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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你不知道,当年我给你妈介绍了个对象,你爸气得跑了大半个城市要揍我哎!” 沈初:“……” 他那个斯斯文文的爸?怎么可能? “别听你小姨瞎说,”孟雨疏笑道,“你爸爸去只是为了去看那个男生人好不好。” “那个男生他多好啊!”孟雨静打趣道,“我看他除了自己,谁都觉得不好。” 孟雨疏低头笑着,巴掌大的小脸上印着两个酒窝:“孩子面前,说什么呢!” “小初多大啦?过年虚岁有十八了吧,”孟雨静笑嘻嘻地说,“有没有喜欢的小姑娘?” 沈初急忙把视线偏过去,脑子里第一个想到了那个嬉皮笑脸的狼崽子。 “看样子是有啊!”孟雨静一拍病床,“有了就去追,千万别学你爸,憋了六七年,直到大学毕业才下手。” 沈初知道自己爸妈是高中同学,但是没想到竟然大学毕业才在一起。 “这么久?”他有些惊讶。 “人怂。”孟雨静笑道,“用你爸的话说,是战略性推后,怕你妈不同意,连朋友都做不成。” “哎呀,别说了。”孟雨疏笑着打她。 沈初听后,总觉得有些别样的意味。 怕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干脆就止步于朋友吗? 万一就此错过,看着她长大、恋爱、成家。 然后把这份感情埋在心底,就像没有存在过。 不难受吗? 沈初抬手,闻了闻自己指尖的橙子味道。 难受啊。 他现在不就这样吗? “还好最后你mama忍不住了,说‘沈铭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就跟别人好啦!’,你爸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把人追到手了。” 沈初看着孟雨静笑眯起来的眼睛,也跟着扯了扯唇角:“真好。” 双方都在暗恋啊,结局真好。 只不过他不太可能了。 下午五点多,沈初给孟雨疏买来了晚饭。 他本来想留下来陪夜,但是有孟雨静陪着,自己好像也没地儿睡。 “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到时候你再来吧。”孟雨静把沈初推出病房,“再说你一个大男人,能照顾你妈什么?小姨在这,放心哈!” 于是沈初就这么被赶着回了学校。 - 十一还在假期,公交车上塞满了人。 即使一路开着空调,沈初依旧热了一身的汗。 沈初微微躬身,抬手抓住车上栏杆。 他想着刚才孟雨静说的自己爸妈的往事,觉得还挺言情的。 因为怕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说都不敢说吗? 他想想自己,又想了想季泽。 突然,有一种非常出格的想法在沈初脑海中一闪而过。 季泽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可是下一秒,他又急忙把这个想法给否认掉了。 季泽当初不说,或许是没有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而自己直接挑破,才迫使他承认了。 不对啊,沈初又想。 如果没想清楚,迫于形势不应该否认吗? 季泽为什么过了一个暑假才跟自己说是误会了呢? 又或者,他根本没误会… 沈初抓着扶手的手紧了紧,心脏也难以抑制的跳动了起来。 他只是怕和自己连朋友都做不成。 然而,这个念头也仅仅是出现了那么一个瞬间,就又立刻被他否认掉了。 有点自知之明吧,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他也喜欢我”。 走走停停坐了近两个小时的车,沈初终于在学校车站下了车。 刚才车上的一番胡思乱想让他有些晕车,脑子昏昏沉沉,在车站旁的墙边靠了一会儿。 沈初暑假没怎么出过门,已经好久没晕车了。 真要认真算起来,上次晕车还是今年三月的植树节,他蹲在墙角,拉着人家季泽的手说他不一样。 沈初:“……” 真他妈让人不好意思。 六点多的天还大亮着,沈初抬头,看见路边繁茂的香樟树,像一颗蘑菇似的,又大又密。 他突然想起来,上次晕车还是因为去种树,他和季泽一起种了一棵香樟树。 “这可是我第一次亲手种树,我得回来看看他。” “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小初初吧!” 那是季泽和他一起种的树。 沈初站起身来,仰头摘下一片树叶。 带着淡淡的香气,是他们在墙头上的第一个拥抱。 好不容易请了个假,沈初想。 去看看小初初吧。 - 当初种树的地方有点远,沈初打了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沈初在周围走了几圈,看到那个熟悉的小卖部,才确定下这就是他们种树的土地。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那片他们种下的小树林,竟然全都没了。 他走到土地边上一家小农舍,看到门外有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正一个人低头跳着皮筋。 “小朋友,”沈初转身看向那片土地,“这里的树呢?” 小女孩停下动作 ,顺着沈初的目光看去:“卖掉了。” “卖了?”沈初诧异,“什么时候卖的?” 小女孩想了想:“暑假的时候。” 沈初“哦”了一声,他沉默片刻,凭着脑海中稀薄的记忆,走到他和季泽曾经种树的地方。 可是周围光裸贫瘠,他也找不到准确的地方。 他总是慢半拍。 沈初低头踢踢地上的石子,来回走了几圈,又重新回去:“卖到哪了你知道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突然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眼前一亮:“暑假的时候也有个大哥哥来买树了!” 沈初愣了一愣:“大哥哥?” “和你一样高,”小女孩伸长胳膊比划着,“他来的时候树还在呢!大哥哥只买了一棵树就走啦!” 沈初看着小女孩高举着的手,心脏就像死而复生一般,重新跳动了起来:“大哥哥叫什么你知道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他和我爸爸买的树,我不知道。” “他是不是只狼?”沈初又问。 小女孩还是摇头:“我是人,闻不到味道。” 沈初喉结滚了滚,手指攥了松松了攥。 和他一样高的大哥哥,只买了一棵树。 除了季泽还能有谁? 这个答案近在咫尺,却因没有充分的理由,像蒙了层纱,够不着,抓不到。 “那个大哥哥是不是很爱笑?”沈初心口酸胀不堪,把要求降到最低。 只要小女孩点点头,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就算只是安慰自己,他也能立刻相信那个人就是季泽。 “他不爱笑。”小女孩这次回答得异常肯定,“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 作者有话要说:季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