节速写。 天呐,该死,我把铅笔和本子往地上一扔,然后用靠枕盖住了脸。 ——没事,艾尔瑞·嘉斯,和情人冷战濒临分手,你又不是第一次经历,坚强点,你只需要一两年就能完全忘记他,忘记他那古典而忧郁的美貌、漂亮温柔的灰眼睛、闷sao恶劣的性格,以及那相当不错的床上技术,还有他那只同他一样神秘优雅却也捉摸不透的精神体,而且可能有相当一段时间不能闻到和以利亚同款的烟草。 …… 我在黑暗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突如其来的沉重失落几乎要促使我拿起通讯器,将那个号码放出来,然后失态地哀求他不要离开我——不行,哀求太造作了,为什么我总会将自己的行为想像得如此戏剧化——但重新与以利亚取得联系、并请他同我认真谈谈,确实是个可以考虑的选择。 现在想来,我当时单方面选择冷战可能也表现得格外幼稚——不!我没有错!谁让以利亚首先那样对我! 我脑袋中一团乱麻,气呼呼地在沙发上打了个滚——然后,由于我忘了这里不是床,我咕咚一声摔在地上,方才被我扔下的铅笔和素描本现在把我的腰咯得生疼。 我“嘶”了一声,扶着侧腰站了起来,我想那里一定是红了。 但还未等我撩起衣服仔细查看,门铃竟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慢慢走过去,满怀忐忑与期待地打开门——以利亚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口。 …… 哦,瞧啊!朋友们,故事就是这样,永远充满了戏剧性! 10. 我不清楚在那之后,以利亚是否真的领悟到了我躲避他的理由,才在此时找上门来想要同我和好,还是只因为他对我的消失从头至尾不明所以,才终于忍不住来向我讨说法——无论是哪一个,我心想,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侧身把他让进来,一只手帮他找拖鞋,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揉着腰。 但以利亚还是发现了,他总是如此敏锐,于是,他说出了我们这次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你的腰怎么了?” 他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看起来很想抬起手帮我揉一揉。 “没什么,撞到了,过一会儿就好。”我避开他的动作,微微后退一步然后向厨房走去,嘴上客气地寒暄道,“想喝点什么?” “……”身后没有回答,我只能转身。 以利亚站在门口抿着唇,静静地看向我的双眼,他不说话的时候,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天然就盛满了忧郁,更何况此刻他正在用一种带着歉意和哀伤的神情在无声地诉说。 霎那间,我的心剧烈地搏动起来,我几乎要开始诅咒我与以利亚之间那可怕的默契,因为我发现我离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只剩一步之遥。 等我回过神来,我们又已经重新吻在了一起。 时隔一周,我又重新回到了这个熟悉的怀抱里,心底喟然叹息之后,我才惊觉自己对以利亚给予我的温度有多么地迷恋。 以利亚把手放在我的腰侧,把我的衣服向上撩起,焦躁地抚摸着,这个动作与其说是充满情欲的爱抚,不如说像是在急切地确认我的存在。但当他摸到我方才撞红的部位时,他的动作又瞬间变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