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月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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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老实郎君。 魔教,明月娘子。 梦中时间的跳跃不讲道理。 她站在榕树下,手里握着一把剑,剑刃还滚着血。她绕着榕树转了几圈,看着枝上木牌所刻的名字,嘴里数着数,她的剑在这所宅院里沾染了好多血,这些血却是不能站出来一一指认它们的主人的,她能利用的只有她自己,利用她的算数与记忆能力来把这些木牌数目与方才斩杀的尸首数目一一对应:“似乎少了一个?” 她提着剑,决心再走遍一次这宅院去确认。她是不对年轻女人动手的,因此路上遇见那些或慌慌张张或哭哭啼啼或因她而晕厥的女人也只作不见,有遇见握着利器来与她拼命的,她也只闪身避让了事。 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出那个漏网之鱼。 她提着仍在滴血的剑,找到那个坐在花丛中一动不动的女人询问:“他在哪?” 花丛女人讥讽而笑:“乌家男人不是死绝了吗?哪儿还有什么人?唯一活着的,不男不女,就是他指示你来此灭门啊。” “也是报应,一报还一报。”花丛女人说。这话没能引她动容,她说出那个她没得手的木牌上的名字。花丛女人却是恍然:“原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取下来吗?”花丛女人很是恍惚,好像在叹息,又好像在微笑:“她已经嫁出去啦,就在昨天,我叫她做了二十几年的假男人,叫她背负了好多好多罪孽,总算这一次,她不用再受不该她承受的一切了……她也不是乌家人,是我从仇人那儿抱来的,姑娘,你只杀乌家人,是不是?你只杀乌家男人,是不是?” 她点头:“那我便不用找她了。” 花丛女人笑了笑,那笑容里的况味很是复杂,酸、甜、苦、辣,到了那笑容定格的最后,却居然是从容而欣悦的:“好姑娘,杀了我吧,我……让我痛快地死去……” “我从不对女人动手。”她转身离开。 花丛女人忍不住叫住了她:“你是跟你姑姑学的吗?她也从不杀女人……可她死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她回首:“你知道我姑姑是谁?” 花丛女人声音一下变得很是虚弱:“我见过你娘……”愧疚与悔恨击破了花丛女人的从容:“你身上的衣服……我见过的……” 她有些高兴:“那你一定是姑姑的好朋友了,我确实穿着我娘亲手缝制的衣服。” “不……你现在总可以杀了我吧?我就是那个……”花丛女人艰涩说道:“害了你姑姑的人。你要小心乌有!他虽叫你杀他全家但总有一天他会杀了你给亡魂报仇!” 她剑上的血又多了。 冬天跳跃到了夏天。 她面前有一个几乎全身都罩在白纱幂蓠里的男人,她问他:“你戴这做什么?” “我想变白,然后娶你。”他说。 她默了默,说:“好,等你变白,我就嫁你。但你不可能变白。” “我也可以求神医为我换肤。”他老老实实说出他的打算之一,问她:“你怎么了?这不像你。是之前暗算你的女人?虽然你说她是为母报仇,可我……我不喜。” “我说过不要你们插手。”她重申她的原则:“我是报仇,她也是报仇,报仇不应该受到任何阻挠。况且……”她蹙眉:“她绑了我,却没有对我做什么。神医讨厌你。” “所以你仍要赴她的约?”他问。 她答:“我当然要赴她的约。” 跳跃,跳跃,由魔教点兵场跳跃到破败的古庙里,蛛网,脏污,却有一张崭新的婚床。她躺在床上,全身不着一物,她的手被一个死人紧紧握着,那死人坐在床边,冰凉的唇落在她肚皮上,死去的是一个女人,一个意欲寻她报仇的女人……这吻着她的女人是自己震断经脉而死的。 她看着这女人,看了许久。 有罩着白纱幕篱的男人收到死去女人的信赶来救她,他们见了面,她的第一句是问:“想要大声呼喊,可以去哪里?”她继续问:“想要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嚎叫,又该去哪里?”这是她学来的话,是死去女人在她耳边哭着讲出的,那不是在寻求她的回答,即使是她也知道不是。而现在她把记在心里的话问了第一个赶到这里的人。 而他说:“来我这里。” 他们成婚了。 他还没有变白,她也没有忘记曾经亵玩过她全身又死去在她床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