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锥生零失踪的第三天。 “我最后一次见零是在上周日，他说买东西时中了三等奖，是一家剧院的门票，让我陪他去看。” 棕发少女一脸愁容，眼底写满了担心:“警官，零会不会出事？” 坐在对面的女性认真记录着玖兰优姬的话，另一位站着的警察探究的看向玖兰优姬:“为什么是你，他们夫妻关系不好吗？” 玖兰优姬睁大眼睛，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反应过来后慌忙摇头:“不是的，哥哥和零感情很好，只是哥哥工作太忙了，所以很多时候我就代替他陪零。” 那位站着的警察不置可否，继续问道:“看起来你们感情也还行。” “是。”玖兰优姬情绪低落，但仍打起精神一五一十地说道:“我们是同班同学，很早就认识了。” “……玖兰先生跟你们是一个学校？” “哥哥比我们大两级，不过我们学校是直升制，所以没有太大影响。”说到这里，玖兰优姬略有些不满:“这些事都是很久以前的了，跟零的失踪有关系吗？” 沙发上的女性推了推眼镜，用公式化的语气说道:“我们只是想让调查更全面一点，玖兰夫人平时的交际如何？有仇人吗？” “没有，零人很好。” “那朋友呢？平时会有来往的人都可以说。” “……蓝堂前辈。” 玖兰优姬的声音很小，警察确认道:“谁？” “蓝堂前辈。”玖兰优姬正色道:“是哥哥的朋友，零性格内向，熟悉的人基本都是哥哥身旁的人，蓝堂前辈应该是除了我和哥哥外，零关系最好的人。”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离得稍近的那位警察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递给玖兰优姬:“我是新藤抚子，如果之后有想起什么事的话，这是警局的电话，可以打这个联系我们。” 玖兰优姬低下头，纸条上字迹工整，看得出本人也是个严谨认真的人。 “好的，辛苦了。” 蓝堂英是医生，所以新藤抚子和若叶沙赖等到他下班后才跟他了解情况。 蓝堂英出乎意料的帅气。 当然不是说之前见过的玖兰优姬容貌不好，事实上玖兰兄妹以及失踪的锥生零外貌都相当出色，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新藤两人都十分诧异。毕竟生活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这样好看的人能一连碰见几个的概率很低。 他们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带有单间的咖啡店进行这次谈话。 负责记录的依旧是新藤抚子，她打开笔记本，看向若叶沙赖。 若叶沙赖徐声道:“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面前的咖啡冒着热气，透过飘起来的白雾能看见蓝堂英疲惫的眼睛。从穿着和气质能看出来这是个很在意外表的男人，但是此刻这个金发男人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还有黑眼圈。 “啊……”蓝堂英揉揉头发，随意道:“昨晚失眠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玖兰夫人的事，玖兰先生于本月四号凌晨向我们报案说他的太太——玖兰零在三号晚上离家后就没了音讯，这件事蓝堂先生应该也知道吧？” 蓝堂英靠在椅背上:“知道，你们有消息了？” “暂时还没有，所以才要来找您了解情况。”若叶沙赖将锥生零的照片放在蓝堂英面前:“玖兰小姐说您和玖兰夫人的关系还不错。” 照片上的人并没有看镜头，他微侧过脸向一旁看过去，脸上是惊讶的神色，正在和别人说着什么。 很明显这是偷拍到的，而且拍得不算清晰。 尽管如此，依旧可以透过这张模糊的照片窥到照片里那人瑰丽的样貌。 蓝堂英拿起照片，说道:“不需要这个，我知道他什么样。” 然而这样说着的他，看了这张照片好几眼才放下。 若叶沙赖暗暗地观察着蓝堂英的一举一动，探究道:“请问您跟玖兰夫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家里和枢前辈的父母是世交，他跟枢前辈恋爱之后我们自然而然就认识了。” “……您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倔强。”蓝堂英几乎没思考，便果断地道:“他很少会跟别人说自己的心事，明明是个很脆弱的人，又倔得要死。” 若叶沙赖的眼睛转了转，复又问道:“您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失踪当天。” “他当时有什么异常吗？” 这一次蓝堂英沉默了，半晌后低声道:“他那天心情不太好，跟我吵了一架。” 说到这里，新藤抚子短暂地停下记录的手，与若叶沙赖对视。 若叶沙赖追问道:“方便说原因吗？” 蓝堂英端起咖啡杯，喝酒似的把咖啡一饮而尽:“我是医生，他身体上有些问题，所以过来问我，但我们因为这个问题产生了分歧，就吵了起来。后来晚上我不放心，想去他那里看一看，之后就是发现他失踪了这件事。” 若叶沙赖提出重点:“你去的时候他已经离家了对吗？” “对。” “你们吵得很凶吗？玖兰夫人生病了？” “不凶，我发现他在生气后就不敢再说什么了，但我说什么他都不肯听。”蓝堂英的语气带着悔意:“我不该那么跟他说话，我只是不想让他再钻牛角尖。” “……” “哦，对了，他只是些小问题，不是大病。”蓝堂英道:“具体的问题是他的隐私，我不会说。” “好的，谢谢，我了解了。”若叶沙赖并不打算在这里过多停留，她戴上帽子，在告别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觉得玖兰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蓝堂英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悦地道:“你刚刚问过了。” 若叶沙赖淡然一笑:“抱歉。” 她站起来穿上外套，新藤抚子也配合默契地把笔记本放进包里，向蓝堂英告别。 蓝堂英也站起身，严肃地道:“我不会害他，枢前辈也不会，我希望你们能把精力放在应该放的地方，你们应该去寻找他，而不是在这里纠结没用的东西，你们的怀疑是完全错误的。” 一直很少讲话的新藤抚子微笑道:“玖兰夫人的行踪我们一直在调查，这也是我们调查的一部分。” “再见，蓝堂先生。”